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惨淡地笼罩着这座大漠中的小城,黑夜中,一女子一身白衣甚是显眼。
不错,这正是洛霓裳。既然幽冥宫早已断定她必来赴约,那她也不必刻意隐藏自己。许得他们挑衅,就不许自己张扬吗?
如此想来,洛霓裳点了城主次子的昏睡穴,便大大方方地坐在桌前边喝茶边等鬼七的到来。
然而,丑时未到。窗户却突然被人从外面击破,剑芒直指雕花卧榻上昏睡的人影。
洛霓裳心里一阵气愤:这幽冥宫也不过如此,现在尚不到丑时。这鬼七定是想先杀了人完成了任务,然后在这屋里守株待兔等着自己送上门了。哼,真是好计谋。可惜了,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眼看长剑即将刺入榻上之人胸口时,洛霓裳飞身跃出,在那人身侧横出一剑,堪堪将来人的剑势挡去。袭击者被突然的变故弄得措不及手,迅速将剑横在身前,冷冷地问道:“阁下是谁?”
洛霓裳眼中泛起一丝困惑,难道,不是幽冥鬼七?肯定不是!若是幽冥鬼七,他是知道自己必定会前来,而且,他既能将字条送到自己暂住的地方,也一定是知道她的样子。这个人不是幽冥宫的!
洛霓裳飞快的理清了思路之后,心中无比惊讶。除了幽冥宫之外,居然还有人想刺杀城主之次子,这城主次子到底有何来头,竟有这么多人都想取他性命?另外,居然有如此胆量赶在幽冥宫的地盘上杀人,这人究竟是谁?
那人见霓裳久不言语,眼中凶光大盛:“既然不愿说话,看来只能动手了。受死吧!”
话音未落便已提剑上前,毫不犹豫地,直至咽喉,狠辣残忍,意在一击毙命。
洛霓裳一惊,没想带此人武功如此之高,她甚至没有看清他出剑的起势,实在太快。洛霓裳慌忙向后跃去,剑芒划过如玉的脸颊,鲜血如珠沁出,她微微眯起眼睛,冷笑道:“阁下果然好功夫。”
那人却不言语,只是提剑刺来,洛霓裳连忙举剑挡开,却不料那人剑势凌厉,力量惊人。洛霓裳虽然武艺高强但终究是一女子,论力量终是不及。只见洛霓裳被那人击的手臂一震,手中之剑随即落地,一声惊呼尚未脱口,那人的剑已经逼近洛霓裳面门。
就在洛霓裳以为自己即将命丧于此之时,那人却身体一顿,手中之剑瞬间偏离方向,洛霓裳没有放过这一短暂停顿,连忙偏身躲过。
那人并没有立刻袭来,只见他站住身体,露出的双眼中惊疑不定:“阁下好了得的内功,躲在屋内这么久,我竟然没有丝毫察觉,不知阁下此番前来是何指教?”
洛霓裳也是一惊,这屋内,竟然还有人?
黑暗之中,暗潮涌动,那人与洛霓裳皆是屏住呼吸,屋内一片寂静。
那人眼中突然凶光大盛,手中长剑偏转,毫不犹豫地向卧榻上刺去。就在此时,自窗户后方闪出一人,洛霓裳定睛看去,只看暗处走出一男子,佝偻着背,脸上伤痕斑斑,像是被打火灼伤一般,甚是可怖。
那人,面对洛霓裳和神秘人两大高手却不惧怕,淡定从容地走到二人面前,笑声渐起,声音好似被撕破的纱布,沙哑难听:“我叫幽冥鬼七,洛姑娘有礼了。”
这便是幽冥鬼七?
洛霓裳与那神秘人具是一惊。那神秘人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一丝丝愠怒,这鬼七竟然视他如无物,与面前这女子交谈起来,实在过分!但自刚才的情况看来,先不说这鬼七藏于暗处许久而己不知,仅以一颗不知名的小物什就将自己运足十分力的剑打的偏离了方向,其人实在深不可测。而且看情况,鬼七似乎与那女子认识,切不可轻举妄动。
“这里是城主府,不知幽冥宫为何要派人前来此处,莫不是……?”听声音,竟是那神秘人开口接了鬼七的话。
鬼七沙哑破败的声音在黑暗的屋子里响起:“既知是城主府,阁下又因何出现在这里?城主前几日传信宫主,说是有人欲对城主二公子不轨,希望幽冥宫能够护得二公子周全,鬼七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此事。当然,”鬼七停了下来,可怖的脸上露出阴森森的笑容看着洛霓裳说道:“此次前来也是奉宫主之命前来迎接洛姑娘前往幽冥宫做客。”
那人与洛霓裳皆是一怔,还未有何反应,一阵白雾飘散而过,洛霓裳只觉头脑渐渐昏沉,心下已知是中了毒,暗叫糟糕,却是已经迟了,在昏倒之前,她仿佛看到了榻上一直合拢的帘帐被人掀开,一个模糊的身影自其中走出……
幽冥鬼七,如鬼如魅,善用毒!
“主上,”鬼七蹲下身子拉开神秘人脸上的黑布:“果然是那边的人。”
“杀。”黑暗中只见一双如鹰隼的双眼透漏出瘆人的寒光。
“是。”鬼七低头答道,转而又有些犹豫地问道:“主上,不知这位洛姑娘,该如何……”
黑暗中,男子一身玄色长袍,鬼面覆面,好似没有听到鬼七的问话,只是径直走向那昏睡中的女子,鬼面揭下,素来冷寒锋利的面容竟是从未有过的让人心碎的温柔,疼惜有之,害怕有之,激动亦有之,冰冷的双唇覆上那安静的睡颜:“裳儿,你来了,真好。”
漫漫岁月里,素纱冷月,如水寒凉,再没有你的笑颜温暖我的生命。情之为伤,一为相思苦,一为往事伤。却不知自己落了多少思,凉了多少忆。只因情,若是出现了,便是一生无法割断的相思,洒尽痴情泪,兜兜转转,却原来,被困此中。而佳人何在?可知我愿为你守一世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