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炳说出秃子张,吴乐天一点不意外,只是有些好奇:
“你怎么如此肯定,是秃子张指使的赵二狗?”
叶炳惊魂未定,颤声回答:
“秃子张有个手下叫刘刚胜,他找赵二狗那天,正好被我们碰到。当时我们只是有些奇怪,刘刚胜和赵二狗那种人并无交集,很难走到一起。没过几天就发生你们摔下悬崖之事,一定是秃子张指使赵二狗干的。”
吴乐天仍未听懂:“就凭刘刚胜找赵二狗,你们就认为是秃子张干的?”
叶炳现在已经被吴乐天吓破胆,任何话都不再隐瞒:
“天龙军只有我们三派,这事不是我们干的,就只剩下秃子张了。韦丰那一派力保你,不可能是韦丰他们干的。”
吴乐天开始认为三个势力都不是好人,现在连叶炳这种人都在为韦丰一派说好话,他觉得冤枉人家了。
“我现在给你松绑,你给你老爹写几封信。我念你写,让他来赎你。”
……
天色快落幕时,一辆崭新的马车从一条巷道,来到一扇没有门头的小门口。马车被人敲开后,一个胖子从马车内下来,溜进小门。他还未问话,开门的张秀汇报:
“少爷,今日柳将军来过,说奉冯大人之命,派人来保护少爷,谢姐姐以少爷吃过药在睡觉为由骗过去了。他派了三十人来此轮流保护少爷。原本这后门也有人守,被我支开了。少爷,你们今日可还顺利?”
为了这次的任务,吴乐天已开始动用吴龙留给他的救命钱,让宗大来买了一辆马车。将两个丫鬟留在家,为他制造更充足的不在场证据。两女还算聪明,给他应付过去了:
“很顺利,叶炳和他的四个护卫已被我们抓住。”
“太好了,”张秀惊喜说:
“少爷,你可不能轻饶了他们。”
“轻饶?”吴乐天笑了笑:
“他们没机会再害人了,我们回去再说。”
吴乐天回到住的小楼,没过多久,两女端来三个菜和一盆饭。
吴乐天已经吃了好几顿饭菜,饭倒没什么。凭他的身份,大米饭还是有吃的。这个时代的菜全是水煮菜,开始连小命也不保还不觉得,现在他的生活已经有了一点起色,越是觉得菜难吃,对两女说:
“再过几天,我教你们做些菜。”
“少爷还会做菜?”两女一脸不可思议。
“少爷会的东西还有很多,以后再慢慢教你们。你们都饿了吧!快坐下吃饭。”
三碗水煮菜,没有一块肉,油水也很少,两女吃得很开心。边吃边听吴乐天说今日之事,谢春花说:
“少爷,另外两个护卫我不敢肯定,孙从军孙大哥绝对值得信任。你为何不让孙大哥也加入进来,多个人手办事更轻松些。”
吴乐天也觉得他的疑心病太重了些,想了想说:
“也好,待我们吃过饭将他带来。”
吴乐天吃了三碗饭后,直接将碗翻转盖过来。两女对望一眼,张秀颇为心痛说:
“少爷为何要如此为难自己?你以前的饭量远不止这点。好多人想长胖都没办法,少爷难得长成如此好的身体,为何要减下来。”
吴乐天不知发过多少誓,要将这副身体减下来。他现在才知道,以前韦丰给他的钱,大半都被他买吃的了。现在他不但减少饮食,还增加了运动量,每天一早都要耍耍大刀。
“不能长得太胖,太胖的人容易生各种病,严重影响寿命……”
吴乐天给两女普及了一番养生方面的知识,已是天黑。在二楼小厅,吴乐天再次召见孙从军。
“孙大哥以为叶向问叶将军如何?”
一来吴乐天就问这个问题,孙从军虽有些惊讶,没有隐瞒自己的关点:
“无论是叶向问还是秃子张,他们虽是老主公的老部下,对主公完全没有忠心可言。老主公死后,他们拉帮结派,将兵马紧紧抓到自己手里。以前还怕韦军师,现在连韦军师也不放在眼里了。假以时日,我天龙军只怕会毁在他们手里。”
吴乐天已经听两女说过韦丰,韦丰以前是吴天的军师,现在是天龙军文官之首,在军中很有威信。孙从军能说出这些话,还是对一个可能是傻子的人说,吴乐天很受感动。但他的试探并未随感动而终结:
“孙大哥以为我们怎么做,才能拯救天龙军。”
“只有除掉叶向问和秃子张那些人,才能拯救我天龙军。”孙从军没着多想:
“待韦军师回来,少爷可说与韦军师听。他的办法多,定能给主公出一些好主意。主公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万死不辞。”
吴乐天再无怀疑,对孙从军说:
“孙大哥说得极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并且已经开始着手办此事。”
孙从军惊呆了,开始吴乐天问的那些事,虽让他惊讶,未曾怀疑什么。现在吴乐天说出这些事,他完全没心里准备:
“主公,你?”
