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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古怪的土狗

九叔说:“那咱们进山去了,解爷他们怎么办?”

王癞子也道:“解爷等这次进去可等了二十多年了,我们自个儿进去了不等他,不好吧?”

放山老汉也不说话,拿起旱烟锅子吧嗒吧嗒抽了几口,过了一会儿才说那咱们今晚上就住在这儿,等明天解爷和马王都回来,我们再一起进去吧。

不过放山老汉又说:“我们明天去野人沟,今天得多准备一些东西,到了那都能用着。”

正在说着,外面的狗突然开始叫唤起来,我们全都站起身,放山老汉仔细听了听,道:“可能是解小六他们来了。”

九叔叫我们都出门去迎接,我们钻出去,木栅栏边上站着一些人,全都打着手电筒,正在喊放山老汉。

走近了一看,外头站着七八个人,果然有解爷和马王,还有四五个汉子,看装束都是在山里生活的人。

放山老汉笑嘻嘻地吐了一口子旱烟,道:“解小六,你带人来了。”

解爷上前抱了抱放山老汉,指着马王等人道:“这是我找来的伙计,老爷子你的人呢?”

放山老汉咂巴咂巴嘴巴,道:“我的人已经在野人沟子等咱们了,那东西快出来了,政府的考古队又在沟子里,不找人看着我不放心,路上还安生不?”

解爷叹了口气,脸色不太好看,道:“咱们进去说吧。”

放山老汉招呼我们全都进屋子。

我悄悄拉着九叔,问道:“为啥放山老汉叫解爷解小六啊?”

九叔见前面的解爷也没看我们这边,于是小声的给我解释了一下。

解爷的真名叫做解建国,九叔说他是他们家第六个孩子,所以放山老汉这么称呼解爷。

我吐了吐舌头,想不到解爷还有这么一个俏皮的外号,这传出去别人都不信。

再看解爷身边的五个伙计,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汉子,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其中一个矮墩壮实的汉子手掌特别大,手指头很粗,像是大力水手似的,于是我多看了几眼。

王癞子指着那汉子道:“你看这汉子的手掌,这叫做棺材茧,是抬棺材摩的,这汉子不简单啊。”

那汉子见我和王癞子看着他,也扫了我们一眼,眼神颇为不善。

我和王癞子连忙回过头,假装没看见。

等他们都进去了,我悄悄问王癞子:“这些人是倒斗的人么?身上有没有尸气?”

王癞子眸子闪烁,道:“我也不知道,解爷找来的这五个人看起来其貌不扬,但身上肯定都有绝活,你别看这几个汉子话不多,我觉得都是杀过人的,咱们小心点为好。”

黑子也站在我边上,道:“王癞子说的对,这几个人和马王一样,身上有股子死人味道,咱们离他们远点。”

我道:“看不出这几个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你们咋看出来的?”

王癞子一副无奈地模样,说道:“那不是说咬人的狗不叫么,人也不可貌相啊,来小狗狗,吃骨头。”

王癞子说着将自己手中的一块儿野猪骨头丢给脚边上的土狗,岂料那土狗嗅了一下,理都不理殷勤地呼唤狗儿的王癞子,慢慢地走向狗窝子。

这时正好有个伙计端着一盆子狗食从屋子里走出来喂狗,就是解爷带来的其中一个伙计,三条土狗见状全都撒欢儿地跑了出来,呜呜低鸣,围着那伙计跳个不停,不断的摇尾巴。

那伙计是个老实憨厚的汉子,对我们笑了笑,将狗食倒在地上,三条土狗扑上去狼吞虎咽起来,对王癞子丢在地上的野猪骨头视而不见。

我和黑子看的笑了起来,把王癞子气的跌脚,说这土狗怎么跟白眼狼似的。

黑子本来在笑,闻言脸上僵了僵,眸子闪烁着盯着三条土狗,过了半响,道:“狗日的,我看走眼了,这三条不是土狗,这他妈真的是狼啊!”

