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乐天急了,刘璝的大名他在后世就知道,绝对算得上刘璋的手下大将。泠苞他也知道是刘璋的手下,虽不怎么出名,只是先锋就有三千人?
“你们知不知道他们这次派了多少人来?”
年青人摇摇头,另一个老头接道:
“不知道,他们只是让我们多准备些船,到时候好渡他们过河。”
“他们要坐船过河?”吴乐天有些惊讶,其它东西可能都好用船运过来,战马这东西就不好弄了。见他有些犯懵,韩新权说:
“主公,这里去江阳郡有两条路走。一条是小道,离这里比较远。这条路是大道,可惜前些年发大水,将桥冲断了。邓家寨人在河边渡口打渔跑船,大小船只怕不下几十条。”
这个消息让吴乐天精神大振,连问几个问题:
“渡口离这里远不远?有多宽?”
韩新权虽不知道吴乐天在想什么如此兴奋,老实回答:
“正常走路只要小半个时辰,渡口处比较宽,有十多丈。”
吴乐天想了一会,看向邓万里:
“我们暂时就在这里住下,你们配合我们干一些事,如果事情办成,你们都可以获得自由。要是事情办不成,如果不是你们搞鬼,我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但要是你们搞的鬼?我会将你邓家寨能杀的都杀掉。”
邓万里气得要张大嘴才能出气,充血的眼睛瞪着吴乐天:
“你说过,只要我们说实话,就不会再为难我们。你这言而无信的小人,休要再让我们相信你。”
吴乐天脸色难得一红,他也不喜欢言而无信之人。但这事关系到他们这么多人的性命,就算只为自己的性命,他也会言而无信一回。
“这不关信不信的事,人都很自私,就像你们。我天龙军和你们并无利益关系之类的,你们以前是和马相有仇,将那些仇转嫁到我们身上。抢我们的东西,打伤我们的人,还要联合益州军剿灭我们?这比我们严重多了。
刚才你们也看到了,为了那些东西,我们并没有伤害你们的想法。只让你们归还东西,道个歉就完事。只是现在为了救自己的性命,才会要挟你们。要是你们成功了,我天龙军的人都会死在你们手里。我们现在要是成功了,你们都能获得自由。你们说说,是我们自私还是你们?”
论忽悠,这些人哪能敌过吴乐天,都被他说得无言以对。过了一会,邓万里说:
“什么事你说吧!”
吴乐天暗自松了大口气,说完他的大计后,悄悄对宗仁说:
“快派人骑马回城,让韦大叔那边多去采些有毒菌子,越毒越好,尽快送来。”
吴乐天一通安排完,就在邓家寨弄了些东西吃。快天黑时,他带着一些人来到渡口。
……
面前的河流看起来很平静,所谓渡口,其实就是一些用石头砌成的平地。临水的地方有个小斜坡,对面更简单,是一片沙地。
渡口大概有四十几米宽,在河这边的船有三四十只,那边的船有四只。邓家寨的人还算配合,那边守船的有四人,三个是他们的人,只有一个老头才是邓家寨的人。
今夜的天气不错,一轮残月凌空,天上繁星点点。吴乐天看过地理环境,一直在和王溥几个将领说话。过了好一会,一条小船打破平静的河水划来。小船刚停下,一个累得气喘吁吁的年青人跑到吴乐天面前:
“主公,他们来了,那边来了好多人。”
“益州军来了?”吴乐天虽有心里准备,还是有些惊讶。年青人点点头:
“应该是益州军,晚上看不太清楚,我也没敢太靠近。有好多火把,还有几杆旗帜。”
吴乐天有些无语,打探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没看清楚就来汇报。为了抢时间,他派人在对面岸上打探。现在已没时间再去证实了,他看了眼左右:
“快去将邓家寨的人带来,按第二套计划行事。吩咐韩新权,让他将邓家寨那些人的家眷带走藏起来。大家各就各位,现在是晚上,对我们更有优势。”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大家耳朵里,所有人都在忙碌。吴乐天深恨自己这副身体,让他连在有些人前露个脸都不敢。他在回邓家寨的途中遇到一群人,他的人和邓家寨的人都有。他看了眼邓家寨众人,语重心长说:
“邓家寨那些人的性命都落到各位手里了,好好表现,不用急。 益州军根本不知道我们合作之事,现在又是晚上。他们就像盲瞎之人,会被我们牵着鼻子走的。”
