当代中国文化治理的几个关键问题

大概是在最近十多年的时间里，伴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兴起与普及，中国社会经历了一场沉默的文化“造反”运动，其特别显著地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1）自媒体对传统媒体的挑战与颠覆；（2）以“知乎”为典型，学院精英知识分子在知识信息的权威性方面遭遇挑战，特别是在公共事件与公共舆论中，人们能看到理工科背景出身的知识分子的跨学科发声；（3）由于互联网使用者的急速增长而带来的文化趣味更迭。它们具有一些共同的特点，即都在不同层面构成了当代普通中国人生活和习惯的一部分，而其挑战对象主要是旧的文化权力格局、体制和机器，以及，这些挑战虽然可以以“造反”命名，却意外地与当代中国政治核心价值观的建制相契合。之所以认为这场运动是沉默的，主要并不是指它未受关注，而是指由于旧的文化权力格局被挑战、文化治理方式又基本处于过往路径依赖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形成了一种无法被理论言说、无法被有效识别以及尚未有自觉的状态。因此，作为国家能力的文化治理如何识别和面对这一现象，就成为一个亟待研究的课题。当然，这些观察眼下还仅是一种不甚严谨的描述，本文将在简述现象的基础之上，接着探讨并总结当下中国文化治理能力的几个关键问题。通过回溯历史中若干治理方面的经验教训，尝试在理论上说明文化繁荣对于政治权力的意义，以及在互联网新技术时代，如何真正增强作为国家基础能力的“濡化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