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楼之人眉心处皆绘有梅花纹路,最为年长的那个妇人起身恭敬行了一礼,笑容和蔼的开口道,“仆射大人说的不错,既然是从我春雪楼走出的叛徒,那我们自己就得把这个屁股给擦干净。”
秦思远点了点头,“前段时间那徐不愁就出现在京城附近,甚至于还想要毁尸灭迹,既然你们已经到了,那找到此人之后,还望交到我监察司手里,如此我也好向圣上交代!”
老妇人还没开口说话,她身后一些个年纪尚轻的后辈则有些不悦的”哼”了一声,“凭什么我们抓人,功劳给他们,再者说了,他们还没拿出证据证明盗取贡缎的就是徐长老呢,我们凭什么……”
“啪!”
那人话还没说完,妇人转身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她脸上,怒斥道,“住嘴,徐不愁早已与我春雪楼恩断义绝,尔等若敢再叫这个叛徒长老,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结结实实吃了一记掌掴的春雪楼弟子心惊肉跳,但却也不敢再开口多说什么。
教训了那些个丝毫没有眼力见儿的弟子们,妇人这才转身又是向着秦思远一作揖,“仆射大人息怒,这些逆徒平日里骄纵惯了,缺乏管教,回去之后我一定严惩!”
秦思远坐在主位之上,端着一杯茶慢悠悠的喝着,等到妇人把话说完,他才放下杯子,笑道,“尔等似乎对我们监察司的情报持有怀疑啊。”
“不敢!”那夫人赶忙开口,“绝对不敢!”
秦思远根本就没有理会她,继续自顾自的开口道,“不妨告诉你这条线索的来源,乃是如今的青鹿书院祭酒,日后我监察司主官司座,姜太一姜大人以高深手段获取的,我这么说,你懂什么意思了吗?”
这句话一说出口,那夫人浑身一震,心中惊涛骇浪,但却被隐藏的极好,她笑容温纯的点了点头,“懂,我等绝不敢有任何怠慢。”
“懂了就好,我只给你们两天时间,只有两天,时间一过,你们春雪楼在我这可就没有什么余地了。”
说完这句话后,秦思远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妇人不敢怠慢,起身第三次作揖之后,这才带着身后一群年轻人离开了这座被天下宗门视为幽冥地狱的监察司衙门。
出了监察司大门,跟在妇人身后一男子低声开口道,“杨长老,里头那个官儿也不过也就是个轮海境界,您为何……”
妇人瞥了一眼身旁那个被她甩了一个巴掌的弟子一脸委屈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平日在宗门也就算了,难不成你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太安城!监察司!里边坐着的那位虽然境界在我之下,可此人却能把握春雪楼未来的命运!”
那名弟子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开口道,“我们春雪楼与朝中诸多大臣都有来往,监察司虽然名义上监察天下宗门,可在我们……”
“闭嘴!”妇人怒斥一声,随后紧张四顾,发现并无外人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口道,“这些话以后少说!”
“别看如今监察司漏洞百出,可难不成你们忘了,前段时间他们的准司座已经出了北国,回到京都了吗!”
“这个姜太一乃是国师孟怀真的徒弟,孟怀真何许人也,他之所以让世人心惊胆战,可不仅仅只是因为那武道登顶的大宗师境界!”
说到这,妇人叹了一口气,“好了,闲话少叙,咱们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徐不愁,要不然不仅你我一行人,就算是春雪楼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
春雪楼上至楼主,下至弟子,每个人眉心都会以秘术绘上一朵梅花妆,这道梅花妆无论你如何境界高超也无法抹除,就算是将那块肉刮去,也依然会深深烙印在你的头骨之上。
这可不仅仅只代表着生是春雪楼的人,死是春雪楼的鬼那么简单。
这道烙印说白了就是一道诡异的符篆,无论你身在何处,只要你有这道烙印,春雪楼就能通过独有的秘法找到你。
离开监察司之后,那位春雪楼的杨长老从怀里掏出一尊罗盘。
众人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贴在眉心,以掩盖眉心处梅花烙印的方位。
妇人一手托盘,一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手中罗盘内的指针忽然飞速旋转起来,最终定格,指向西方。
“那叛徒在西边,我们速速出城,千万不要让她逃了!”
一行人疾驰出了长安城,循着罗盘指向一路向西而去。
与此同时,清风摇翠后院,有一个龟公敲开了院门,轻声在余贝贝耳边低语了几句。
回到院子里坐下之后,余贝贝瞥了一眼身旁那个躺在摇椅上要多惬意有多惬意的少年郎,笑了,“春雪楼那些个人已经出城了,你有什么打算啊?”
“出就出呗,能怎么滴,还真以为能抓得住那条泥鳅啊。”姜太一丝毫没有任何触动。
“春雪楼的那个长老我认得,杨清水,货真价实的五品超凡,跟在她身后的那些后辈也都在一二品轮海左右,对上那个徐不愁应该胜算很大!”
姜太一笑了,“徐不浊的卷宗我看过,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说境界比不上那个杨清水,可在这等你明我暗的情况下,即便是多了几个无足轻重的轮海,胜负依旧难料。”
听到这话,余贝贝点了点头,“说的也有道理,那你说我要不要派人去帮他们一把?”
“这倒不用!”姜太一微微摇了摇头。
“哦?为何?”余贝贝有些疑惑,“毕竟事关秦家,若是咱们伸以援手,那在监察司地位不低的秦思远想必会更加的感恩戴德,这可是个拉拢人心的大好机会啊。”
姜太一伸了个懒腰,这才缓缓站起身子,看向余贝贝,咧嘴一笑,他开口道,“余姨你也说了,是个拉拢人心的好机会,那怎么也得要亲自去才显得义薄云天啊!”
“你要自己去!”余贝贝吓了一跳,一下子站了起来,“不成!”
“为何?”
“那可是三品超凡,你既然师从孟老,应该知道轮海与超凡之间的差距,即便只有一步之遥,那也是天差地别。”
“况且你虽然已经轮海大圆满,但是对方怎么说也曾经是春雪楼的长老,手中的底牌不比你少,再加上境界压制……”
说到这里,余贝贝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即便是你与那杨清水等人联手,也难免徐不浊狗急跳墙,要知道,一个失去了所有生路的超凡那可是极为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