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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金诀:盗藏天图
北冥鬼叔

引子 一支四十年前的勘测队

故事发生在1969年,长白山和小兴安岭交界。

那是1969年的四月份,中苏边境的乌苏里江结成的冰足足有两米厚,一队穿着军装的勘测队却踏着老林子里齐腰深的积雪,进入了蘑菇屯儿。

队伍足足有一百多人,全都穿着厚呢子的军装,背着清一色的半自动步枪,进村儿之后在村支书的带领下挨家挨户的敲门,寻找一个向导要进山。

屯子里的村支书孟铁柱接待了这支勘测队,这勘测队的领队是个戴着眼镜客客气气的年轻人,但是孟铁柱当过兵,一看到这个人的军衔,愣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因为这领头的人竟然是个上校,而且这队人清一色的将校呢子,戴着厚厚的呢绒帽子,看模样其中许多都是知识分子。

领头的年轻军官手里拿着县里和镇上开的介绍信,找孟铁柱是为了找个得力的帮手,勘测队要去找山上的野人要塞。

野人要塞是日军侵占东北时期关东军在兴安岭建的,就在蘑菇屯儿不远处的长白山和小兴安岭交界的深山里。当时岛国人在蘑菇屯儿抓走了一百多壮丁去做劳工,后来全都没能回来。

都说这野人要塞是人间地狱,鬼子抓住人会把人弄去做活体实验,解放前没人敢上山去找这个野人要塞,也没人能找到。

苏联红军决定对岛国出兵,苏联老毛子就是从对岸的乌苏里江踩着河水过来从蘑菇屯儿上山去打的鬼子。村里的老人还记得那是八月份,老毛子都长的人高马大,红发碧眼。他们路过屯子里的时候抓走了好几只猪和十几只鸡,还对着屯子里的大姑娘吹口哨,搞的屯子里乌烟瘴气的。

不过没多久山里就传来打仗的声音,又是枪声又是炸弹的声音,屯子里鸡飞狗跳,县里游击队的人紧跟着也进了屯子,上山后不久就有人传出来消息,说小鬼子已经投降了,那野人要塞在鬼子投降后用炸药炸毁了入口,内部设施浇上汽油全都焚烧了。

一听说是找野人要塞,就连屯儿里经验最丰富的鄂伦春族猎人老满头都开始摇头,这个季节,外面的气温在零下二三十度,又冰又冷,那野人要塞就在长白山和兴安岭交界深山的最深处,这时节山上不时刮白毛风,东北的白毛风比下冰雹子还吓人,狂风带着冰雪劈头盖脸的吹,一盆开水倒出去还没落地就结成了冰渣子。而且那野人要塞自从日本鬼子关东军投降之后,几十年没人上去了,谁也找不到路啊。

说来也奇怪,那野人要塞,自从小鬼子投降之后,从没有人找到过,蘑菇屯儿的人都知道山上野人沟有一座日军要塞,可是谁都说不出这要塞什么样。年岁大的老人说道野人沟的时候,只能想起野人沟当中的白骨,一堆堆的人骨头,老人们都说那是野人的骨头,长白山和兴安岭的野人是吃人的,比人熊还恐怖,屯子里的猎人平日都绕着野人沟走。

可是那年轻的军官手里竟然有一张军用地图,打开来看,上面详细的画着蘑菇屯儿附近的地形,在上面还有标着野人字样的日本字儿,孟铁柱识日本字儿,一眼就看到‘野人要塞’四个字,地图上面有蘑菇屯上野人要塞去的路线,都用红色的钢笔详细画出来了。(解放前日本在东北实行奴化教育,在文化上同化中国孩童,许多老一辈东北人认识日本字会讲日语)。

