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军众将士稍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件事竟传到刘璋那边去了。这件事吴乐天一直没给他们解释过,因为吴乐天的表现太过让人吃惊,一些将领都相信他是神仙的徒弟。王溥是个聪明人,他不相信。为了给吴乐天打广告,他没有唱反调:
“此事的确让人匪夷所思,天龙军大将军我们都知道,从小就是个神智不清之人,听说还是从胎中带来的,天底下没人能治得好。前些日子他遭人暗害,从鹿山悬崖摔下来,居然变正常了。听说他已经接管天龙军所有事务,要仍是个不正常之人,岂能管事?”
泠苞旁边一个身穿盔甲、脸瘦五官小的中年将领冷笑道:
“这种事,也只有你们这些乡野村夫才相信。此人不过想学汉中张鲁,张鲁的底细我益州谁不知道?跑到汉中去装神弄鬼,蠢弄不少无知之辈。那些跟着他的人又如何?还不是要从事生产才有饭吃?哪天指不定就让人家收拾了,满天神仙都保护不了他们。”
“宋将军说得是,”另一个身材较高、手提一把长枪的年青将领接道:
“就拿那吴乐天来说,只需再过两天,他就会成为我们阶下之囚。到时候看他那些神仙,还能不能保护他。”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连邓家寨的人也开心笑起来。要不是怕引人怀疑,有些人也想趁机踩吴乐天几大脚出出气。见过来的人已经有一千余,王溥说:
“泠将军,我们已在寨中备了些薄酒。大家先去寨中休息,他们等会再押运东西去我邓家寨。”
王溥说这话时,大家的开心劲没了,一个个十分紧张。泠苞看着对岸:
“不了,我要等众弟兄一起去。”
王溥有些急了,看了眼当哑巴的邓贤。为了家人,邓贤只好站出来:
“泠兄,这里离我邓家寨不远,绝不会出任何问题。何不留一将在此等候,我们先去休息,顺便商量一下出兵邛都县之事?”
泠苞没给邓贤面子:“岂能我们先去享受,让众弟兄在此劳累?不用再说了,就算等一晚上,我也要等众弟兄一起。”
王溥没辙了,再劝只怕这些人会起疑,对在泠苞几将身上扫视的宗义说:
“四弟,你回去给大家说,泠将军他们要等一会才去寨中,让他们不要将饭菜准备早了。”
宗义佩服了王溥一眼,应了一声,骑上马朝邓家寨方向跑去。
吴乐天早就到了邓家寨,此时邓家寨点了一些灯火,有些人在外面走动。更多的人藏身上一些阴暗处,有些房屋中都藏了人。全都拿着武器,等着快进入埋伏圈的人。
以身作则,吴乐天也在一间房屋里面,正用双眼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即将要大战,他也有些紧张。看了一会,突然从一侧跑来几人。门还未打开,一道声音传来:
“主公,情况有变。”
吴乐天的身体仿佛被电了一下,门被人打开,他急声问:
“是不是渡口那边出事了?”
宗义摇摇头:“那边没出什么事,就是那泠苞他没有上当,非要等到他们所有人一起来。”
吴乐天稍稍松了小口气,他的计划是分批吃掉那些益州军。虽说他不觉得自己的兵现在比对方要强多少,打伏击,又是晚上,他不相信益州军的心里素质会有多强。就算无法全部吃掉,也能吃掉大半。泠苞居然没上当?还在想,宗义问:
“主公,他们应该没有怀疑。那泠苞想等大家一起来,也是出于与士兵同甘共苦之心。我们现在怎么办?”
吴乐天想了一会说:“要是他们一起来,那么多人,说不定会被他们反败为胜。蛇无头不行,我们再来一次斩首计划。”
……
黑夜能掩盖很多东西,三更半夜,一大群人点着火把,押着辎重,走在一条较宽的大道上。从前方骑马的人中,传出一道声音:
“各位将军,前面有不少亮光的地方就是我邓家寨了。”
众人顺着王溥的指引看去,在前方的大道旁边,有一些灯火。从这些灯火中可以看见,那里有不少建筑。大家来到这些建筑前,汪真从里面跑出来,看了眼邓贤和王溥,亲热喊道:
“二哥三哥,饭菜已经弄好了,请大家进寨用饭。”
大家还未进寨,灯火已经点亮每一间房屋。每间房屋的门都开着,正有一些人,端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上桌。泠苞原本因为邓贤的废话不多,心里有点小小的不爽。见这些人如此贴心,很受感动:
“邓兄,这怎么好意思?你们太客气了。”
邓贤没有说话,已经从宗义那里知道新计划的王溥说:
“将军不用客气,这些是我们应该做的。以后大哥和二哥也从了军,大家都是一家人,大家请。”
益州军众人都很受满意,陆续被人安排在各间房屋中。刚才嘲笑吴乐天装神弄鬼的年青将领比较细心,他发现一个问题:
“怎么这里的全是男子?大家的家眷呢?”