有些人被气得无法开口,邓贤怒声说:
“我们今晚之事,一定会被益州那边知道。到时候他们的大军到来,我邓家寨同样难逃灭族之祸。”
吴乐天满脑子都是计划,没想过邓家寨人以后的命运:
“这事好办,不让他们逃走一人,这事自然就不会传出去了。再说以后有我天龙军罩着,没必要怕他们。退一万步说,以后他们的大军真找上门来,也会被我们事先打探到,你们有逃走的时间。要是你们愿意,可去我邛都县,我们负责给房给地,让你们衣食无忧。”
益州军来了,邓家寨的人很紧张。为了自家族人的性命,他们拼命压制住自己的紧张。在渡口那边,有一人比他们更紧张。
吴乐天现在的八大将领,王溥最聪明。吴乐天因为身体特征太明显,只得将这次负责大计的重任交给王溥。王溥已经知道整个计划,他和宗义一直在渡口等。吴乐天走了一会,对岸传来一点亮光。没过多久,亮光越来越大,宗义说:
“王兄,他们来了。”
今天虽有残月,地上根本看不清楚,高处也只能看见山林的轮廓。很快亮光将对岸点亮,一阵大喊声传来:
“邓老三,快去通知族长,泠将军他们到了。”
宗义很兴奋:“划船,去接他们过来。”
“等等,”王溥的脑袋也没停止过转动,一直在想计划:
“我们的反应太快,容易引起他们怀疑。我们先退进去一截,过一会再划船。”
过了一会,漆黑的岸边点燃一点亮光,没过多久,一串亮光被点燃。从较远处来到河边,陆续划向对岸。
划过来的一共四十二人,四十只船。船是邓家寨的,人大半是天龙军。大家见前方的队伍逐渐汇聚到岸边,只是战马就有几百。众人穿着布甲红衫,头戴红色布帽,只是卖相就比他们这些土匪高出一大截,许多人暗自吸了一口凉气。
王溥虽受到所见的军容一些影响,影响并不大,率先上岸。留在这边唯一的一个中年男子,指着一个身穿盔甲、手提大刀、长着一对大突眼的壮年男子介绍:
“邓老三,他就是泠苞泠将军。”
这个中年男子非是普通人,他叫郭松龄,是吴乐天的斥候军首领。人很沉着,看不出有什么紧张,只是脸色有些发红,要是走近,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王溥向泠苞拜了一礼:
“小人见过泠将军。”
泠苞看样子还算满意,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一直在这里等待?”
“是的将军,”王溥说:
“听说将军你们要来,我邓家寨已经准备好了,还去借了一些大船来。族长让我们在此恭候大驾,小人已派人去通知族长他们了,他们很快就能赶到。人太多,将军看要不要现在就开始渡船?”
吴乐天留在这里的人,大半都是斥候。平时吴乐天抽时间教他们,教得最多的就是心理学和演戏。虽时间还短,又是晚上,要想骗这些一无所知的人一点不难。泠苞没有多想:
“走吧!先渡些人过去,等一会再运送东西。”
运输开始,一只只船满载着人运送到对面,回来时船上皆是空无一人,仿佛在暗示什么。运过去数百人后,邓贤和孙从军带着二十多人赶到。
“拜见泠将军,”邓贤拜完,泠苞向他回了一礼,笑着说:
“邓弟兄不用客气,你马上就是我们的同僚了。以后大家共事,还得要互帮互助才是。”
“好说好说,”邓贤的心情还未平息,要是可与吴乐天同归于尽,他一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吴乐天怕他不够坚定,将他老爹也扣起来了。他还不敢有反抗的举动,更不敢让泠苞看出任何问题,所以他的语言不敢多。泠苞问:
“听说你哥哥邓忠也要一同为将,他在哪里?”
邓贤和泠苞是旧识,泠苞除了邓贤,其它邓家人基本不认识。
“听说你们要来,大哥和父亲去了陈乡借些东西,可能要明天才回来。”
邓贤说完,指着王溥:
“他叫邓老三,是我堂弟。比我聪明,父亲让他招待你们。有什么事情可找他商量。”
泠苞哪知道这是吴乐天的意思,吴乐天怕邓贤露出破绽,让他在泠苞面前介绍王溥,将说话权交给他。果然邓贤得到解放了,泠苞问王溥:
“我在途中听说一件事,黄巾贼的天龙军首领吴乐天原本是一个傻子,听说他从山崖上摔下来,得神仙所救。不但性命无忧,还将人摔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