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景白在灵飞派后山练剑,忽然察觉到有人,一道紫光飞过,钱佩狼狈地从树丛里滚出来,大声叫:“昭明君,是我,是我。”
景白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躲在那里干什么,弄得满身都是花叶鸟毛,收起斩霜剑,转身欲走,忽然又回头,“听说你最近到处打听河洛太微宫的事,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钱佩忙说:“不是我,是小师妹想知道一个叫舒羽宾的女修的事,我帮她打听而已。”
景白心下一沉,问:“你都打听到什么?”
钱佩说:“这个舒羽宾似乎名声不显,没打听到什么,反而是当年河洛太微宫为何会一夕覆灭的事让我更感兴趣。”
景白微微皱眉,斥责道:“你有打听这些事的工夫,还不如用来好好修炼,现在应该是传功堂上道法课的时间吧?”
钱佩见他不悦,以为自己打扰到他练剑,忙道:“昭明君说得是,我这就回去。”还未回到传功堂,便被司宪逮个正着,又被罚去打扫灵兽棚,每天累死累活,再也没工夫对河洛太微宫的事感兴趣了。
钱佩每日与灵兽粪便为伍之余,一直怀疑昭明君是不是告了他黑状,不然司师伯怎么会来得这么巧!
舒令仪一大早提着一篮莲花莲蓬往清波殿去,路上碰到司天晴,见她一副要出门的样子,问:“师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司天晴说:“进山采药,看看能不能找到碧玉灵芝。”
舒令仪说:“那要去好几天吧,路上小心啊,等你回来,请你吃莲子羹。”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篮子。
司天晴笑着去了。
舒令仪来到清波殿,见顾衍不在,找来一只玉瓶,插上莲花莲蓬摆在窗台边,粉红的莲花配上碧绿的莲蓬,映着窗外照进来的初升的朝阳,清冷空旷的清波殿顿时平添几分生机活力,显得颇有雅趣。
顾衍在窗外看着她低头插花的样子,忽然有些失神,什么时候,那个活泼机灵的小姑娘已长成现在这般如花模样?
舒令仪一抬头,发现了他,隔着窗户笑吟吟地问:“师父,好看吗?”
顾衍看着她的笑脸,比朝阳还灿烂,比莲花还娇美,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舒令仪指着花瓶问:“好看吗?”一脸希望得到赞扬的表情。
顾衍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点点头,“不错。”负手走进来。
舒令仪迎上来,小步跟在他身后,殷勤地说:“师父,还有新鲜莲子,要不要吃?”
顾衍拿起一颗莲子,感叹:“山中无日月,寒暑不知年,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夏天。”
舒令仪忙附和:“是啊,山里天气都开始变热了呢。”
顾衍看了眼她,“一大早的,无事献殷勤,又干什么?”
舒令仪讨好一笑,“师父,我想去藏书楼,你给我一块通行令牌好不好?”
顾衍皱眉说:“藏书楼乃是本门传承之地,所有功法典籍都收藏于此,你去那里干嘛?
舒令仪眼睛乱转,“我,我想找本典籍。”
“什么典籍?”
“嗯……那个,跟结丹有关的典籍。”
“结丹?”顾衍看了她一眼,慢悠悠说:“你才到筑基后期,灵力未满,离结丹还早着呢,老老实实说,你去藏书楼干什么?”
舒令仪见瞒不过去,只好说:“我想找一找有没有跟回天珠有关的典籍记载。”
顾衍神情一变,“回天珠?”
“任觉非前辈把回天珠说得太神奇了,又是起死回生,又是有助结婴的,我就想找找这是什么东西……”
“胡闹!”顾衍突然发怒,“你灵力有精进吗?流火诀练会了吗?修炼起来半点定力都无,满脑子杂念,就你这样还想结丹?”
