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午后,本就是阴沉沉的天空更暗。在一条杂草丛生的野道,三骑护着一辆崭新的马车,出现在野道一头。
这几人虽都有马骑,走得可以说慢如蜗牛。像在放牧,任由座下马匹吃着地上的草,边吃边走。马车的车帘已被人拉开,一尊弥勒佛坐在马车内。
“宗大哥,听说战马吃的是马料,吃草对它们应该有影响吧?”
给吴乐天赶马车的是宗仁,宗仁一直在想事,听到吴乐天的问话,他将思绪打断:
“吃草马容易长膘,它们的耐力会受影响。只是邛都县和天龙军都不富裕,大家都用草来喂马。”
吴乐天听明白了,现在大家连吃的都没什么保障。他听谢春花两女说,天龙军除了官员和在城里办事的外,所有的人都要去田地里耕种。谢春花两女也不能闲着,要在家织布或是干些手工活。全民劳动,才能养活他们,哪还有条件喂什么马料。
“马有没有等级之分?”
吴乐天无论是在谁的面前,都有问不完的话,这个性格才和他接触的宗仁也已经知道:
“马分六个等级,劣品,普通,中品、上品,极品和神品。比如吕奉先的赤兔马就是神品,我邛都县最好的马,是以前老主公的黄鬃马,属于上等,可惜老主公去世后,它在半年也死了。现在天龙军还有三匹中品马,分别是韦大人、秃子张和叶向问的坐骑。”
听到吕布的名字,吴乐天连马都没兴趣了:
“吕布现在在哪里?关云长、张翼德、赵子龙这些人在什么地方?”
吴乐天问过谢春花两女,只知道现在是建安三年,建安三年到底是公元哪年他不知道。宗仁有些惊讶看了他一眼:
“少爷说的赵子龙我没听说过,另三个都是勇不可挡的神将。听说吕奉先杀了董卓后,被董卓手下李傕等人打败,投了袁本初。后来去攻打曹孟德的兖州,现在大概在兖州吧!至于关云长和张翼德,我只听说他们非常利害,投入刘玄德麾下,不知在什么地方。”
吴乐天暂时闭嘴了,吕布攻打兖州,大概是公元一九四或一九五年。没过多久,吕布又占了刘备的徐州。最后吕布在那里直到死,要是吕布现在没死,他可能在徐州。吴乐天还在想,骑到旁边的宗义问:
“少爷,等下叶向问会不会起疑?少爷还是不要冒险了,如果他们只有六人,就凭我们四人已经够了。就怕他们不止六人,万一来一大群人,我们怕是吃不下他们。”
吴乐天看了眼几个手下,比较欣慰。他这四个手下年青不说,都不算笨。宗仁和孙从军比较稳重,宗义最心急,汪直有点小聪明,武艺也达到了勇级。让他高兴的是宗仁两弟兄武艺虽不错,一直默默无闻,大家并不知道他们的深浅。
“宗二哥放心,除非叶向问不想要他儿子的命了,否则一定会守规矩。我们这样做看似冒险,他们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傻子,只要你们能沉住气,他们绝对不会怀疑我们。”
这些天吴乐天一直在为了保命而努力,要想保住小命,就要夺回大权。否则就算韦丰那些人,就算不害他,也不可能为一个傻子花费毕生的精力。宗义正要问话,跟在最后面的汪真跑来:
“少爷,后面有人来了。”
三骑一辆马车的速度如按下快进,瞬间加快数倍。汪真兴奋说:
“是叶向问他们,一共有六骑。”
吴乐天放下车帘,按住心里的紧张:
“等会听我命令行事,大家果断些,除叶向问外,不用留活口。”
他们虽加快速度,后面的人赶得更急,很快追到他们,并挡住他们的去路。赵仁勇惊讶看着孙从军:
“你们怎么在此?”
“叶将军,”孙从军朝脸上仍有怒火的叶向问一礼:
“叶将军,我们护送主公去鹿山。”
叶向问扫了眼几人,看不出怀不怀疑:
“这么晚了,你们去鹿山干什么?”
马车车帘拉开,露出吴乐天这尊神。他手里还拿着一块暗黄色的糖块,吃得满嘴黄色:
“叶将军,赵二狗临死时,给我说了些话,我想了几天也没想起来。冯大人让我一定要想起来,有人给我出了个主意,说再去鹿山看看,说不定就能想起当日之事。我怕冯大人知道后不让我出来,只有这时候出来,想来冯大人也应该回去睡觉了。”
看到吴乐天,叶向问脸上的怒火消失一些:
“这么说你们是悄悄出来的?”