这野人沟可不是普通的地方,那地方周围都是几百年的老树,树叶掉下来在地上腐烂了变成了泥,外面又盖着一层五六米厚的雪,人一脚踩下去人就没了影,活生生被冻死在里面。

野人沟所在的地方是小兴安岭和长白山交界的最深处,那里昼夜温差极其大,一年有九个月都是冬天,五六月份都能冻死人,八九月份大雪就封山了,是所谓的生命禁区。

夏天野人沟沟子里到处是散落的人骨,树上还有水桶粗的蟒蛇,老松树洞里睡着几百斤重的人熊和上千斤的野猪王。东北的野猪是吃人的,夏天发情的野猪最暴躁,见了人就冲上去咬。那大山深处据说还有吃人的山魈,卡车那么大的东北虎,还有传说中的长白山雪人,一般人听说去野人沟腿都软了,所以那军官和孟铁柱在屯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愿意去。

蘑菇屯儿十几年没来过这么多人了,屯子里的人全都聚到了村支书孟铁柱家看新鲜,据当时在孟铁柱家的人回忆,这支勘测队的人很奇怪,他们带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铁皮盒子,那铁盒子上刷着绿色的油漆,上面画着骷髅头,看样子很危险。

那年轻的上校军官找遍了村子也找不到一个敢去野人要塞的人,皱着眉毛请求了半天,让孟铁柱无论如何要找一个认识路的人带下路,然后把带来的军用罐头和压缩干粮发给屯子里看热闹的人。

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山里人朴实,哪见过军用罐头和压缩干粮啊,一个个流着口水都挪不动步子了,没拿到东西的人纷纷从屋子里赶过来,很快孟铁柱家就聚集了大半个屯儿的人。

大家七嘴八舌的想办法,这个说那个说,可就是没人愿意上山。

孟铁柱收了年轻军官的军用罐头和压缩干粮,觉得不给人做点事情不好,于是张罗着把村子里打猎最有经验的老满头和黑瞎子给找来了。

黑瞎子是屯子里最壮实的男人,长的跟山里的大黑熊似的虎背熊腰,他打猎挖药是一把好手,东北虎、雪貂、银狐、雪原狼啥都猎到过,夏天还在山里挖到过上百年的野山参。可是他也不敢轻易夸下海口敢在这个时节找到野人要塞。

孟铁柱抽着那军官给的香烟,见他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只好求老满头想个办法,总得给人一个交代不是。

老满头是鄂伦春族,解放前一直在山里打猎养鹿挖参,大小兴安岭和长白山没有他没去过的山沟沟,蘑菇屯里他说是打猎第一把手没人敢说是第二。

老满头抽着孟铁柱点上的旱烟锅锅,大口的吐着烟泡子,皱着眉毛摇摇头,说:“要是我还年轻二十岁,带着你们进山去野人沟不在话下,可是现在我老咯,这老寒腿不中用,裹上雪貂皮子护腿都不暖和,喝了高粱包谷烧酒也不进禁事咯,那野人沟气候变化很快,山里不是刮风就是下雨,这时节是白毛子雨夹雪,那是山神爷爷在发吼,叫我们不要进山呐。”

年轻军官又看向黑瞎子,黑瞎子那憨实的脸都皱着一团儿了,说不是我不想去,是我真不知道这野人沟的路究竟是啥样子啊,这山里的路,你走过去的时候看着是好好一条路,一脚踩下去说不定就是烟泡子(会陷人的一种淤泥),要是夏天我还能找着路,现在大雪封山还没融,进了山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啊。

