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余贝贝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说,除非你去审,否则那个徐不愁什么都不会说,是吗?”
姜太一微微一笑,“聪明。”
余贝贝继续道,“可是你现如今不过一个祭酒,谁也不会允许你插手监察司的事情,况且还是这等审问凡人的重任。”
“非也非也!”姜太一摇了摇头,“余姨你不是也说了吗,龙椅上那位很希望看到我官居高位,再加上秦思远这个正三品的官老爷从旁策应,即便是满朝文武都不希望我去审徐不愁,那也改变不了帝心!”
余贝贝有些惊讶,“你就那么肯定圣上会同意让你去审问?”
“不敢肯定啊。”姜太一歪了歪头,“正所谓帝心如渊,最后结果如何,谁也不敢打包票。”
“那你还能这般镇定自若,就不怕……”
“怕什么?”姜太一笑了,他双手一摊,“就算不让我去审,我也没什么损失啊,那些个官老爷们即便是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根本没办法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来,我有什么好怕的。”
“可若是那徐不愁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盗取贡缎,杀害官员的话,秦家岂不是无法洗脱罪名!”余贝贝依旧有些想不明白的开口。
“这个倒不必担心,徐不愁所使用的符篆极为独特,只要比对那日在刑部验尸房得到的那道符篆,便可得出她就是那个想要毁尸灭迹之人,即便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她盗取的贡缎,可秦家的嫌疑也会消除大半。”
“皇帝也不是傻子,秦思远官拜正三品,没有那个实打实的罪证,他也不好意思对秦家下死手。”
……
这徐不愁虽然是抓了,可却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是她盗取了贡缎,故此只能算是意图毁尸灭迹而已,而且因为牵扯到春雪楼这般江湖地位超然的宗门势力,故此被收押在检察院而非刑部。
而且自从这徐不愁被抓之后,三天三夜,都没能从她嘴里撬出哪怕一丁点儿有用的信息,眼看着距离圣上限定的破案期限越来越近,刑部和秦思远都是心急如焚。
可无论他们如何用刑,那徐不愁只说一句话。
“我要见姜祭酒!”
监察司北院衙门之外,刑部云龚和秦思远两人愁眉苦脸。
“要不我们还是去请姜大人吧,要是再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秦思远无奈的揉着眉心。
“说得轻巧,自打这徐不愁要求要见姜太一,那庙堂之上都快吵开锅了,也不知道那些二品大员都是怎么想的,竟然全都堵着不让见。”
“他们脑子怕是都有病,只要喊来姜大人,这徐不愁指不定就说了,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儿,非得给弄的这么复杂……”说到这,秦思远学着姜太一的模样骂了一句,“都是猪!”
云龚眉头紧锁,他摇了摇头,”不成,我得进宫一趟,去求求圣上,期限马上就要到了,这贡缎的去处还没有任何头绪,难不成要我自己掏腰包补了这空缺嘛,我可没钱!”
“我与你一道去,圣上一定会体恤我等的,赶紧出发吗。”
可还没等两人动身,司礼监掌印太监代权便已经领着那位年轻祭酒出现在了监察司北院衙门的门口了。
看到两人之后,秦思远和云龚显然愣了一下,姜太一一脸微笑,倒是代权第一个开口说话。
这位大貂寺先是向着两人行了一礼,笑着开口道,“两位大人,既然姜祭酒都出现在此处了,那咱家也就不多解释什么了……”
说到这,代权看了一眼身旁的姜太一,这才继续道,“圣上说了,距离破案期限只剩下一天,希望各位大人精诚合作,尽早追回贡缎,惩戒贼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这位宦官之首又是一作揖,这才转身离去。
虽然没有圣旨,可代权的出现却无形之中代表了皇帝的意思,如此一来,姜太一插手这件案子虽然依旧是名不正言不顺,可与之前比起来,却是没有谁再敢说三道四,毕竟没人敢驳皇帝的面子。
“姜大人,您可终于来了!”秦思远都有一种望眼欲穿终得盼的感觉,赶紧上前几步迎接。
云龚虽然没有他那么夸张,不过也算是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只要这案子破了,刑部也可免去责罚。
姜太一深吸了一口气,在秦思远的带领之下,迈入了那间北院衙门。
在去往牢房的路上,秦思远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姜大人,您到底是给这徐不愁施了什么法,她怎么就这么对您恋恋不忘呢?”
“少贫嘴,待会儿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我去办。”姜太一轻声开口。
秦思远赶忙一抱拳,“姜大人对我秦家有恩,无论什么事情,上刀山下火海,我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个男人!”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去别的牢房随便找个罪恶滔天的女囚带过来,还有,我审徐不愁的时候,撤掉所有校尉。”
“小事儿,我一定给你办妥了。”
话刚说我,便已经到了关押徐不愁的牢房之外,秦思远抱了抱拳,随后挥手撤走了所有人,只留下姜太一和徐不愁两人而已。
等所有人离开,姜太一才认真打量起牢房之中那个足以称得上凄惨无比的女子。
如今的徐不愁哪里还有几日前的风光,两肩被钉入婴儿手臂般粗细的骨钉,手腕、脚腕和脖颈处都被上了枷锁,枷锁上倒刺横生,鲜血淋漓。
而且这几日为了从她口中套取线索,监察司的拷问官们可没少下功夫,囚服之上鞭痕累累,血印条条,早已是个血人,看着就让人心里发颤。
她就那么披头散发的坐在那里,要不是因为三品超凡的境界,恐怕如今早就被折磨致死了。
“你还挺聪明,值得表扬……”姜太一面对这等惨状无动于衷,隔着铁栏柱淡漠的开口。
听到了姜太一的声音,徐不愁的身躯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缓缓抬起头,满脸的血迹,可却依然咧出一个自认为很好看的笑容,“姜大人嘱托,民女不敢有半分懈怠,只是不知道大人要如何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