我吓了一跳,仔细看过去,这三天土狗灰不溜秋的,很不起眼,但在抢吃的时候非常凶恶,互相之间撕咬不断,尾巴摇的也很僵,跟狼确实很像。

王癞子睁大眼珠子,看了一会儿,也僵着脸,道:“我说这狗怎么只会呜呜叫唤呢,这真是狼。”

我心弦儿一颤,这放山老汉养着看家护院的居然不是土狗,是狼?

难怪之前听到这三条土狗叫唤,都是嗷呜嗷呜的呜咽,再看这三条土狗的尾巴,我们来的时候天色昏暗看不清,这时仔细看,这三条土狗的尾巴都低垂着,很僵硬,不像是狗那样能卷曲,感情这不是狗,真是狼啊!

我顿时有点腿软,连忙离这三条狼远了一些。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王癞子神秘兮兮地将我和黑子都拉过来,道:“你们发现没有,这个放山老汉很奇怪。”

我道:“哪里奇怪了?”

王癞子皱着眉毛,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模样,道:“你难道不觉得这个放山老汉,不像是放山老汉。”

我道:“哪里不像了?”

王癞子急了,道:“你看,我们来的时候,这个放山老汉不在,木栅栏是从外头用木棍子拴上的,说明放山老汉出去了,可是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却是从屋子里头出来的……”

“你们在干嘛?”

我刚听到关键的地方,和解爷一起过来的那个矮墩墩的伙计在屋门口喊了一声,他声音瓮声瓮气的,吓了我们一跳。

“哦哦,没事,我们喝多了,唠唠嗑儿。”我哈哈笑了起来,对着那矮汉子打招呼,只是我自己都觉得我笑的有点假,额上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那矮汉子目光凶狠地看了看我们,哐当一下子把房门带上了。

外头黑漆漆的,我们三个人站在院子里,只能看到窝棚的轮廓,那三条狼就趴在边上盯着我们,眼珠子绿莹莹的,像是鬼火似的。

见没人打扰了,王癞子小声道:“你们说对不对?这放山老汉太不对劲了。”

黑子也很疑惑,道:“那我们假设,屋子里的这个放山老汉不是放山老汉,那么真的放山老汉呢?”

我耸耸肩膀,表示自己不知道。

商量了一阵子,我们也没有头绪,于是我决定去把九叔叫出来商量一下。

我刚刚转身,背后一张脸瞬间贴在我脸上,他面无表情,一双眼睛怨毒地盯着我。

“啊!”

我吓了一跳,腿一下子软了,差点倒在地上,黑子连忙扶住了我。

这人是放山老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王癞子和黑子也都吓的不轻,黑子扶住我的手掌都在抖,手心全是汗水。

“你们在干什么?“放山老汉面无表情地道。

“没,没什么,没什么……”我说话都语无伦次了,王癞子和黑子慌忙架着我,我们慌不择路地冲向屋子,推开门冲进去。

进门之前,我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放山老汉的脸很古怪,他阴森地对我笑着,眼珠子却是绿幽幽的……

“孟凯,孟凯!”

我打了个寒颤,一下子醒转过来,发现九叔正在使劲地摇晃我。

“九叔,咋地了?”

我呆愣愣的,感觉自己头疼的厉害,而且晕沉沉的。

九叔见我发愣,拍了拍我的脑袋,道:“傻小子,叫你少喝点参茸酒,那酒度数高,这下喝醉了吧。”

“啊?”我一下子傻了,我怎么会喝醉了呢?,再看旁边,黑子和王癞子也都喝的面红耳酣,王癞子醉眼惺忪,脸颊通红正在说胡话,见我也醒了,搂着我的胳膊往我胸脯上蹭。

我一把推开王癞子,黑子也喝的脸颊通红,表情呆滞地看着桌子发呆,我叫唤了一声,他也没反应。

我脑子里一下想起放山老汉诡异的笑容,一个激灵,酒也醒了一半,左看右看,发现桌子上的人都喝的差不多了,解爷和放山老汉正在炕上盘腿坐着聊天,似乎感觉到我在看他们,放山老汉吐出一口烟雾,对着我笑了笑,表情很和蔼,没什么怪异之处。

可是我大脑里像是电影倒放一样,不断的重复放山老汉对着我阴森冷笑的那张脸,我们刚刚说到放山老汉不对劲的地方,放山老汉就出现在了我背后,紧接着我们都喝醉了,这是巧合么?

