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乐天转过头一看,拍马屁之人是一直很关注他的年青人。他对这个年青人没什么好感,总感觉对方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单纯。现在这个年青人夸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认为对方可能是在说反话。原本不想理会,这种场合不接话又太过失礼,朝对方打了个手礼:
“朋友言重了,我身为天龙军一份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张国维指着年青人:“主公,这位是邓芝邓伯苗,邓伯苗现在神威大将军帐下任太史丞。”
吴乐天一听对方在赵伦手下任职,将对方的名字也忽略了。没什么好打招呼的,说了句大众的话:
“原本是邓大人,失敬失敬。”
“听说大将军不过十六岁,以前还犯有脑病。如今一醒事就有如此才智,令邓芝十分佩服。”
邓芝说完,吴乐天看着他呆住了。正当众人大感奇怪,吴乐天问:
“你说你叫邓芝,字伯苗?”
邓芝听得有些懵,点点头:
“正是。”
得到证实,吴乐天非常高兴,直接将后面那些美少妇都忘了。喜欢三国的人绝对知道邓芝,吴乐天也知道,并且是少有知道对方表字的人。邓芝可以说是文武双全之人,内政军事都非常不错。他直接朝对方行了一个大礼:
“早就听说过邓兄大名,此处不方便叙说,邓兄去我那里坐坐如何?”
大家都懵了,被吴乐天如此吹捧,邓芝还很年青的脸有些发红:
“恭敬不如从命。”
现在吴乐天已夺回大权,他已将原来的旧马车给了谢春花两女,出行坐他新买的那辆红木马车。这辆马车够大,他将邓芝请上马车。
“邓兄,你怎么会在赵、神威大将军麾下做事?”
邓芝带着几分疑惑看了眼吴乐天:“我本新野人,前几年入蜀定居,受一友人相邀,在神威大将军那里已经半年。”
“原来是受人蛊惑,”吴乐天已经等不得了:
“邓兄,来我这里做事吧!不是我背地说别人闲话,赵伦那种匪人岂会赏识你?凭你之才,绝非是池中之物。有朝一日定能化身龙虎,闪耀九州。”
邓芝被吴乐天吹捧得满脸通红,陷入深度呆懵中。吴乐天为了让邓芝跳槽过来,脸皮之厚让人吃惊:
“可能邓兄以为我年纪小,你也听说了,我以前就是个傻子。前些日子摔下悬崖,不知怎的将脑袋摔清醒了不说,还懂了许多东西。邓兄你出题,无论要听哪方面的事,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没有反应,连在外面赶马车的中年马夫也听得有些发呆。中年马夫叫雷大顺,原本是个兵,已经四十五岁了,被吴乐天请来当马夫。吴乐天见邓芝还在发呆,总算是消停一会,想了想,决定改变一下策略:
“邓兄以为这天下诸侯,谁能更有作为?”
说到天下大事,邓芝清醒了。轻咳一声:
“河北袁本初占据冀州、青州、并州等地,可以说是当今天下最强诸侯。袁本初家世显赫,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最有希望平定战乱,一统天下。另许都曹孟德占领兖州,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比袁本初差多少。其余之人?如刘玄德、孙伯符等人虽是一时之雄。若没有大运,很难与之争雄。”
邓芝说完,看向吴乐天,颇为几分得意之色。吴乐天笑了笑,现在交通信息皆不发达,能说出这些已经够意思了:
“邓兄说的虽有道理,那些人都不明白一个道理。如今天下群雄四起,越强大越遭人忌。特别是占中原之地,非一般人很难守得住。当下应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而非是在外面四处惹火烧身,将自己陷入危险之地。待有朝一日羽翼丰满,从边缘之地徐图中原,方能成就大事。”
邓芝一下子就要撑起,“砰”一声脑袋撞在马车顶上,捂住脑袋又坐了下来,震惊得连痛也忘了: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九字可谓至理真言,大将军之才,让邓芝佩服万分。”
“佩服就好,”吴乐天松了大口气。为了招到邓芝,他将元末朱升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也搞出来了,总算将对方忽悠到。