年青将领这一说,众兵将也很奇怪,他们看到的人不多,大概有一百多人。这一百多人全是男子,连一声小孩的哭喊也没听到。这事刚才宗义没听到,王溥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他们不知道,有人弥补这个问题。同行搞接待的汪真说:
“将军有所不知,族长知道将军你们要来,将那些老弱妇孺带到陈乡去了,说这样能腾出更多房屋给你们住。”
泠苞直接被感动得停下了,看着汪真,仿佛看到了邓万里:
“族长对我们太好了,我们必不负族长所愿。一定要杀光天龙军和那些贼匪,为那些被害的邓家人报仇。”
汪真在心里骂了一句,带着笑意说:
“给各位将军准备的房屋在村那头,那头更清静,大家可以边吃边商量大事。”
汪真说的地方的确很清静,虽说邓家寨的房屋比较集中,并非所有的房屋都挤在一起。在另一头的上面,一片竹林背后,有一座小院,前后左右都没有别的房屋。还好里面的客厅不算太小,在这里摆了两桌,还剩一点点空间。十几个益州军文武官员,和陪同吃喝的邓贤几人坐下,王溥给大家满上酒,端起酒杯打了一圈:
“弄了这么久,各位将军都饿了吧!没什么菜,大家边喝酒边聊。要是聊的东西我们不方便听,我们可以在外面等着。”
“邓三弟何出此言?”泠苞正色道:
“大家已经是一家人了,对付那些贼匪,也是大家共同的心愿。你们对他们更熟悉,我们要消灭他们,还得靠你们相助才行。大家都留下,我们边吃边聊。”
这帮人的确饿了,一开始动筷子,一时间只听到筷子和咀嚼声。菜不算少,有五盘。一盘清蒸咸鱼,一盘水煮咸鱼。一盘腊肉,还有两盘蔬菜。每盘份量都很足,这些菜还有吴乐天的功劳,让吴乐天很无语,大家都不会办生活,他让大家弄的这些。
大家酒过三巡,肚子里面有了点存货。陪同的汪真说:
“大家慢慢吃,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弄来招待大家。”
“不用如此麻烦,这些很不错了。”汪真和孙从军没听泠苞的客气话,离开酒席。泠苞长长出了口气:
“我们收复越隽郡,首先要攻邛都县的天龙军。我们对他们都不了解,他们那支兵马的战力如何?那些贼将的武艺如何?”
喝了几杯酒,邓贤的恨病又犯了,不用等王溥回答,他说:
“那帮贼子全是些乌合之众,根本没什么战力可言。他们的将领也全是些垃圾,平时只能欺负乡邻百姓,还得靠人多。要不是我邓家寨的人太少,我定要杀入邛都城,取下吴天的狗头。”
现在陪益州军吃的还有三人,除邓贤外,还有王溥和宗义。王溥很能沉住气,宗义恨恨盯着自己倒酒喝的邓贤。还好没人注意他们,泠苞对邓贤说:
“邓兄放心,明日我们就举兵去邛都城,替你们出这口恶气。”
大家聊了一会,孙从军和汪真带着一群人进来。这十几人进来后根本没管大家的目光,速度很快,分成左右站在他们后面,将他们和后面的墙隔开,然后这十几人做了一件事。
这十几人有大半转过身,将立在墙壁上的武器抄在手里。直到这一刻,也没人反应过来。待他们将益州军众将的武器抄到手里后,有些人终于发现不正常了。泠苞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们这是何意?”
没人回答泠苞,他的话音刚落,又从外面进来一群人。这群人更多,除了一人外,手里全拿着弓箭,领头之人是一个众官将都不认识的胖子。当这些人出现后,外面响起阵阵乐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