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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选择的相似

尽管孩子们崇拜他,他却不喜欢他们,因为他的心思在别处。他受人冷落,不过同时受人爱戴,他的到来在某种程度上赶走了这个家的烦闷,所以他是一个很好的家庭教师。而对他而言,他对上流社会只会感到仇恨和厌恶,在上流社会里,他只被允许坐在餐桌的最末端。

在某些正式的宴会上,他几乎不能克制对周围一切所怀有的仇恨。特别是在圣路易节那天,瓦勒诺先生在德·莱纳先生家里发号施令时,于连差点没克制住自己。他借口必须去照顾孩子们,逃到花园里去了。“难道要去尊敬这样一个自从管理了穷人的福利之后就显然把自己的财产增加了两三倍的人?啊!他们简直就是恶魔!”

几天之前,于连独自在一片小树林里一边散步,一边念着祷告文。他看到两个哥哥从一条僻静的小路上走过来,想躲却没来得及。这两个粗鲁的劳工看见于连那一身漂亮的黑衣服、相当优雅的气质,以及对他们发自内心的轻蔑时,不禁妒火中烧,上前把他揍了一顿后扬长而去,丢下他在那里不省人事、满身是血。德·莱纳夫人跟瓦勒诺先生和区里的法官助理一起外出散步,碰巧来到这片小树林。她看见于连躺在地上,以为他死了,差点晕厥了过去,这让瓦勒诺先生感到嫉妒。

他的担心过早了。于连惊叹德·莱纳夫人的美,但是也正因为她的美丽,他恨她,并尽可能地少跟她讲话。

德·莱纳夫人的女佣人爱丽莎爱上了这位年轻的家庭教师。德·菜纳夫人发现于连和爱丽莎小姐说话比往常更频繁了,她得知这些谈话是因为于连的衣服太少。他的衣服少得可怜,所以不得不经常送出去洗。正是在这种小事情上,爱丽莎对他很有帮助。

有些外省女人,人们和她们在相识的头两个星期里很容易把她们当成傻子,德·莱纳夫人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毫无人生经验,沉默寡言。于连到来之前,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孩子们身上。她认为所有的男人都跟她丈夫和瓦勒诺先生类似。他们智商低,无情地漠视一切无法带来钱、升职和奖章的事情,盲目地仇恨所有那些跟他们意见相反的人,在她看来,这些事情对男性来说,都是自然而然的。许多年之后,德·莱纳夫人还是不习惯这些嗜钱如命的人,然而她又不得不生活在他们中间。

自从这个小农民于连到来之后,德·莱纳夫人对这个骄傲又高尚的心灵充满同情,发现了很多乐趣,还洋溢着新奇的魅力。一段时间之后,在她眼里,慷慨、灵魂的高尚,以及仁慈似乎都只存在于这个年轻人身上。

德·莱纳夫人是一位信教的姑母的富有继承人,十六岁时就嫁给了一位可敬的绅士,有生以来,她从未体验过与爱情有丝毫相似之处的感情,甚至从未见过。幸亏德·莱纳夫人对爱情一无所知,才感到十分幸福,她不断地去关心于连,却从不会有半点自责。 5kboiMnS5KOpD4ZUm9vQ+mANdKfa7qVm9dgw64+x8FOY5c5om3sBkXZHVxEK1B3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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