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他!?”
我们全都傻了,王癞子惊呼一声,手一抖,这具“尸体”又倒了下去。
我和黑子连忙将这“尸体”再拉了起来,仔细一看,这人的容貌和放山老汉一模一样。
他紧闭着双眼,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我将手放在他鼻子上探了探,还有气。
只是我们怎么摇晃,他都不醒,表情却越来越痛苦,黑子说不能动了,这样会害死他,我们只好将他放在了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脑子里冒出一个个问号,黑子和王癞子也很惊讶,我因为说不出话来,所以只能听他们说,顺带比划。
王癞子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难道是有人冒充放山老汉,准备黑吃黑?”
王癞子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盗墓倒斗这行当的黑吃黑的多了去了,在钱面前,什么都有可能。
黑子却不这么认为,只是黑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商量了两分钟,我们躲在里屋,还能听见外头的放山老汉和解爷还有九叔说笑的声音,他们都在哈哈大笑,放山老汉还劝九叔多喝酒。
王癞子急了,说咱们现在这模样,就是那参茸酒闹的,冒充的“放山老汉”肯定在酒水里下毒了。
我也着急起来,要是九叔和解爷还有马王全都被放倒,我们这些人估计得栽在这里,这荒郊野外的,外面的“放山老汉”把我们宰了丢在山里头,尸体烂成骨头了都没人知道。
“怎么办?”王癞子小声地问道。
黑子将手放在嘴上让我们都别出声,在门缝隙当中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人之后,在裤腿上上摸了摸,抽出来一把军刺。
黑子裤腿上常年捆着一把八一军刺,据他自己说晚上不摸一摸腿上的军刺都睡不着觉,他让我们两个找一找称手的武器,我们打出去。
黑子在黑暗中小声地将他的计划说了一遍,其实就是我和王癞子协助他,一起冲出去控制住那个“放山老汉”,九叔和解爷必定是我们这边的人,马王应该也是,至于解爷带来的那几个伙计可能会阻碍我们,因为他们太过面生,从没有见过,解爷的伙计遍布各地,经常能见到陌生面孔,这几个人的底子我们都摸不清,很难确定是否和我们一条心。
所以我们只能快刀斩乱麻,由黑子控制放山老汉,然后王癞子提醒九叔和解爷,争取把马王拉到我们这边来,这样我们人数上虽然少了点,至少有了一战之力。
分析了一下,外面放山老汉劝告九叔他们喝酒的声音越来越大,黑子急道:“不能拖了,就是现在!”
我们三个人互相打了打气,黑子眸子坚毅地站了起来。
我也向上一站,但是顿时感觉身体一软,就要倒下去,王癞子连忙拉住了我,我正要迈步,床底下一只冰冷的手忽然拽住了我的脚踝。
我嘶地倒抽一口冷气,脚踝上这只手冰冷无比,像是一万根寒针扎在我腿上,我打了个寒颤,扭头一看,那床底的放山老汉面色痛苦地抓着我的脚踝,挣扎着想要爬了出来。
王癞子和我连忙一左一右两人合力将他扶了起来。
这个放山老汉身上冰的吓人,我摸到他的手掌像是冰块儿似的,而且他死沉死沉的,我们两人将他拖拽到床板上,他有气无力地挥挥手,道:“快挨……揍。”
“恩?”王癞子呆了呆,说这老头说啥?
放山老汉焦急起来,指着门,大口地喘着气,急促地道:“开门,快……走!”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这放山老汉说的是快走!
黑子立马站起身,正准备打开门,砰地一声,一个人将门从外面狠狠地踹开了,放山老汉抓着我脚踝的手抖了一下,我向门口看去,看到了另外一个“放山老汉”。
门口的放山老汉身后,九叔和解爷都倒在了地上,那五个伙计也都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身后的放山老汉手掌一松,绝望地看着面前的“放山老汉”,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
门口的“放山老汉”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们,眸子犹如野兽一般绿莹莹的。
“你是谁?”