舒令仪有点被吓到了,忙垂手站好,一声不敢吭。
顾衍冷声说:“回去好好反省。”
舒令仪赶紧溜了,心想师父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好端端地把她臭骂一顿。
没有拿到通行令牌,不过这也难不倒好奇心旺盛的舒令仪,当天半夜,她换上便于行动的夜行衣,偷偷跑到藏书楼蹲守,贴了一张隐身符,跟在守楼弟子的身后溜了进去。
藏书楼是一栋占地宽广三层楼高的大型建筑,通体用青玉石做成,里面设有各种禁制、法阵,守卫森严。一楼只要有通行令牌,便可随意翻阅;二楼设有禁制,只有掌门长老或是经过特别允许的弟子方可进入;三楼根本就不开放,门口设有法阵,重重灵力罩把整个三楼笼罩的密不透风,犹如一面不透光的镜子隔绝内外,外面的人根本窥不见里面是何光景。
舒令仪在一楼转悠半天,眼睛到处乱扫,不满道:“怎么都是各种功法典籍,修道心得,连个话本闲书都没有!这是什么?东海溟剑宗秘闻?中州极意观杂谈?西蜀长天门风物?怎么没有介绍河洛太微宫的?”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跟回天珠有关的记载,别说回天珠了,就是河洛太微宫都很少有人提起,即便提起,也是一笔带过。看来这宗门世家也跟人一样,一旦没落消亡,便无人在意,过往一切都将淹没在时间的滔滔洪流里,最终留下的只有一鳞半爪似真似假的传闻,以供后人想象凭吊。
舒令仪来到二楼,看着门口的禁制,眉头紧皱,先是拿出弟子令牌,禁制毫无反应,又结了个繁复的手印按上去,禁制里飞出一道流光朝她直射而来,吓得她赶紧闪开。无可奈何之下,她正要转身回去,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何方小贼,竟敢擅闯藏书楼!”紧接着飞出数把冰刃。舒令仪一个旋身躲了过去,眼睁睁看着那些冰刃打在藏书架上,整座藏书架顿时轰然倒塌,满地狼藉,忙叫道:“段师叔,是我!”
段魏从藏书楼二楼走出来,听她叫自己师叔,正在施法的手放下来,问:“你是谁?”
舒令仪听见守楼弟子急促赶来的脚步声,气得跺了下脚,“段师叔,你能不能弄清楚情况再动手啊!”
段魏“哼”了一声,“三更半夜,你到藏书楼来干嘛?偷偷摸摸的,还想溜进二楼!你师父是谁,平时都怎么管教你的?”
舒令仪气得说了句“我师父是你师兄”,真是的,能不能长点记性,每次见人就问你是谁,还当人师叔呢。
段魏被她这话弄得一愣,盯着她看了半天,依稀有些印象,说:“你是掌门师兄的弟子?就是那个小气鬼,一心钻在钱眼里的那个?”
舒令仪气笑了,心想二师兄到底做了什么,竟然给段师叔留下如此恶劣的印象。
段魏只是宅了些,不太认得人,又不傻,见她这样,皱眉说:“难道你是司师兄的弟子,司师兄什么时候新收了徒弟?”
舒令仪懒得理他,问:“段师叔,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藏书楼?”他不是长年累月宅在洞府里,因为久不见太阳,以至于皮肤太白,背后被不少弟子戏称为“小白脸”吗!
段魏还在猜测她到底是谁的徒弟,随口说:“我一直如此。”
舒令仪心想,难道他总是半夜来藏书楼?她这走的什么霉运啊!
守楼弟子冲进来,见到两人,还有倒塌的书架,也不说话,直接发了个传讯符。很快顾衍赶到,看了一眼,便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舒令仪见他来了,讪讪地站在一边,小声喊:“师父。”
段魏“哦”了一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想起来了,你是掌门师兄新收的那个弟子,好端端的,干嘛穿成这样,鬼鬼祟祟,不男不女!”
舒令仪腹诽,都二十年了,还新收的弟子呢,段师叔的时间观念跟别人可真不一样,也许二十年对他来说,跟二十天差不多,反正都是关在洞府里修炼,一成不变。
顾衍看着段魏,说:“孟直师弟,你先回去吧。”
段魏拱手行礼,二话不说走了。
舒令仪见状也想溜。顾衍叫住她,淡淡说:“私闯藏书楼,该当何罪?”
