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翌日天明,整个城主府被管家厢房的一声雷响唤醒。
一众人急匆匆的出来,正看到一条写着“小蛇敖丙,三日之后,扒皮抽筋,洗颈待戮”的硕大横幅在随风鼓动。
横幅之下,还整整齐齐的放了一排的扩音喇叭,反复循环着横幅上的话。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城主府统治九幽天多年,从未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大张旗鼓的,向城主挑衅!
“混账!”腾龙殿中,敖丙胀红了眼睛,大声咆哮着将手里的扩音喇叭捏了个粉碎,“贼子竟然欺到我头上来了!”
宝贝丢失、大殿被炸、亲家灭门、媳妇被抢,换做是谁,谁也受不了这样的气。
该死的张子辛,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敖丙一把拉出方天画戟便往殿外而去,却不料脚刚迈出门槛,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声轰响,黑烟升腾、气浪席卷,跟随在他身后的众人,顿时被炸翻在地。
“废物,都是废物!”敖丙大骂着,在身上凝出一层层厚厚的光盾,直接冲了出去。
“轰!”“轰!”“轰!”
敖丙所过之处,顿时一片雷响连天,升起的黑烟把整个腾龙殿都笼罩起来。
“大大人,咱城主这是疯了么?”
“狗屁的疯了!”大聪明躲在楼阁后面,生怕外面的雷炸到这里,即便敖丙离他有几百米远,“城主怕是被扒皮抽筋的事戳到痛处了。”
……
“你听说了没有!张子辛给城主下战书了!”
“可不嘛!张子辛这小子狂妄得狠,竟敢让城主大人洗颈待戮!”
“别管战果如何,就说你看这战书提不提气吧!”
城主府外,张子辛向城主挑战的消息,好像长了翅膀一般,不过一会时间,就传遍了整个九幽天。
向城主挑战,这是九幽天的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毕竟城主府爪牙多如牛毛,毕竟城主府行事狠辣无情,毕竟城主大人是传闻中的修道大家。
老虎的屁股摸不到,更别说想要老虎的命,更何况还告诉了老虎时间,要老虎的命!
像这样的人,除了酒后的狂徒,就是盖世的英雄。
众人心里不看好张子辛,可依旧期待着他能像横推苏家一样,再次横推城主府。
无论如何,这聊聊十六个字的挑战书,像是陨石落地,在九幽天这片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大湖中,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澜。
饶是距离大战还有三天,当天下午,便已经有了不少江湖修士,从九幽天的四野八荒赶来城主府。
而这一日,敖丙没有做任何事情,只是盯着太阳,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偏西,直至日落都没有一丝动作。
第二日,城主府的外围,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城主府内,敖丙掰着手指头,撕着手里的纸条,直至废纸充满了整个腾龙殿。
越是期待,越是感觉时间太慢,第三日,敖丙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他盯着计时用的沙漏,看着沙子一粒一粒的落下,心里已经是要冒出火来!
三天,整整三天,敖丙都没有合眼。
待到第四日,朝阳初升,鱼肚泛白。
敖丙早早的身着华服,坐在了腾龙殿外,这三天对他而言,比以往的三年都要难熬,他要杀了张子辛,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像杀死一只蚂蚁一样杀死他!
不过稍时,晨曦像大幕一样,缓缓拉开。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也纷纷注视着城主府的动静,他们在焦急的等待着事情的另外一个主角。
只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张子辛还未出现,
敖丙坐在腾龙殿前,面色如水温润,其内却如着火了一般,该死的,怎么还不来?那贼子莫非是耍老子?
如此长的时间,众人也早就等得不耐烦起来:
“姓张的小子,不会是偷偷跑了吧?”
“着急什么?高手对弈,拼的就是一个心态,城主都不着急,咱们着急什么?”
“莫非?这也是一种战术?”
时间流逝,日头渐浓。
不知不觉间,三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在太阳的照耀下,围观的众人已经开始昏昏欲睡。
城主坐在太师椅上,看似风轻云淡,心里却已如揣了十几只兔子一般,百爪挠心乱得厉害,这个贼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都下午了,咱们不会是被姓张的小子耍了吧?”
“姓张的不按套路出牌啊。”
“屁话!他横推苏家的时候,按照套路出牌了么?”
日头越盛,众人便越着急,就连一旁树上的知了,也等得不耐烦起来,忍不住的生生催促。
整个城主府,好像笼罩在一层厚厚的阴霾之中,闷热、压抑,让人倍感难受。
腾龙殿前,饶是几个侍女拼了命的轮流扇风,城主的额上也忍不住冒出热汗。
如芒刺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城主忍耐,此时已经到达了极限,四天!老子生生被拖了四天,混账,简直混账至极!
忍不了了,也受不住了,城主的眼睛都胀红起来,里面还有隐隐的朦胧,老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什么时候这般丢人!
“起驾,回宫!”侍卫一声大喊,城主拂袖便走。
里三层、外三层的吃瓜群众一愣,就这?!期待已久的惊天大战?就以这种方式结束了?
“小蛇敖丙,吉时已到,扒皮抽筋,洗颈待戮!”
众人原以为要失望而去,此时听到隆隆的声音从城头传来,纷纷抬头去看,正见张子辛黑衣黑袍,手持黑伞的立在城头之上:
“来无影,去无踪,果真高手。”
“快看,快看,张子辛真的来了。”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张公子真乃吾辈偶像。”
遮阳伞果真是炫耀利器。
张子辛望着远处的城主,从背后掏出一个扩音喇叭:“张某应约而来,阁下却要先逃,张某活了一十八载,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