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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

致奥斯卡·塔科夫

1939年10月[?][芝加哥]

亲爱的奥斯卡:

你说得非常对。你走以前我们本应好好谈谈的。不过也非常坦率地说,你走的时候我并没有想着和你谈。不是生气,也不是厌烦,而是“不太高兴”,有一种疏离的感觉,几乎无所谓了。我不需要从你那儿得到什么,见不见你,和你谈不谈,都关系不大。你走还是留,对我都一样。说实在的,你走了以后,我觉得空气都要清爽一点了。我现在可是能多坦率就多坦率,把我当时的感觉和心里话都告诉你。我觉得你也可以同样开诚布公。你我都有很多理由这样做。

我现在的看法不一样了,所以你可以给你离开这件事至少加上一个好处。

你不会像艾萨克那样被迫回到芝加哥来,这让我很高兴,他现在心烦意乱,脾气也臭得很,但是已经做好准备,要以同样的全套把式重新开张,继续过他的第二十二个年头。他正在想办法把《意第绪语快讯》( Yiddish Courier )办得有点起色。

我知道你会乐于听到这个消息的:帕辛要参加和解联谊会 了,这是个基督教和平主义组织,他还宣布 完全 放弃马克思主义。我就知道,他会扮演一阵子“皈依基督教”的角色,有科拉的影响嘛,还有他岳父,那个可怕的医生。不过看到他以这种选择来代替政治生涯,还是让人吃惊,而且令人厌恶。如果是出于政治原因这么做,不知怎么我倒觉得完全可以谅解。真实的原因让他的整个行为显得那么冷酷而油滑。

他逮住了艾萨克,现在艾萨克也在兜售帕辛的一些观点,却没有意识到他们形成这些观点完全是因为他们只顾愿望而罔顾思考,这是我的看法。

下次写信你问问他吧。安妮塔向你问好……

致奥斯卡·塔科夫

[邮戳标识为1939年12月5日,伊利诺伊,芝加哥]

亲爱的奥斯卡:

听说你生气了,因为我在上次也是仅有的一次给你的信里说“空气都清爽了”。也许正如他们在这里到处说的那样,我那种语义表达太笨了。我想我可以解释一下我的意思。这么一个无关痛痒的说法不应该引起误解的,我有点担心;我那句话好像膨胀得超出预期了,成了一种冒犯。

你不知道(也许现在知道了)咱们这个圈子现在是个什么状态。结婚以后我就出来了,单打独斗,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我就忙别的事去了,这样一来,我想我就看清了我们正在失去的是什么。你,艾萨克,还有其他几个人,深陷于一种非常不愉快的关系中而不能自拔。明面上说——社会定位——这是个友好的群体。而实际上,群体内的友谊很少,更多的是嫉妒、深藏不露的恼怒、厌恶,还有事实上存在的一种需求,就是像理所当然可以利用敌人一样利用朋友。比如说,有几次晚上聚会的时候,几乎可以毫无疑问地看出来你讨厌我。你嘲弄我的那种方式表现得很明显。

这出温情小戏的下一场中出现了两极分化。我给扔到[萨姆·]弗莱菲尔德的阵营里去了;你和艾萨克靠拢,形成新的核心。在这个过程中,你们之间的相互依存强化了。一个人做的事对另一个人做的事起补足作用。一个人的思考、希望、需要、写作、赞美也都同样如此。在我看来,这好像太低能了,既可笑又幼稚。这样两个富于创造力(这是你们希望而且还努力争取成为的状态)的个体就不应该黏得这么紧。老实说吧,就我能看到的状况而言,你们俩抱团是因为无助。你们抱在一起攻击别人,攻击自己,要是在那段时间里你觉得我有的时候显得很可笑,那不妨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自己。你死气沉沉,那样子既不好看也不可敬。

你们俩和[阿贝·]考夫曼之所以走得很近,并不是因为你想到的那个原因。我对考夫曼毫无反感,我反感的就是这个原因。很简单。你弱的时候,他表现得很强。他勇敢无畏,不惧冒险,还毫无顾忌,而你是真的非常胆怯。结果周围冒出来很多让人不愉快的粗俗笑话。这就严重败坏了你的名声。我看到的是病态而不是热情的友谊,所以我自然就立刻变成了粗人。我不喜欢你们俩对某个人产生的那种崇拜之情,这个人很出色不假,但他也像任何其他人一样错误百出。你们俩这种神化行为在我看来十分荒谬可笑:受别人骗,还自我欺骗,狂热地深陷其中还笃信不移,老天爷,整个这件事我觉得就是个白痴干的。你们俩的无能为力暴露无遗。真可怜。

我当然经常犯错。但是有了这个资格,我照样经常犯错。不过我很容易看出你的错,正如你也很容易看出我的错,而任何时候,我都会把你的错当场告诉你。那天晚上在艾萨克家,我不愿意装出一副谦恭的样子,因为我没有心理准备,而你,整个这件事都是你筹划的,所以你能以上佳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风度表现你的谦恭。这件事自始至终让人恶心。考夫曼并没有因此增光。你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你把他推到我的对立面,靠的是一种非常无能的办法,究竟是什么,你自己都不十分清楚。这事简直就是愚蠢透顶。那天晚上我们这些人里连最傻的人都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你、艾萨克、考夫曼把你们自己当成了某种贵族,好像拥有什么永恒的特权,可以任意踩踏别人的手指。可是你自己的手指被踩的时候,你立刻就咆哮起来,一点犹豫都没有。

你要是看见现在的考夫曼—罗森菲尔德组合,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也许吧……

你走了,这种事情就没了,所以空气还就是清爽了。我可不想哄自己玩儿。今年夏天我们的确不是朋友。你把我单挑出来当死敌对待。你没法否认这一点。所以我干吗要装模作样维持一种关系呢。我眼里看到的恶意多于好意。想想那个时候你是什么样子,再来看你指责我的时候能不能问心无愧。你是真理的信徒,有的时候却不能承受真理,这太糟糕了。

我上一封信说的就是这些,只不过没有这么详细。五个月左右的时间过去了,足可以让不快的情绪消退,以我对你曾经有过的好感取而代之。如果你因为我对你说了实话而和我疏远,那可真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理由了,我绝不愿意看到这种状况。我希望你接受我的解释。而且我希望你给我回信,因为如果你不回信,我想我就不太可能再给你写信了。艾萨克可能已经告诉你了吧,2月份我大概要到墨西哥去。

问露茜和希德好。

祝好。

阿贝·考夫曼也是贝娄的高中同学。 y1pQKK3DVrGAVCqjNvQ1+2A+ZSyGtiwsVBOL8JWE0ekhYuqx/ZwmB1Fz09d6rXJ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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