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一禾脚步顿住,回头,没人。低头,原来衣袖被杏树的枯枝给勾住了。
她伸手将袖子从枯枝上解下,抬步又走,腰带又被谁揪住。
洛一禾再次停下脚步,回头,却是刚才勾住她衣袖的干枯杏枝又勾住了她的腰带。
【我严重怀疑我倒霉蛋的体质也来了。】
洛一禾将腰带从枯枝上解救下来,都还没有转头,就见那枯枝一摆,再次勾住她的腰带。
她眸子骤然撑大,【什么情况?】
【劣质开智粉。】八卦炉缩了缩粗粗的脖子,忽然想到这不是它的锅,瞬间挺胸抬头,【谁让你随便乱扔?风一吹全落这棵杏树上了。】
洛一禾心哇凉哇凉的,已经能想到自己被当成妖怪烧死的场景了。
【怎么办?它会怎么样?】洛一禾盯着眼前比她高一头的小杏树,如临大敌,【它会不会突然拔地而起?】
【不知道。】八卦炉也巴巴望着小杏树,【毕竟是劣质的开智粉,可能就这么点变化,也可能会突然变色,长高,缩小,开花结果也说不准。】
这……这任何一种可能性都不是她能接受的!
毁尸灭迹!
她必须将这棵杏树毁尸灭迹!
洛一禾绕着小杏树滴溜溜的转了个圈。
“这杏树有什么不对吗?”郑直发现了洛一禾的异常凑了过来,也跟着她绕着杏树转了个圈,“不良人刚查过了,没有问题啊,你看出哪不对了?”
“没有没有。”洛一禾头摇的像拨浪鼓,“我只觉得这棵杏树长得十分讨喜,想要。小郎君,我能不能把这棵杏树移走?”
她巴巴望着郑直,向他表达着自己强烈的愿望,“可以吗?”
郑直艰难拒绝,“不、不行。这里的一砖一瓦,除非是证据,不然都不能带走。”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洛一禾不甘心。
“这是徐家的东西,若是徐郎君同意,自然没有问题。”
对哦,可以找徐掌柜。
“多谢!”洛一禾眼珠儿一转,笑嘻嘻看向郑直,“那个郑郎君,小黑能不能……”
“郑直!”
李云暮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郑直应着转身跑进了房中,“郎君?”
“都搜查完了?”
“是!院子角角落落,各个房间都检查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那棵树呢?”李云暮看向墙角的小杏树,洛一禾刚才奇怪的举动他也看到了。
“哦,树没什么奇怪的,就是冬梅有些奇怪。她说她喜欢那棵树,问我能不能将树移走?”郑直老实道。
李云暮望着洛一禾的背影轻嗤一声扭头看向夏县令。
“还得把兽药铺的掌柜请来一趟。另外,你让不良人向附近街坊打听一下徐立、崔氏的为人,还有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咱们去一趟钱二家。”
“好。”
夏县令将李云暮交代的事情吩咐下去,便领着李云暮往徐家后面的钱二家去了。
钱家的院子与徐家一般无二,唯二的区别就是少了一株杏树,西面少了一间堆着柴垛的木棚子。
“徐掌柜是冤枉的对不对?”钱家娘子一听夏县令又是来问案子的,一拍大腿道,“当时我就跟我家男人说他是被冤枉的。没说错吧?”
夏县令面色微僵,李云暮已接口道,“大娘子是个明白人。平日里,徐掌柜是不是经常打骂崔氏?”
钱家娘子眼睛瞪的溜圆,“怎么会?平日里徐掌柜就差将崔娘子供起来一天三炷香了。
呵,男人不都这样,见了漂亮的,恨不得天天捧在手心里,含在嘴巴里,揉在身体里,还打骂,连她洗个衣服都不舍得。哪像我……”
钱家娘子伸出自己皴裂、生着冻疮的手,叹了口气,“这人比人啊,气死人。”
“那崔氏对徐掌柜呢?”李云暮趁机又问道。
“也还行吧。刚成亲的时候两人是天天成双入对,针插不进。你跟他们走个头对头,他们都看不见你。不过……”钱家娘子迟疑起来,不知是不是该说。
“有什么你但说无妨,就算说错了也没关系。毕竟就算同一件事,每个人的看法也都不相同。”李云暮出言宽慰。
钱家娘子一拍大腿,“郎君这话说的太对了,我家男人要是有郎君这番见识就好了。”
“咳!”一旁夏县令轻咳一声,示意钱家娘子说正事。
钱家娘子讪讪一笑,“就是这几个月,我偶尔碰上崔娘子,总能听到她唉声叹气,有两次见她还眼圈红红的,问她出什么事了?她却不肯说。”
“你与崔氏平日关系不好?”李云暮敏感的注意到了这一点。
“没有不好,但也没有好。”或是觉得自己这话绕口,钱家娘子斟酌了下道,“怎么说呢?崔娘子那人吧,和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我们两家都是做药材生意的,这四处收购药材不是常事吗?她却见不得这些,恨不得将徐掌柜拴在她裤腰带上。
上次徐掌柜和我家男人约好了去寒光寺收药材,结果临走的时候崔娘子非说她头疼要徐掌柜留下陪她。最后就我家男人一个去了,那大和尚只肯卖了一点点药材给我家男人,我家男人……”
钱家娘子说着说着就跑偏了,李云暮也不打断,只安安静静的听着,等她说完,才又问了一句,“你可见过别的郎君来找过崔氏?”
钱家娘子一怔,不答反问,“崔娘子真的与别人有一腿?不能吧,看着她不像那种人啊。”
“只是例行询问。”
“没见过。”
李云暮看向夏县令,示意自己问完了,看他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夏县令早就听得不耐,丢下一句“麻烦大娘子了。”便带着李云暮又回了徐家,却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这钱二沉默寡言的,这钱家娘子也太能扯了。”
那边不良人也将从街坊打听到的消息与两人做了回禀,大致都与这崔氏不熟,偶尔一两个也不过点头之交。
“没看出来,一个市井妇人够高傲的。可越是这样的人,应该越不会做这种不耻之事吧?”夏县令拈着胡子眯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