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静默,显然是这样以为的。
洛一禾冷笑,再次看向崔子恒,“崔郎君!麻烦你把你脑袋里的水控一控,然后好好想一想,我与你,可有过肢体接触?”
崔子恒脸色不好看,却还是如实道,“没有。”
“那我如何拿到你的香囊?”洛一禾继续。
“子恒表哥都晕过去了,他怎么知道?”柳初月怯怯的声音在洛一禾身后响起。
对哦。
柳家刚刚有点意动的几人瞬间反应过来。
刚才柳初月就说了,她和崔子恒都被郑直打晕了。
肯定是他们晕倒之后,洛一禾将闻香草放进崔子恒香囊里的。
【哎哟喂,这个柳初月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在你背后捅刀子。】八卦炉直啧舌。
【这只能说明她心虚!】
话出口的瞬间,洛一禾后知后觉的想明白了柳初月的用意。
她就说这狗东西怎么会那么好心,替她找崔子恒过来。
原来她是想要嫁祸给她。
她在崔子恒的香囊中放上闻香草,依照洛一禾以前的尿性,一看到崔子恒,就如狗儿见到了骨头,肯定会立刻扑上去,紧紧的扒着崔子恒不放。
过一会,崔子恒中了闻香草的毒,那她这个扒着崔子恒不放的人不就成了凶手吗?
洛一禾回头看向柳初月,柳初月低垂着头,绞着手帕,柔柔弱弱的像个小白莲,这模样更似在后悔自己刚才的快言快语。
“的确,这样说起来,我的嫌疑很大。”
柳初月极快抬头看了眼洛一禾,又垂下头去,手中的帕子却攥的更紧了,洛一禾又想做什么?
“不过,也只是嫌疑。”洛一禾慢悠悠的继续,“不如咱们直接找凶手。”
她回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柳家几人,“闻香草这东西,我听说过,来自西域,除了有心人,一般人是弄不到的。”
“表妹,你这是不打自招吗?”柳初漓凉凉开口。
“看来,脑子进水也是一种病,还传染性极强。”洛一禾不屑看了眼柳初漓,转而看向柳老夫人,“为了子恒表哥,外祖母应该很舍得花钱吧?
那就让人带上钱去回春堂找诸葛大夫,问问他,哪里有闻香草?最近又有谁买过闻香草?外祖母应该也听说过,诸葛大夫这个人,爱钱如命,只要给钱,他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初月身子晃了晃,强咬着牙关让自己站稳,急急开口,“如此不妥!”
柳老夫人凌厉的眸光扫来,柳初月顶住,继续道,“若诸葛大夫如阿禾说的那样爱财如命,谁知道他会不会收了别人的钱财,故意撒谎。”
“六妹妹啊!看来你还是不了解诸葛大夫。他虽爱财却从不撒谎,否则他又岂能好好的活在这遍地权贵的长安城?”
“卢妈妈,你去!”柳老夫人瞬间有了决断。
柳初月眸中闪过一抹慌乱。
完了!
诸葛大夫肯定不会替她隐瞒。
若柳老夫人知道是她害了崔子恒,她或许都等不到晋封郡主,就会被柳老夫人给磋磨死的。
怎么办?
“周大夫!我看表妹脸色不大好,这清毒的药,表妹是否也能喝?”
崔子恒的声音就在此时响起。
“能喝!我这就让人多熬一份。”
“子恒表哥!”柳初月一脸感激的望向崔子恒。
“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洛一禾说了句风凉话,不顾柳初月又白了的小脸,笑眯眯看向柳老夫人。
“卢妈妈一会就会告诉外祖母谁是凶手。这人肯定不是我。外祖母还有事吩咐吗?若是没事,我就回去了,我还要照顾我哥。”
这态度,让柳老夫人着实不喜。
可偏偏她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又说不出刁钻刻薄的话,不由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会意,“表姑娘就这么笃定诸葛大夫说的不是你?”
她摆了摆手,示意洛一禾不必多说,“不管怎样,初月、子恒都是去了你那里之后出事的。初月受的伤害,看在你们姐妹一场的份上,就不追究了。但子恒所受的伤害,你怎么着也该给个交代吧?”
“舅母想要我如何交代?”
二夫人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阿禾!你长大了,应该明白柳家不是洛家,我们也疼你,但却不能像洛家一样为了你就不顾别人的死活。
你从朱雀坊搬出去吧!现在就搬!这样,看在你外祖母的面子上,崔家也不会再为难你了。”
洛一禾薄唇紧抿,要死要活让她住进朱雀坊的是柳家,如今将她扫地出门的也还是柳家。
柳家可真是她的好外祖家,当她还是以前洛一禾那个傻子呢。
柳家这是在给崔家一个交代?
这是在给全长安盯着洛家的人一个交代,在告诉他们,从今之后,洛家是生是死,与他们柳家再没有关系。
可是搬出去之后,他们住哪?
客栈未必敢让她和洛南笙住,若是住进诸葛侯府,会不会连累忠勇侯?
买宅子,没钱不说,与住客栈一个道理,未必有人敢卖给她。
怎么办?
“搬就搬!要不是之前你们死乞白赖的非让我家小娘子住朱雀坊,要不是我家小娘子顾念着柳家的面子,顾念着柳老夫人,你们以为我家小娘子会住朱雀坊那种地方?真是折损了我家小娘子的面子!”
流苏脆生生道,说罢一扯洛一禾,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小娘子,咱们现在就回咱们自己的宅子。”
“好。”
洛一禾不理会脸色涨红的柳老夫人,面色铁青的二夫人,领着流苏潇洒而去。
出了柳家,洛一禾才看向流苏,感激又歉意道,“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若不是流苏出手,她的花拳绣腿就算能打退那三个婆子,自己也不免受点皮肉之苦,更何况刚才还狠狠踩了柳家的脸面。
“至于春福的事情,抱歉,没有帮上你。”
流苏眨了眨眼,“春福是谁?”
这下轮到洛一禾诧异了,“不是李郎君让你跟着我来柳府查春福的吗?”
“不是呀,李郎君让婢子保护小娘子,顺便接小娘子回家。”流苏晃了晃手中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