“益州乃天府之国,可惜刘璋昏庸无能,占据如此好的地方毫无建树。不瞒邓兄,我的第一步计划是先将越隽郡的另两支义军合并了,给我一郡之地,我能撬翻整个益州。”
吴乐天说的话并不怎么高明,但很新颖,听得邓芝如遇知己。两人也没回县衙,就在街上边走边吹,吹了好一会,一骑跑到马车面前:
“主公,军师让你快去军营,各兵种已经挑选出来。”
吴乐天用衣袖擦了一把发干的嘴唇,对邓芝说:
“邓兄,随我去军营看看我的队伍,现在才在准备,可能会让你失望。再过两三月,他们定能让你刮目相看。”
“好一句刮目相看,”有些成语还没被人造出来,吴乐天只管说。有这些精妙的语句,难怪能将邓芝吸引住:
“大将军,我是神威军之人,不方便去那里。”
“吴兄何出此言?”吴乐天将要下马车的邓芝抓住:
“你我二人一见如故,就算你不投过来,也是我的知己。在你面前,没有任何可隐瞒的,我们去军营。”
邓芝被吴乐天感动得热泪盈眶,一个想法在心里渐渐升起。
……
今天的邛都县军营已经大变样,昨天是吴乐天收权的第一天,安排了不少事,其中就有整治军营卫生,里外来个大扫除。地上还有些水迹,但污水没了,更没有垃圾之类的东西。他们来到军营门口,谢春花和张秀已在这里等待。
“少爷,许多人都去了操场。韦大叔按照你的吩咐,安排了两组巡逻队在营内巡逻。我们的一百个斥候已经选好。”
两女一路介绍到操场。他们一到,韦丰带着人赶忙迎上。韦丰看了眼同来的邓芝,将吴乐天拉到一旁:
“主公,你怎么将他带到军营来了?他叫邓芝,是赵伦的手下。”
吴乐天知道韦丰的意思,笑着说:
“这些我知道,韦大叔,邓芝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我想将他挖过来。”
韦丰十分担心:“赵伦的实力远胜过我们,他会投过来吗?”
吴乐天登上点将台,上台的还有邓芝和韦丰等人。今天的阵形比起昨天要整齐得多,二千人分成四个方阵。每个方阵五百人,五十人一排分成十排。第一排是盾牌兵,让吴乐天很无语。
有一半的盾牌像盾牌,有圆有方,还有些是上大下小。有一半的完全和盾牌不沾边,用了一些绳子套了块木板,有些干脆拿着木制的锅盖。加上完全不统一的服装,看起来十分滑稽。
后面几排不错,第二排是大刀兵,基本上都是比较标准的军用大刀,刀长两米,杆为木制。第三排是长枪兵,枪长也是两米,比刀更统一。第四排也是长枪兵,和第三排一个款式。
五六七排是弓箭兵,让吴乐天比较满意,大家拿的弓箭很统一,有一米长,小半米宽,每个弓箭兵腰间还带了一个箭筒。他虽没见过现在的军用弓箭,猜到就算不是也和军用弓箭悬殊不大。
第八排是大刀兵,九排长枪兵,十排是朴刀兵。每个方阵前面都有两个骑马的将领,宗仁兄弟俩也骑在第四个方阵前面。这些兵种及阵形,全出自吴乐天之手。因为大家排了好一会的队,一排排站得如一条线,让邓芝感慨万分:
“大将军才在整军就有如此气势,假以时日,这些人定能成为一支强军。最难得的是这支军队没有老少,出征上战场不会拖累整支部队。每曲配备各种兵种,各曲皆有单独作战之能。大将军现在虽弱小,已有争霸天下之能。”
邓芝这些话,让四周之人大爽。一个叫陈家友的壮年文官说:
“我家主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现在虽弱,早晚能一飞冲天。”
吴乐天笑了笑,没有接他们的话,来到台前,开始重操他的老本行:
“一个人再苦再穷,无论是什么身份,也不可没有理想。我们的目标是什么?要做些什么?一定要弄清楚。一个没有理想的人,就算活一百岁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无论你们以前如何,现在,我们都要有一个理想,要有自己的追求。
生逢盛世,自当奋发图强,上报天子,下安黎民。可惜我们生在这乱世之中,天子蒙尘,各地军阀四起。我们既然选择了起事对抗这条路,注定不能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我们如果没有追求,只能被人吞没。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亲人,我们都要勇往直前,拼出一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