舒令仪忙求饶:“师父,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罚你把这些书全抄一遍。”说着指了指倒在地上的藏书架。
舒令仪惊呆了,“全部抄一遍?”那她手不得抄断了啊!
顾衍冷哼一声,甩手欲走。
舒令仪“扑通”一声跪下,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说:“师父,徒儿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私闯藏书楼了,师父,求求你,饶了徒儿这一次吧,藏书架不是徒儿弄塌的,是段师叔的冰刃——”
顾衍打断她,“你想把整个藏书楼的书都抄一遍?”
舒令仪连忙住嘴,见顾衍脸色不好,小声打商量:“师父,能不能少抄一点?”
顾衍全然不像平时那样好说话,似乎打定主意要严惩她,“再敢讨价还价,抄两遍!每天修炼完就到藏书楼抄书,守楼弟子盯着,一本都不能少!抄完的书拿给我过目,看谁敢替你作弊,省的你成天闲着没事,到处惹事生非!”
舒令仪欲哭无泪。
从此她便过上了苦命的抄书生涯。钱佩来看她,见她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抄书,说:“你真的打算把整个书架的书都抄完啊?”
舒令仪没好气说:“要不你帮我抄?”
钱佩赶紧摆手,“别,等会儿我还得去打扫灵兽棚呢。”
两人互视一眼,颇有种难兄难弟同病相怜之感。
钱佩叹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拜拜祖师爷?不然怎么总是这么倒霉!”为什么受罚的总是他们!
舒令仪闻言手下一抖,一个字便写歪了,当即撕了重抄,恨恨说:“拜祖师爷有用,我早去拜了!你说我干嘛那么好奇,非要来藏书楼找什么回天珠的记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好了,自作自受!这么多书,我一天都抄不了几页,旁边还有人盯着,不许人帮忙,师父还要检查,不能有涂改错漏,我这要抄到什么时候啊!”越说越绝望,只觉生无可恋,舒羽宾、回天珠、河洛太微宫这些事自然而然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人的适应力就像弹簧,能屈能伸,随遇而安,才过三天,舒令仪已经从满心不情愿到慢慢习惯每天抄书的生活。她坐在藏书楼屋檐下,磨墨、铺纸、提笔,看着一个一个字迹从笔端流出,一张又一张白纸写得满满当当,竟然颇有成就感,心情也从烦躁抗拒变得心平气和。
舒令仪专心致志抄着一本《灵宝经》,待最后一个字写完,正要起身添墨时,发现景白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她,展颜一笑,“昭明君,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醒我?”
景白说:“看你写得认真,不好打扰,怎么样,写完了吗?”
舒令仪叹道:“哪有那么快,抄了这几天,一本《灵宝经》都没抄完。”
景白抬头看着天边的夕阳,说:“抄书不在一时,天色已晚,不如歇一歇,明天继续。”
舒令仪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愁眉苦脸地说:“师父要查的。”想到晚上还要挑灯夜战,她就忍不住唉声叹气。
景白见她如此,宽慰道:“想来玄临君的本意并不是要你抄书,只不过是要磨一磨你的性子,歇一歇罢了,又不是偷懒,不会怪你的。”
舒令仪一副意有所动的样子。
景白提议说:“咱们去后山走走,活动活动手脚,也让眼睛休息休息。”
舒令仪忙把笔一扔,嘻嘻笑道:“师父要是怪罪,我就说陪昭明君去了,司师伯可是交代过,昭明君是贵客,要好好招待。”
景白莞尔一笑,“那舒姑娘打算怎么好好招待我啊?”
舒令仪眼睛一转,“昭明君,我请你吃好吃的!”
两人一路来到后山水潭。舒令仪说:“昭明君,你天天在这里练剑,可知道这里有什么美味吗?”
景白站在岸边,望着幽深寒潭说:“莫非是鱼?”