那年轻军官说求求你们一定要想个办法,我们必须要上山一趟找到这野人要塞。

孟铁柱见状,咬咬牙,说黑瞎子你看这样中不,我跟着一块儿去,咱俩一起结个伴儿,路上都机灵点,能找到路咱们就上去,找不到路咱们就回来。

黑瞎子见状,也只好答应了。

于是,孟铁柱和黑瞎子穿上了厚厚的棉大衣,腿上裹着老狗皮的护腿,踩着齐膝深的大雪领着勘测队进了老林子。

接下来的事情,就带有一点玄幻的色彩了。

孟铁柱和黑瞎子领着勘测队进了兴安岭深处之后不久,屯子里就遇到了狼灾。

其实解放前,在山里讨生活,大都会遇到雪荒年间山上粮食不足狼群下山包围屯子的事情。

老一辈的人管这种事情叫“狼荒”。意思是遇到了狼群泛滥年生。

因为大雪封山,山上的狼也没了食物,狼为了活命,就会在狼王的带领下围了有人住的屯子,向人讨要食物。

兴安岭的狼也有灵,从来不会围一个屯子两次,只要人给了食物,狼群就会离去,狼这种畜生最无情,也最通人情。

可是蘑菇屯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成规模的狼灾了,这次的狼群规模极大,整个山坳周围都是凄厉地狼嚎声,把屯子里的孩子吓跑了胆,哇哇哭个不停,屯子里的猎狗跟世界末日来临一样,暴躁地狂吠。

据老人回忆,蘑菇屯儿最近的一次遇到狼灾是1945年,那年东北冬季极其漫长,人都没了食物,狼也是。许多地方都遭了狼灾,内蒙的草原上还发生了狼吃人的惨剧。可是那年来的也不过二十多匹狼,屯子里的人凑了一些肉食丢在外头,狼吃了就走了。

狼这种畜生很聪明,它知道把人逼急了自己就没了活路,所以不会在一个屯子呆多久。

屯子里的人按照这个应对狼灾的办法,将各家各户杀年猪剩下的一些边角料和打猎剩下的陈肉丢在屯子外头喂狼,有猎枪的青壮日夜巡护,保证屯子里人的安全。

通常这样之后,没过多久狼群就会在狼王的带领下离去。

可是狼灾没结束,又犯了黄皮子。

东北有五大仙,胡柳白黄灰。解放前山里还有黄皮子庙,在山里淘金挖矿的人都拜黄大仙也就是黄皮子,狼灾还没有结束,晚上蘑菇屯的黄皮子就泛滥了,家家户户都能看到黄皮子乱窜,把养的老母鸡一个个咬穿了脖子吸干血。

预想中会离去的狼群并没有走,反而变本加厉地猖狂起来,公然地将屯子出山的路给封了,屯子里的人出门就能看见一群灰白皮毛的狼,呲牙咧嘴地狰狞嘶吼。

没办法,所有的人只能躲在家里了。有猎枪的青壮年纷纷上阵,用猎枪打狼,女人和孩子就下套子夹黄皮子。

那一夜蘑菇屯的人睡的都不安生,外面是漫山遍野的狼嚎,屋外头全都是绿萤萤的眼珠子,像是鬼火似的闪。

怪异的是,不管屯子里的人如何打黄皮子和狼,这些黄皮子和狼就是不走,而且数量越来越多,仿佛整个大小兴安岭还有长白山的狼和黄皮子都聚集到蘑菇屯儿了。

年岁大的老婆子都不敢出门,天天在家里给山神爷爷烧香,说这是屯子里有人得罪了山神呐。

孟铁柱的媳妇叫黄敏,是个地道本分的农村妇女,孟铁柱走了之后,她就发现一些奇怪的地方。

那些黄皮子和狼,似乎在保护他们家!

黄敏当时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所以不太出门,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发现了诡异莫名,无法解释的事情。

