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青鹿学院向所有学子公布了完整的学分制,除了一开始姜太一奖励给所有人的十学分之外,学分的获取渠道只有月考。
总之一句话,学分难得,有大过就会扣,小过则依旧如之前一般受学监戒尺责罚。
青鹿的书楼里,姜太一自从完善了学分制之后,他就一直待在这里,一夜的时间都在翻阅各种书籍。
他看的这些书里有正史也有野史,还有一部分关于修炼的书籍。
看正野史是希望对天下格局有更加细致的了解,毕竟仅仅只听孟怀真那糟老头子闭门造车的推演,虽然大差不大,和多多少少也有点儿变数出入。
至于那些个关于修炼的书籍,姜太一则是想看一看这天下的修行路数和孟老头教他的是不是都一样。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在孟老头教给他的那些手段面前,这些所谓的上等秘籍,所谓的不传之秘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鬼画符。
随手将一本秘籍丢开,姜太一伸了个懒腰,“还是孟老头教得好啊,虽然驳杂,但都很实用!”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急匆匆跑上书楼,“祭酒大人,有人找您……”
“谁呀?”姜太一开口问到。
“是……是监察司的人,说是北院殿前左仆射!”
听到这个官名,姜太一眉头微微一挑,“秦思远?他来做什么?”
书楼外,秦思远来回度步,脸色有些不好看,很显然是出了事儿了。
“哟,仆射大人大驾光临,我青鹿书院真是蓬荜生辉啊。”
听到姜太一的声音,秦思远赶忙转身,毕恭毕敬的向着这个论官职比自己还要低上三个品级的年轻人行了一个下官礼。
“秦思远见过姜先生。”
姜太一轻笑一声,“就别跟我在这打官腔了,你身在监察司,平日里与百官少有接触,今日忽然来找我,想必是有事儿相求吧。”
闻听此言,秦思远身形微微一顿,随后才好似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他开口道,“的确,下官有事儿需要请您帮忙。”
“你先说说看,至于帮不帮的,看我心情!”
秦思远赶忙开口道,“这件事儿您一定要帮我,您是孟老的门生,必定精通查案,你若不帮我,我秦家恐怕就保不住了!”
此话一出,姜太一眉头微微一皱,“查案?那不是三司的事情吗?你就算要找关系,也应该去找他们啊。”
秦思远嘴角微微一抽,“我身在监察司,与司法的关系并不融洽,唯一能找的关系恐怕也就是云知月他爹,刑部左侍郎云龚,只不过云知月入监察司本来就与他父亲关系闹僵,我若是去找他,恐怕连门都进不去!”
“可我不会查案啊……”姜太一双手一摊,无奈的开口到。
“您就别开玩笑了,孟老断案如神,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您是他老人家的门生,必定青出于蓝……”
说到这里,秦思远猛地单膝跪地,“姜先生,求您救救我秦家吧!”
姜太一微微眯了眯眼睛,“到底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啊!”
……
随后,秦思远将所发生的一切如实相告。
听完之后,姜太一眉头紧锁,“你的意思说,江南道那边此次运往京城的贡缎存在你们秦家的仓库里等待点验。”
“但是,负责点验的礼部员外郎却意外死在了你们的仓库里,而且那一千两百匹贡缎也不翼而飞了,是吗?”
秦思远赶忙点了点头,“不错,如今我秦家上上下下已经被刑部入狱候审,我顶着监察司仆射的官帽子才免去一难,姜先生,求您救命啊!”
姜太一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真没骗你,我不会断案,你自己想想嘛,我在北国那冰天雪地里待了十八年,除了孟老头一个活人,其他都是妖祟,就算孟老头教了,我上哪找案子练手去啊。”
闻听此言,秦思远如遭雷击,沉重的后退了两步,心如死灰。
就在这个时候,左司业黄翁急匆匆赶来,开口禀报道,“祭酒大人,不好了,有人闯入书院抓人了!”
“哦?”姜太一眉头微微一挑,“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啊?”
“是……”黄翁瞥了一眼秦思远,这才开口继续道,“是刑部,来抓秦家小姐秦思近!”
“什么!”秦思远一听到这,脸色顿时一变,转身就要冲出去。
姜太一赶忙一把拉住他,淡淡的开口道,“别着急,先随我去会会他们!”
青鹿书院正殿之前,十几名刑部衙役浩浩荡荡而来,仿佛土匪入了村,领头之人乃是刑部左侍郎云龚,他看着那个拦在他面前的年迈老人,淡淡的开口道,“苍司业,您曾是边军战将,有战功随身,我敬您三分,可是我刑部依照大梁律例抓人,您恐怕也没资格阻拦吧。”
“嘿,我说云小子,我和你爹一起在边关驰骋的时候你怕是还没断奶吧,现在在这跟我摆官架子,怎么,翅膀硬了,要不要我下回去你爹坟前敬酒的时候好好跟他唠唠他这个出息了的儿子啊!”苍从武翻了个白眼,很显然不吃这一套。
闻听此言,云龚嘴角抽了抽,随后才走近了几步,带着讨好意味的低声道,“苍叔,您这不是在为难我嘛,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总得给朝廷一个交代啊,秦家有罪无罪那也得查过了才知道,况且我们抓人是有批文的,您这……有点儿倚老卖老了。”
“放屁,别跟老子这套近乎,一口一个苍叔的叫着,还不是要抓老子的学生!”苍从武吹胡子瞪眼,声怒喝,“滚滚滚!”
有这位战功赫赫的边军大佬拦路,刑部一行人也是无可奈何,一时之间僵在了原地。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少年的声音自苍从武身后传来,“苍司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同僚拜访,不仅不请入正堂烹茶接待,还将人租在门外,成何体统啊。”
众人转头看去,那是一个身着白衣,手持折扇的少年郎,看样貌应该是书院学子,可他所说的话哪里像是一个学子敢说的。
只一眼,云龚便才出了此子的身份,又看了看他身后跟着的那位监察司仆射,顿时眯了眯眼睛。
“我没把他们几个小兔崽子烹了就谢天谢地了,还给他们喝茶!姥姥!”苍从武扯着嗓子直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