舒令仪笑道:“我们这里的鱼可和别处不一样,乃是银梭鱼,这鱼柔弱无骨,在水中看起来像银梭织锦,游动起来又似利箭离弦,十分狡猾,颇难抓捕,味道却极为肥美,是我们灵飞派三绝之一。”又问:“昭明君,你知道我们灵飞派有哪三绝吗?”
景白顺着她的话说:“愿闻其详。”
“南越山水闻名天下,我们灵飞派自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啦,靠山出产灵草,这是一绝,自然不消多说;第二绝便是这银梭鱼啦,这可是我们灵飞派独有的,外面卖的可贵了,都当灵丹妙药一样呢,说是吃一条便可灵力大增;至于第三绝,便是人了,如此钟灵毓秀之地,人物自然出众不凡,昭明君,你没发现我们灵飞派的弟子个个都是俊男美女吗?”
景白目不转睛看着她,“尤其是舒姑娘,更是艳冠群芳。”
舒令仪本来只是故意夸大其词,增加谈资,景白如此捧场,倒是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哪有,昭明君是在打趣我吧,师姐那才是清丽无双呢,我不过是只野猴子罢了,现在就要来抓鱼喽。”说着拿出缚仙网,一动不动盯着水面。
很快银梭鱼出现了,舒令仪抛出缚仙网,那银梭鱼却跟成精了似的,竟然跳出水面,避开陷阱,从半空中飞了过去,气得舒令仪大呼可惜。景白见状,祭出斩霜剑,一道紫光飞过,一条巴掌大的银梭鱼落在旁边草地上,犹在扑腾跳跃,挣扎着想要回到寒潭里。
舒令仪忙上前一把抓住,兴奋地问:“昭明君,你想怎么吃,清蒸还是红烧?或是做成鱼脍也行。”
“就在这里烤了吧。”
舒令仪原本打算送到厨房,做得色香味俱全再给景白端过去,见他并不讲究,点头,“好啊,烤银梭鱼虽然有点暴殄天物,不过另有一番不同的味道。”说着点火支起烤架,又去杀鱼,撒上调料,简单腌制一番。
景白又抓了条银梭鱼,两人便对着篝火烤起来。舒令仪一边烤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烤鱼虽然简单,但是要想做得好吃,是有诀窍的,首先一定要腌制,其次掌握火候很重要,最后就是香料了,把这种灵草塞进银梭鱼的肚子里,烤出来的鱼香气扑鼻,三里外的人都能闻到。”
景白微笑听着,忽然说了一句:“你还真是喜欢吃鱼。”当年说起河洛的鲤鱼,也是这么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舒令仪嘿嘿笑道:“对啊,我上辈子肯定是狸猫投胎转世。”
景白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坛酒和两只酒杯。
舒令仪认出来是上次她送的梨花白,叫道:“哎呀,昭明君,你还没喝完啊!”换了她,哪怕睡着了都要爬起来喝光,好东西根本留不过夜。
景白说:“舒姑娘送的酒,自然要留着慢慢喝。”
舒令仪领教过这酒的后劲,不敢像上次那样酒到杯干了,小口啜饮,一脸满足地说:“有酒有鱼——”抬头看天,繁星点点,一轮上弦月斜斜挂在天边,“有星有月,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景白神情温柔地看着她,“舒姑娘,九月的星月法会,你会来吗?”
“十年一次的星月法会?不应该是明年春天吗?”
“已经得到通知,提前半年举办,这次除了金丹场的争斗,还增加了筑基场的比试,规模空前盛大,正是在我们溟剑宗苍澜岛举行。”
舒令仪立即说:“真的吗,好想去,上次就没去成,一直深以为憾。”过了一会儿,又哭丧着脸说:“我想去没用,要师父同意才行。”
景白说:“别担心,如此盛会,玄临君肯定会同意的。”
“万一大家都去了,独独落下我一个人在藏书楼抄书呢?上次的星月之争,大师兄二师兄都去了,就我没去。”舒令仪一想到那种情景,万万不能接受,当即跳起来说:“昭明君,我们回去吧。”她要赶紧回去抄书,好好表现,这次的星月法会说什么都不能丢下她,哪怕撒泼打滚都要跟着去!