“我已经好了,上次从悬崖摔下来,因祸得福,已经完全恢复正常。”吴乐天的疑心虽重,一旦相信一个人,就不会再对此人设防。他将今日之事说出:
“叶向问和秃子张并不难对付,但一定要快刀斩乱麻才行。他们已开始向我动手,说明他们已经失去耐心了。一旦拖延,就算能除去他们,我军也会元气大伤。”
孙从军再次惊呆好一会,激动得双眼泛泪花,朝吴乐天跪下:
“老主公在天有灵,主公不但恢复正常,还比正常人更聪明了。韦军师知道,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主公,冯大人他们知不知道此事?”
“他们不知道,此事正在关键时刻,暂时不要告诉他们。”吴乐天现在并非不相信冯树堂,冯树堂手下也有些人,他是不相信冯树堂手下那些人。
“暂时不要给他们说,你认为汪真和许魏两人如何?值不值得信赖?”
要瞒身边的人有些难度,吴乐天做的事也缺人手,想多找几个人帮忙。孙从军说:
“汪真在四年前就跟着少爷了,事事以少爷为重,绝对值得信赖。至于许魏?虽才跟着少爷两年,也没什么可疑之处。”
汪真是吴龙给吴天找的保镖,吴乐天也觉得可以信任。那许魏是韦丰找的,韦丰找的赵二狗已经现了原形,吴乐天没敢信任许魏。
“你将汪真找来,我先试试他。”
……
每个军营都有一个主营,也只有一个主营。邛都县只有一座军营,却有两个主营。这两个主营,是吴龙死后才出现的。从这两个主营就能看出,天龙军的内部有多分裂。
邛都县不止有两个主营,还有两个营大门,分别在东西两面。西面的主营原本是山寨版,大门也是后来才改造的。这天早上,秃子张身穿一副盔甲,带着五人从军营西大门骑出。邛都县的天龙军很穷,一次性看到六骑十分得,惹得一些看到的人眼红不已。他们刚从里面骑出,一个男子迎了上去。
“张将军,主公有重要事情找你相商。”
秃子张停下马,皱了皱眉头:
“他有什么重要事情?”
来报信的汪真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看着秃子张座下战马回答:
“主公说他想到赵二狗给他说的话了,事关重大,怕被人发现,他没敢在县衙与张将军见面。他租了一个客栈,在那里见将军。”
秃子张和一个下巴长着山羊胡须、脸形瘦长的中年男子对望一眼,中年男子问汪真:
“他想到的是什么,搞得如此隐密?此事除了我们,他还有没有请别人?”
汪真摇摇头:“小人不知道主公想到的是什么,只是听主公说,现在除了张将军,他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秃子张和中年男子虽一脸想不通,没有在此耽搁时间,秃子张对一个身穿布甲红衣的年青人说:
“你与他共骑,我们这就去看看。”
六骑在汪真的带领下,走进城中西南方向的一条巷道,停在一扇仅够一骑进入的小门前。汪真将门叫开后,打开门的孙从军看了眼中年男子:
“张将军,主公吩咐,暂时让你和陈大人进去商量。”
秃子张一脸不耐,姓陈的中年男子说:
“此事关系重大,的确要小心些。将军,我们就进去看看主公要说些什么。”
两人走进小门,里面是一个小院,这个小门还不是正门。吴乐天搞得如此神秘,两人十分好奇。在孙从军的带领来,两人进入一个二楼小厅。在里面只有吴乐天一人,不知等了多久,见他们到来,起身朝秃子张喊道:
“张将军救救我。”
自己做的事自己当然知道,秃子张搞懵了。要不是知道这个傻子不敢和他开这样的玩笑,他还以为吴乐天是在消遣他,拍了拍抓住他的那只肥手:
“主公不用急,有我在,谁也不敢伤害你,有什么话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