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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的目光更冰冷一分。
以人做丹，提升自己的修为，是为人丹？！
“该死……”林琅发出沙哑的声音。
片刻后，用深沉的语调道：“所以，你是不愿意听从那些仙人的话，逃到这里来的？”
“正解！”端上云用带着笑意的声音道。
接着，慢条斯理着道：“这座宫殿是传说中神灵一族建造的，与那些仙人天生相冲，所以，即便那些仙人也不敢来这里。
我得以在这里苟延残喘十万年，这十万年里，我不知道见过多少试炼者从这里来来去去，或被堕化成怪物。你是唯一一个以一己之力掀开这块石头的人，所以，你很不错。”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所谓天上仙人，不过是一些修为境界更高的生灵。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们一直把我们当成牛羊牧养。还创造出了通天路这样的奇诡之地，专门用来收割天才修士的神魂精血？”林琅梳理着自己的思绪，慢慢道。
“其实，也不是一直这样的。据我所知，其实那些所谓的仙人也分门派，宗门。我们这个世界只是被一个邪宗盯上，变成他们的牧场。所以，近十万年来才没有人飞升。”端上云道。
闻言，林琅沉默下来。
十几秒钟后，林琅沉声道：“那些天下前十人回去之后就变成了所谓仙人的走狗？无一人反抗吗？”
“据我所知，每一代天下前十人在万年后都会被接引到上界，成为真正的仙人，得长生。所以，很少有人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端上云。
“呼……”林琅看着井口，慢慢吐出一口气。
林琅转身，看到杯长雪。
在林琅的目光中，杯长雪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情绪。
方才林琅跟端上云之间的话可以说是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如果按照端上云说的，这个世界的人都是“仙人”的牛羊的话，那她的人生又算什么呢？
“我想回家了……”杯长雪眼眸湿润着，忽然可怜兮兮着道。
闻言，林琅举步往前。
走到杯长雪，林琅伸出手来，按着她的肩膀，声音低沉着道：“不哭，啊。”
杯长雪撇撇嘴，忍了又忍，还是把自己的小脑袋放在林琅的胸口。
带着哭腔，杯长雪道：“为什么这个世界是这样的？”
林琅缓缓抱住杯长雪，安静的等她平复下情绪。
一盏茶的时间后，杯长雪眼眶微红着从我怀中起身。
像只受伤的小鹿一样，杯长雪眼眶微红着道：“我不想去什么通天路，你送我回家可不可以？”
“我们现在出不去的，等我想想办法，行吗？”林琅柔声道。
“那你不要丢下我。”杯长雪有些不安的道。
“放心，我不会。”林琅笑着道。
“嗯。”杯长雪声音软糯着道。
接着，杯长雪伸出手来，悄悄的拽住林琅的衣服。
林琅低垂下眉眼，笑了一下。
笑着，林琅转身，带着亦步亦趋着跟着自己的杯长雪往回走。
走回到井边，林琅道：“要真按你说的，那些仙人只收割天才修士的性命，其实，对这个世界来说也不算很坏。”
“那些凡夫俗子，或者普通修士的价值本身不大。而且，人口是诞生天才修士的基础，他们自然不会随意屠戮。不过，若是把真相告知世人，我想大部分人都会绝望，愤怒。”端上云道。
“我瞅你就一点不绝望，不愤怒，在这里井里活的挺好的呀？”林琅忍不住道。
“那是我，天下间能几个端木云？就算在这方寸之地，我也可以自己演化出世间万物，过得逍遥自在！”端上云的声音中带着骄傲自得的情绪。
“自欺欺人？掩耳盗铃？”林琅有些无语。
“庄生晓梦迷蝴蝶，世间万物皆梦幻，如露亦如电，真假真的那么重要吗？再说，子非鱼，怎知鱼之乐？”端上云反驳我。
“呵！”林琅忍不住一笑。
顷刻后，林琅收敛起笑容，语调深沉着道：“这样，你若能指出一条出去的明路，我就救你出去。”
“我要能找到出路，我早就走了，何必等你救我？”端上云有些无奈的道。
“那我就没办法了，只能拜托你先待在这里，等我找到出路再说。”林琅道。
“没有出路的，你只能往前走。后面都是怪物，入口也已经关闭，你没有退路的。”端上云道。
林琅微抿起嘴角，沉默。
顷刻后，林琅道：“你的意思是前面没有怪物？”
“前面是一片鬼蜮，里面都是恶鬼。”端上云道。
“鬼蜮？”林琅微微眯起眼睛。
“没错。”端上云道。
一片安静的气氛中，端上云又踌躇着道：“其实，你也可以选择在通天路接受那份气运。”
林琅看着井口里的繁华景象，没有立刻言语。
几个呼吸的时间后，林琅伸出手来。
随之，林琅的手上便出现一个碧绿色的瓶子。
打开瓶塞，林琅道：“此瓶可以容纳人的神魂，你可以进来。”
按理说，林琅选择救他，端上云应该高兴的，但是，他却没有立刻回应林琅。
沉默了一会儿，端上云道：“有件事儿我要跟你说清楚，据我所知，外面一直有一个被仙人指派来追杀我的恶物在附近游荡，你所带上我，可能被它追踪。”
“恶物？”林琅眉尖轻挑，脸上有些不解的道。
“我一路逃到这宫殿中，便是被那恶物追杀的。而且，那恶物无影无形，只是气息恶臭，让人无法对抗。”端上云道。
“呼……”林琅微眯着眼睛，轻呼出一口气。
几秒钟后，林琅沉声道：“虱子多了不痒，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多一分危险也无所谓了。”
话落，林琅把碧绿色的瓶子放在井口，随即，后退一步。
端上云仍紧紧拽着林琅的衣服，见他后退，自然也后退。
井口上，几秒钟后，一道泛着星辰光点，通透着的魂体慢慢落进碧绿色的瓶子中。
见状，林琅眯起眼眸，举步往前。
把瓶塞塞上后，林琅把瓶子放在袖中。
复又往井口里看了一眼。
此时，井口里的井水已经变成一片深沉死寂。
“你还是打算往前走？”瓶子里，端上云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