走开两步,舒令仪又回头,挖了个洞,将吃剩的鱼骨、燃烧完的木柴、不用的香草等各种杂物全部埋起来,说:“师姐老说我只管吃不管埋,破坏后山环境,现在好了,走吧。”两人打道回府。
舒令仪口中的司天晴此时也正对着篝火吃烤熟的灵草块茎,她进山好几天了,一直没找到想要的碧玉灵芝,倒是采到了不少龙心藤,聊胜于无。她打算再去悬崖底下找一找,若是还没有,只能空手而回了。
正埋头检查这几日的收获,一只白色灵鹿不知从哪里跑来,一点都不怕人,从容叼走一株龙心藤,站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司天晴见它长得玉雪可爱,也不驱赶,起身摸了摸它脑袋,发现它屁股后面有一个血洞,正汩汩流着鲜血,将腿上的毛发全都染红了,轻呼出声,“哎呀,你受伤了啊。”拿出几株灵草捣碎了,给它敷上。那灵鹿明显有人豢养,一动不动任由她上药,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她,以示感谢。
司天晴笑出声来,“真乖啊,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走丢了吗?你主人真是粗心大意,这么美丽乖巧的灵宠都能走丢,那你就暂时跟着我吧,等回去再帮你找主人。”
司天晴见它屁股上的血慢慢止住了,又喂它吃了一颗丹药,灵鹿便乖乖在她身边躺下,时不时用脑袋蹭一蹭她,逗得她甚是开怀。一人一鹿正玩得开心,忽然听得一声狼嚎,司天晴不由色变,看了眼地上灵鹿留下的蜿蜒的血迹,暗骂自己粗心,灵鹿血可是妖兽最喜欢的大补之物,忙祭出灵兽袋,那灵鹿也不反抗,乖乖钻了进去。
刚收起灵兽袋,一只身高丈许、威风凛凛的剑齿狼便窜了出来,对着她龇牙咧嘴,露出长长的獠牙。它一开始没动,似乎在估量敌人的实力,过了会儿,慢慢弓起身体,后爪猛地一蹬,朝她扑了过来。司天晴催动灵力,伸手一挥,身前快速长出一片毒荆棘。剑齿狼望着荆棘丛上尖锐的毒刺,硬生生停住,忽然仰脖发出一声狼吼。很快又她身后又出现了一只小一点的剑齿狼,虎视眈眈盯着她。
司天晴神色凝重,一只剑齿狼好办,糟糕的是,不知道暗处还藏了多少只,剑齿狼这种妖兽是群居动物,向来成群结队地出现。不能再等了,她率先发动攻击,先是朝那只小的剑齿狼扔出一张雷爆符,然后一根带有毒素的藤条飞出去,直接缠上前面那只大剑齿狼的脖子。雷爆符威力强大,“砰”的一声炸开,一道雷光闪过,强劲的气流将那只小剑齿狼掀翻在地,发出一声惨痛狼嚎。没想到这道雷击非但没有将它吓退,反而激起了它的凶性,不顾身上烧焦的伤口,一个翻身,张开血盆大口,直接朝司天晴咬了过来。
司天晴被那只大剑齿狼缠住了,一时躲避不及,准备拼着受伤也要把它杀死时,一支带有雷电之光的利箭破空而来,一举将那只小剑齿狼射穿在地。司天晴没了后顾之忧,毒藤趁机刺入那只大剑齿狼心脏处,瞬间将它绞杀。
终于解决了两只凶悍的剑齿狼,司天晴大松口气,回头看时,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的年轻修士正收起手上法器,朝她走来。
司天晴拱手见礼,“多谢道友援手之恩。”
那人忙回礼,“不敢,举手之劳而已。”
司天晴见他温文尔雅,风姿过人,不像是寻常散修,“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那人客气回道:“在下蒋仲宣。”
司天晴亦报上姓名:“灵飞派,司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