绝对不是,这个放山老汉肯定有问题!

我一下子着急了,看向九叔,想要开口叫九叔小心点,但是我嘴巴却说不出话,只能咿咿呀呀地干叫唤,把我急的声带都沙哑了,手舞足蹈跳大神似地吼了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一边指着放山老汉一边指指我自己,九叔还是呆愣愣的,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急的眼泪鼻涕口水都流出来了,满脸都是。

九叔见我这表情,以为我发酒疯,拍了拍我的脑袋,说让我去里屋睡觉。

我抱着最后的希望,像是个聋哑人一样给九叔比划了半天,他也没能理会我的意思,最后我被马王夹着,把我给拖拽进了里屋。

我进去之前,发现解爷带过来的那个矮墩墩的汉子,眸子阴冷地盯着我,嘴角有一丝森然的笑意。

我见了他的表情更急了,狠狠地拍着马王,指指自己,又指指外面,不停的咿咿呀呀,可就是说不出话。

马王一副疑惑地表情,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说这发酒疯真烦,然后把我往里屋的炕上一丢,转身把门一关出去了。

整个里屋黑漆漆的,我泪流满面,心里急得要死,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这时马王又把黑子和王癞子也带进来了。

我这时发现自己不仅是说不出话,浑身也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手脚都不属于自己了一样,像是中了蒙汗药。

黑暗中也看不清王癞子和黑子的表情,我等马王出去后,轻轻拍着黑子的脸,将他的脑袋抬起来,发现黑子表情呆滞,像是痴呆一样,双眼一点神采都没有。

我心里咯噔一声,完了,黑子肯定被放山老汉下了什么药变成傻子了。

于是我抱起王癞子,王癞子像是个神经病一样呵呵傻笑,嘴里说着胡话,见我抱他,一下子倒在了我身上,将我重重地压了下去。

我被压的喘不过气,脸上鼻涕口水和眼泪横流,心里非常绝望,我在想,完了,我们都得栽在这里。

就在这时,倒在我身上的王癞子用蚊呐一般细小地声音,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孟凯,不要动,可能有人在偷听……”

我一瞬间瞪大了眼珠子,还没什么动作,傻子一样的黑子伸手在我腰间挠了挠,我扭头一看,发现表情呆滞的黑子,在黑暗中俏皮地对着我眨了眨眼睛,随即恢复了痴呆的表情。

“呵呵,呵呵……”

我开心地笑了起来,刚张开嘴,王癞子猛地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搞的我脸上的口水鼻涕和眼泪全都被我咽进了嘴里,我被呛住了咳嗽起来,王癞子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咱们恐怕遇上鬼了,这地方是个鬼屋啊。”

王癞子在我耳边小声地道。

我支支吾吾的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声带部位好像有什么东西扯住了,只好手舞足蹈的比划。

黑子在炕上躺了一阵子,翻身爬起来,示意我们继续“发酒疯”,他自己则是慢慢地摸到了门口,透过门缝朝着外面扫了扫,然后转了回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王癞子问道。

黑子摇摇头,忽然瞳孔一缩,有些惊诧地盯着我背后。

我见他目光有异,朝着后面一看,什么都没有发现,黑子却爬了过来,掀开炕上的被子,被子旁边,露出一只枯瘦的手掌来。

我脑子里嗡地一声,和王癞子还有黑子对视一眼,他们都很惊讶,黑子让我过去了一些,将整个土炕的床板掀起来一块儿,虽然很暗,但是我们依旧看到床板下有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蜷缩成一团儿,一只手抓在床板上,似乎在挣扎着爬出来。

仔细一看,床板下的那个东西像是一个枯瘦老者的尸体……

我们三个都惊呆了,王癞子弯下腰,伸手拉了一下,将床板的尸体像上拽了拽,尸体被他一拉,缓缓地露出了半个身躯,在月光下清晰地看到了容貌。 TUuksZgsJh0cCAhc1+/xPJrQ8xQqJx4HtXsgp40crCM5hrgDgPDUY15t+ydhVD9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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