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阿佩尔先生带着从巴黎写给神父的介绍信到了小城,直接去了教堂。
读着首席神父、也是该省最富有的地主写给他的信时,谢朗神父陷入了沉思。
“城里的领导人不会喜欢的。但是我年岁已高,并且在这里深受爱戴,”最后他低声对自己说,“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他马上转身对阿佩尔先生说道:“跟我走吧,先生。在贫民院的主管面前,请您仁慈点,不要对我们所看到的事情发表任何意见。”
阿佩尔先生跟随神父,参观了监狱、医院以及贫民院,并问了很多问题。尽管答案奇怪,但他也不允许自己说半个责备的词儿。
这次参观持续了几个小时。也就是这些事件,以二十种不同的方式被评论和夸大,两天来激发了维里埃小城的各种充满仇恨的情绪。
一天早上,市长在贫民院的主管瓦勒诺先生的陪同下,去了神父的家中,向他表示强烈的不满。神父感觉到了他们言语的激烈和分量。
“这样吧,先生们。我80岁了,将会是这个地区第三个被撤职的神父。我在这儿已经生活了56年了。我将照样在这儿待下去。你们都知道,48年以前,我继承了一片土地,它给我带来的钱就足够我过日子了。我就靠这些钱生活,再不需要其他东西了。”
德·莱纳先生和他的妻子、三个儿子住在一起。一天,他们按惯例在城里散步时,他说:“我一定要雇用老索莱尔的儿子来当孩子们的家庭教师。他是个年轻的神父,一个精通拉丁文的学者,他将有助于孩子们的成长,因为谢朗神父说,他性格坚强。我将会付他三百法郎,并且提供伙食。”
“亲爱的,你做决定可真快啊!”
“这是因为我性格刚强,那个老神父谢朗已经见识过了。毫无疑问,我们周围全是自由党人。我希望他们看到德·莱纳先生的孩子们由他们的家庭教师带领着在外面散步,这将会让他们印象深刻。而且,瓦勒诺先生刚买了两匹漂亮的马,我们必须看起来比他体面。”
这个突然的决定使德·莱纳夫人陷入了沉思。她身材高挑而又匀称,一直是当地的美人儿。她思想单纯,从来不会去评价她的丈夫,也从不承认他使她厌烦。她认为,不需要跟自己说的就是:没有夫妻比他们更亲密了。每当他提及对孩子们的打算——让老大进部队、老二进法院、老三进教会,她就特别爱他。总之,她发现她的丈夫,和她所认识的其他任何男人相比,是最不令人乏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