闹了狼灾和黄皮子的第二天一大早,她推开门想看看外面,赫然发现自家门口竟然摆着五六只肥大的野鸡。

这些野鸡无一例外,全都是被黄皮子咬穿了喉咙死的,甚至于还冒着热乎的热气。

她顿时呆滞在原地,黄敏是个山里长大的人,对这些东西有根深蒂固的信念,她第一个想法是有人看她孤儿寡母,当家的不在,这是有人在帮她家。

可是她往外面一扫,偌大的院子外面空荡荡的都是白雪,唯独十几只皮毛鲜亮的黄皮子,挨个儿蹲在墙壁上,瞅着黑亮的眼珠子盯着她,似乎在等她把那野鸡捡回去。

其中一只皮毛快白了的黄皮子,甚至还学长人的模样,对着黄敏做了一个揖……

黄敏吓的身体一颤,连忙将门给反锁了,从门缝偷偷往外面一瞅,却发现那些黄皮子叼来更多的东西,野兔,山鼠……

接下来的几天,天天都是如此。

那些黄皮子就像是哨兵一样,必须看到黄敏把那些猎物拿回屋子才离开。而且别家别户的鸡鸭都遭了黄皮子的祸害,唯独自家的鸡鸭,就在那些黄皮子跟前,它们却跟没看见一样……

黄敏虽然觉得很奇怪,但是她还是将这个秘密藏在了心里,谁都没敢说。

她心里有一个怀疑,这些忽然出现的狼群和黄皮子,似乎和当家的孟铁柱他们那只勘测队进山有关。

一直到了孟铁柱带着勘测队进入野人沟的第七天,事情终于有了转变。

那天黄敏正在吃饭,一边想着孟铁柱他们,屯子周围的山上忽然传来一声剧烈的响声。

黄敏听的耳膜一震,手里的碗差点掉了下去。

她慌忙冲出门去,就听到外面的山峰发出一阵阵轰鸣地声音,像是雪崩一样,隐约可以看到一道道火龙从山里冒出来,带着巨龙一般的黑雾,笼罩了整个天空。

一直在黄敏家周围的黄皮子和若隐若无的狼群,发疯一般逃窜,朝着山上跑去。

整个屯子里的人都见识了这个胜景,成百上千的黄皮子和狼仓惶逃命,在屯子里呼啸着冲向山上,有些老人一辈子见的狼和黄皮子都没这么多。

响声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还伴随着强烈的地震。黄敏的心也跟着悬了一个多小时。

狼灾和黄皮子都走了,可黄敏心里却涌出不妙的感觉来,这不会是当家的他们遇到了什么吧?

那一夜,村子里的疯神婆跳了一夜的萨满舞祈福,家家户户的狗都夹着尾巴躲在柴火堆不敢出来,屯子还反常的刮起了冬天才有的白毛子风,整个屯子都被狂风暴雪笼罩了。

黄敏一直焦急的在门口等待孟铁柱的消息,可是屋外是鹅毛大雪,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是否能回来。

黄敏惴惴不安地在屋子里升旺了炉子,一边为孟铁柱祈福一边等待着他们的消息。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浓。

半夜的时候,黄敏眼皮子跳的正厉害,忽然门响了。

敲门的声音是爪子挠门的声音,嘎吱,嘎吱……

黄敏心弦儿一颤,蹑手蹑脚接近了大门,贴在门缝朝着外面一看,发现自己看到了一辈子所见过最诡异的一幕。

几头硕大的白狼驮着一个男人,正倒在自家门口。

其中一只狼浑身雪白,在用爪子挠门。

十几只黄皮子蜷缩成一团儿贴在那男人胸口,好像是在给他取暖一样。

黄敏一下子瞪大了眼珠子,她认出来这男人正是自己当家的。

她顾不得其它的,连忙将房门打开,一下子扑在孟铁柱身上。

那些白狼和黄皮子在黄敏出来之后,全都跑走了,白狼一边跑,一边发出呜呜地哀鸣,那些黄皮子则一个个哀怨地尖叫,黄敏一下子哭了出来,她伸手摸当家的,发下孟铁柱浑身都被冻僵了,她忙摸了摸当家的胸口,还是热乎的,还活着。

孟铁柱蜷缩着,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他的胸口似乎有个东西。

黄敏伸手在在孟铁柱身上一捞,眼珠子顿时瞪大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没缓过劲来,原来孟铁柱怀里揣着的竟然是一颗毛绒绒的人脑袋,上面都是毛发,眼珠子阴狠怨毒,正死死地盯着她…… Lw1eiWhWZCodkfz7TV7pXfh+m/SlH44Ed9zwX/hb+jAxHIis9dNqHhnrPFRCOI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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