黑子大喝一声,猛地挥舞着八一军刺向着这个放山老汉刺过去。
岂料黑子还没有扑到跟前,这个“放山老汉”伸手一拉,将黑子一下拽倒在地上,黑子闷哼一声,软绵绵地扑在了地上。
“快跑”王癞子吓的抖了一下,猛地朝着门外面冲去,但是“放山老汉”好像是早就料到了王癞子的动作,在王癞子刚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双手将王癞子脖子揽住,咔嚓扭了一下,王癞子声都没吱一声,泥似地倒在了地上。
我吓的浑身发抖,“放山老汉”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我,阴森地笑了笑,随后拉起了床板上的放山老汉,我旁边的放山老汉像是个婴儿一样毫无反击之力,目光绝望,死灰一般,任由“放山老汉”将嘴巴贴在了他的嘴巴上。
在“放山老汉”嘴巴贴上去的刹那,我看到我身边的放山老汉身体一抖,他眼睛恢复了些许光彩,颤巍巍的想要挣扎,却连动都动弹不得。
我近距离的看到了这惊恐的一幕,“放山老汉”将地上的放山老汉抓住,像是吸食汁液一般,死死地贴着他的嘴巴,随着他喉咙有节奏的允吸,放山老汉浑身渐渐的枯萎,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皮肤上青筋暴起,他的身体里仿佛有一股股粗大的物体蠕动着带走他的精气神,在这个放山老汉枯萎变成干尸的同时,吸食的“放山老汉”越来也精神,越来越充盈,眸子光芒陡然亮了,我看的头皮发麻。
我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寒气儿往里面钻,因为“放山老汉”在吸的时候,绿色的眸子不时地扫向我,他的眼神像是非洲丛林里的狮子,冰冷,还带着一丝戏谑,我只能瑟瑟发抖,腿脚全都吓软了。
我感觉两条腿都不属于自己,嗡嗡抖个不停,额头上全都是冷汗,就在这时,一股液体毫无眷顾地从我的身下溅射出来,我能感受到那有点温热的液体在我双腿间打湿了我的裤子。
我吓尿了。
是的,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吓尿了,我从没想到过这种液体在自己腿上是这样的感觉,我没有感觉到恶心,而是一种彻骨的寒冷,从骨髓开始,冰的我像是抽风一样抖起来。
这时“放山老汉”将手中的放山老汉轻轻往地上一丢,像是丢垃圾似的,被吸干的放山老汉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干瘪狰狞,只剩下一层皮子包着骨架,尸体表情凝固,瞪大的眼珠子里全是绝望,侧过脑袋望着我。
我打了个寒颤,这时“放山老汉”将眸子转向我,咧着嘴笑了起来,猩红地嘴唇,绿色的眸子,他慢慢地俯下身子,舔着自己地嘴唇,这“放山老汉”脸颊枯瘦,皱纹道道,脸上有好多黑色的尸斑一样的斑点,他伸出双手,紧紧地箍住了我的肩膀。
我能看到他的脸颊在我瞳孔中越来越近,他绿色的眸子中闪烁着激动的神色,慢慢地贴近了我的脸颊。
这千钧一发之际,裤腿上液体接触到大腿短暂的温热,反而使我清醒了过来,我一个机灵,伸手在裤兜上一摸,摸出了我之前放在裤兜里的瑞士军刀。
在我手掌摸到瑞士军刀的时候,“放山老汉”眸子忽然抖了一下,惊恐地看着我,慌忙向后退去,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低吼一声,一下子将手中的瑞士军刀捅向了他的脖子。
“噗嗤。”
一股绿色的液体猛地从他的脖子当中溅射出来,喷了我一脸,“放山老汉”惊疑万分地盯着我,似乎没料到我竟然能伤到他,他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脖子,我连忙加了一把劲用军刀豁开了一个口子,绿色液体喷射的更多了,泉水一样喷涌出来,他只能咕咕咕地喘气,口鼻当中都喷出绿色的液体。
捅完这一刀,我顿时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瘫倒在床上,然而“放山老汉”绿色地眸子当中却迸射出两缕凶芒,他一只手捂着脖子,另外一只手闪电般伸来,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他的手掌跟铁钳子似的,力气奇大无比,我小鸡一样被他抓住提了起来,我感觉脖子都要断了,呼吸非常困难,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
恍恍惚惚之间,我看到“放山老汉”的脸颊变成了一个毛绒绒的生物,他有一双绿莹莹地眸子,恐怖的獠牙利齿,刹那之间,毛绒绒地脸颊一晃又变成了我大伯,我想要叫,却什么声音都叫不出来,随即“放山老汉”的脸又变成了解爷、王癞子,最后变成了九叔……
就在我闭上眼睛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一个黑影出现在了“放山老汉”身后,冷冷地盯着我,然后伸手一挥。
我脑子嗡地一声,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