吴乐天点点头:“是的,冯大人不让我出城,我们只能悄悄出来,等会回去城门要是关了,叶将军能不能给我们打开?”
叶向问没有回答,再次扫了宗义几人一眼:
“除这些人,还有没有其他人跟来?”
吴乐天有些惊讶,都到这种时候了,叶向问还有算计他们的想法?叶向问问这些话,吴乐天很怀疑叶向问想趁机除掉他们,顺着对方的思路说。
“没人了,宗家两弟兄还是我花钱雇的。叶将军,天快晚了,你能不能让我们跟着你,人少了我会害怕。”
“将军,少爷那边?”赵仁勇的话还未说完,被叶向问用眼睛瞪闭嘴。叶向问笑着说:
“可以跟着我们,但我们要去前方办些事,这样吧!你暂时将马车借给我们,你们在此等候。待我们办完事情后,就来这里接你们。”
吴乐天一听对方要他的马车,高兴得连反驳也省了:
“叶将军请上车,这里什么都没有,太冷清了。我们在前面等你们。”
叶向问看了眼前方:“我现在不上车,待会你下车后我再上来。”
吴乐天暗自骂了一句:“叶将军上车,我想和你说些事,不想让他们听到。”
叶向问停了半会,没再坚持,跳下马走进马车。吴乐天十分愉快将车帘拉上,看着坐在他左边的叶向问:
“叶将军,我们在后面捡到一封信,你看看是谁写的。”
吴乐天怕事情有变化,让叶炳写了好几封信。给叶向问的那封信,吴乐天还自私添了几笔。他从怀里掏出一封递给叶向问,叶向问接过来一看上面“父亲大人亲启”几个字,瞬间呆了呆,这一呆,吴乐天动手了。
吴乐天这次没用掌拍,他握紧拳头,一拳砸中叶向问的左脑。“砰”一声大响传出,叶向问的头碰到马车壁弹回,双眼大睁,鼻子和嘴巴很快冒出血,再也没能醒过来。
死活已经不在吴乐天的考虑范围之列,这帮人对他不安好心,他不介意送这帮人下地狱。这道声音太大,外面的人也听到了,赵仁勇几人停下,纷纷看向马车。没让他们等待多久,马车帘再次被揭开,吴乐天从里面走出来。
“刚才的声音你们都听到了吧?叶将军给我说了叶少爷之事,愤怒之下打了马车一拳,差点将马车都给打坏了。叶将军现在心情不好,在里面休息。让你们和孙大哥他们商量一下,看如何才能救出叶公子,逮住那些贼人。”
一个傻子说的这些话,正常人很难怀疑。赵仁勇说:
“你们并不是我们带来的,那些人知道了也怪不着我们。只是公子还在他们手里,人再多也难办啊!”
吴乐天没出来之前,赵仁勇五人在左边,孙从军三人在右边。现在大家终于有借口和他们打成一片了,三人很自然来到左边,孙从军问: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叶少爷他出事了?”
孙从军的表现让吴乐天很满意,孙从军问完,三人已经融入到五人堆中。赵仁勇说:
“事情是这样的,今日将军接到一封信……”
赵仁勇还在说,吴乐天一句插进来:
“可以了。”
除了孙从军几人,谁也不知道吴乐天话的意思。赶马车的宗仁突然停下,一把抄起立在旁边的长枪,这次他没抢赢宗义三人。
宗义一直在等吴乐天下令,吴乐天说出“可以了”后,他已经拿到右手中的长枪,一枪刺向赵仁勇。
赵仁勇的武力不比宗义强,他又在看说莫名其妙话的吴乐天,措手不及之下哪里躲得开。一枪刺赵仁勇后背心,因为用力过猛,枪尖从前面胸膛冒出来。
孙从军两人也拿武器,孙从军的偷袭也很成功,一枪将旁边一个身穿皮甲的中年男子挑落马下。汪真慢了半拍,他的武器是把米长的单刀,比孙从军两人的长枪短了大截,他一刀劈向旁边一个年青人时,被对方险险避开。一道惊呼声传来:
“你们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