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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古老的希腊悲剧题材仅仅是酒神的痛苦,并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舞台上唯一的主角一直是酒神。这是个无可争议的传统。同样可以确定的是,酒神作为悲剧的主角在欧里庇德斯 笔下从未停止过。希腊戏剧中的一切知名角色,比如普罗米修斯、俄狄浦斯等,都不过是原始英雄酒神的面具而已。在这些面具下都站着一位神灵的事实,就是这些知名角色经常具有典型理想性的根本原因。

肩负地球的阿特拉斯

阿特拉斯作为提坦的一员,因提坦族对奥林匹斯众神之战的失败而被宙斯惩罚,他将在世界之西地作为擎柱——与普罗米修斯之罪罚相似,他永远不得解脱。图为乔凡尼·弗朗西斯科·巴比里(现也常称圭尔奇诺)的《举起天空之球的阿特拉斯》。

有人 (我不知道是谁) 声称,所有个体作为个体都是喜剧的,因而是非悲剧的,以至于希腊人一般都容忍不了个人出现在悲剧舞台上。事实上,他们似乎已感觉到了这样的呈现方式。柏拉图对理念与偶像的区分和评价,在希腊人的本质中已经根深蒂固。但为了使用柏拉图的术语,我们就不得不用类似下面的话来谈论希腊舞台上的悲剧人物:以多种形象出现的真正的酒神,一位戴着面具的战斗英雄,仿佛陷入了个人意志之网中。因此,这位神的言谈举止就像是一个犯错的、挣扎的、受苦的个人。他带着史诗的明晰显现,这是日神的影响之故——而日神是解梦者,通过比喻现象向合唱队指明了它的酒神状态。

然而,事实上,这位英雄是受苦的秘仪酒神,那位从自身体验到个体痛苦的神。这个神奇的神话告诉这位神,他在幼年如何被提坦肢解,而现在又如何被尊为扎格列欧斯 。这揭示的是,这种本质上酒神式的痛苦肢解,就好比是向空气、水、土与火的转化,同时,我们要把个体化的条件看成是一切痛苦的根源与基础,作为其本身就应受谴责的东西。奥林匹斯诸神从酒神的笑声中产生,而人类则从他的眼泪中产生。在这种肢解后的存在下,酒神具备了残酷野蛮之恶魔与仁慈温和之主人的双重性质。

厄琉息斯秘仪的信徒渴望着酒神的重生,对此我们现在可以理解为个体化的神秘终结。信徒在向正在到来的第三位酒神唱出庆祝之歌。只有这种希望,才能让撕碎成个体的支离破碎的世界的面庞出现一丝快乐之光,就像神话在沉沦的德墨忒耳 永恒悲痛中揭示的那样。当德墨忒耳听到有人对她说她能再次让酒神诞生时,她第一次重获快乐。在这些确立的概念中,我们已经汇聚了深刻而悲观的世界观的一切因素,以及悲剧的神秘教义:对万物统一性的基本认识,个体化是一切罪恶的终极基础,艺术是个体化魔力等待我们去破除的快乐希望,是对重新建立的统一性的预感。

前面已经指出,荷马史诗是奥林匹斯文化的诗歌,它歌唱出这种文化对提坦的恐怖斗争的胜利。现在,在悲剧诗歌的强大影响下,荷马神话再次新生,并在这种神话中蜕变显现,而现在,奥林匹斯文化已经被一种更深刻的世界观所战胜。这位大胆的提坦普罗米修斯向折磨他的奥林匹斯神预言,其统治将首次面临最大的危险,除非尽快与他联盟。我们在埃斯库罗斯的作品中看到,因担心自己的权利被终结而惊恐的宙斯,同提坦联盟。

因而,提坦的早期时代再次从塔耳塔洛斯 回归,重见天日。野蛮且裸露的自然哲学,带着不加掩饰的真理表情,注视着翩翩而过的荷马世界神话。在这位女神闪烁的目光下,这些神话变得苍白,战战栗栗,直到他们强迫酒神艺术家的强大拳头为新的神灵服务。酒神的真理掌控了整个神话领域,作为它认知的象征,并在公共的悲剧文化以及戏剧秘仪节日中的秘密庆典中道出这样的认识 (但总是披着古老神话的伪装) 。是什么力量把普罗米修斯从秃鹰手中解救,并把神话变成了一种酒神智慧的工具?是音乐的赫拉克勒斯之力。音乐,那种在悲剧中实现最高表达的音乐,能以最深刻的方式赋予神话新的意义,这便是之前已经描述的音乐的最强大能力。

卢奇安

卢奇安(约125—180年)生于叙利亚,是古罗马以希腊语写作的讽刺作家,其本人为唯物主义者、无神论者,批判唯心主义,怀疑否定一切迷信习俗、宗教信仰及超自然,并常从社会的不合理之处论证神的不存在。其作品众多,且对后来的诸多哲学家与作家都产生了积极影响。

逐渐进入假定的历史现实裂隙,并被分析为一种独特的事实,以满足后世解答历史的需要,这是所有神话的命运。希腊人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很远,他们机智而随意地给青年的神秘梦想贴上历史的、实用的青年历史的标签。因为这是神话趋于毁灭的方式,也就是说,当宗教的神话前提,在正统教条主义强烈而理性的目光下,被当作历史事件的封闭总和加以归类,人们开始焦急地维护神话的信誉,但又抵制神话自然而持续的存在与增长。对神话的感情泯灭,而把宗教放在历史基础之上的主张则取而代之。

新生的酒神音乐天才现在抓住了这些行将灭亡的神话,在他手里神话再次开花,绽放出从未有过的色彩,散发出激起人对形而上学世界渴望的芳香。在这最后的繁荣之后,神话衰退了,叶黄枝枯,而不久,卢奇安就抓起了这些落花,它们枯萎褪色,被风吹得散落一地。神话凭借悲剧实现了其最深刻的内容以及它最高的表现形式。它再次把自己举起,像一位受伤的英雄,伴随着将死之人残存的力量与明智平静,它的眼里燃起了最后的灿烂光芒。

当你试图强迫这位将死之人为你效劳时,你这位无赖欧里庇德斯,究竟意欲何为?他在你强大的手中死去,而现在你需要一种只能靠古老辉煌伪装自己的虚假神话,像赫拉克勒斯的猴子一般。正如神话与你同逝,音乐的天才也已死去。即便是你带着贪婪掠夺一切音乐花园,你得到的不过是虚假的音乐。因为你放弃了酒神,所以日神也放弃了你。即便是你从他们的床前猎获所有的激情,并诱骗它们进入你的怀中,即便你为你主角的言辞磨砺自己,并备下真正老练的辩证法,你的主角也只拥有伪装的激情,只说得出虚假的语言。 87TT4qdUxC9+7Tv50AyR/jbRiJaeyu9GnyE1uqNHq8gEVtB9n4gJXjUzY+eFag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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