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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堂上，所有人都在昏昏欲睡，除了封露宣。她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一支笔不停地戳着桌面，发出了轻微的声音。此时，她那细长细长的桃花眼正眯成一条缝看着周予。
周予没搭理她，继续讲着自己的课。这时，封露宣旁边坐着的一个流里流气的小男生用胳膊肘碰了封露宣一下。
“哎，你叫什么啊？”
“我叫你祖宗。”封露宣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小男生愣了一下，“切”了一声，把头转了过去。这时候，周予敲了敲讲台说了句：“王大坦，认真听课。”
王大坦的名字成功引起了一阵哄笑，事实上，每次点名他都会被嘲笑，只不过这次他似乎真的生气了，脸涨得通红，“咣当”一声把书扔了出去，站起来指着周予的鼻子说：“你算老几啊，要不是我爸就在楼下盯着，你以为我会来你这里上课？”
教室里传来几句附和之声，之后又回归死水一般的寂静。封露宣也没说话，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周予，想看看他如何应对。
周予却只是说了一句：“不想听课可以走，但是我会把课讲完。”
大家发出一阵欢呼声，纷纷起身往外走，周予完全不受影响，还在继续讲他的课，倒是封露宣突然轻轻咳嗽了一声，把手机拿了出来。
“哎呀，不小心拍到了点儿什么东西呢，好像是刚才有人不想上课，发到家长的微信群会怎么样呢……”
本来准备要走的学生们站住了，只有封露宣懒洋洋地玩着手机。
“不怕父母吗？那为什么还在这么破的补习班上课？”封露宣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大家犹豫了，虽然没有回到座位上，但是也没人出去。过了一会儿，那个和周予对着干的王大坦，“切”了一声，想从前门出去。封露宣跨了一步，挡住了前门，他又转身走到后门，推门出去，就在后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一盒碎掉的粉笔渣掉了下来，直接盖了他一脸。封露宣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捶桌子。王大坦气得走过去一把拽起封露宣的衣领，把她拽了起来。
“你干的？”
“有毛病啊，我一直在教室坐着，怎么干这个？你生气啊？又不是我一个人在笑你。”封露宣很镇定，因为教室里确实还有很多人在发笑。
王大坦“啧”了一声，推了封露宣一把，转身摔门出去了。封露宣似乎完全没受影响，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教室里发生这样的骚动，周予竟然还是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在那里讲课，封露宣有点儿看不懂他了。不过她没有在周予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而是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卡片，刚才粉笔渣的恶作剧她本来是想留给周予的，但是王大坦比较倒霉，替他受了过，不过无所谓，有奖励就行。
她正专心看着卡片，突然，一只手在她的桌面上轻轻地敲了几下。封露宣抬起头，看到周予正看着她，她还没回过神儿来，手里的卡片就被抽走了。
“下课来拿。”周予说。
封露宣很恼火，正要对周予发火，却看到其他同学满脸看好戏的样子，只好强压怒火，不再吭声。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她迫不及待地朝周予冲了过去。
“还给我。”封露宣对周予伸出一只手来。
“你先告诉我，这是做什么用的？”周予收拾着东西，根本不看她。
“书签。”
“呵呵。”周予无视她随口扯出的谎言。
“你扣我东西这事儿，如果我告诉我家人——”封露宣叉着腰，恐吓周予。
“你敢吗？”周予很平静地问道。
封露宣不说话了，她不敢，不然之前也不会找周予商量只给钱不听课的事情。她气呼呼地看着周予，周予把东西收拾好了，站起身来，也低头看着她。封露宣有一米六五，周予比她高一些，不到一米八，但是也足以对封露宣产生压迫感，封露宣被他盯了一会儿，气焰没那么嚣张了。
“好吧，这卡片……是营业厅送的，可以看积分能兑换的礼品。”
话音刚落，周予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封露宣忙跟着出去。周予走得很快，封露宣不得不一路小跑地跟在他身后。
“我都告诉你这是做什么用的了，干吗还不还给我？”
“你当我是傻子吗？”周予明显不相信封露宣的话。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嗯，可以。”周予这样回应她。
封露宣气得猛跺脚，跺得自己脚疼，周予还是无动于衷。封露宣刚想继续说什么，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这么不起眼儿的一张卡片，不打开的时候，真的可以当书签用，周予为什么就不相信她说的话呢？除非他知道这张卡片没那么简单。
“你是不是见过这样的卡片？”封露宣问。
周予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而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封露宣简直被这闷葫芦气炸了：连话都懒得说了，只用眼神交流吗？你这么牛，咋不用脑电波呢？
“好吧，好吧，我也才拿到这张卡片，简单地说，这张卡片是用来搞恶作剧的。啊，你别看我了，就是我之前对你做的那种，恶作剧之后呢，有东西可以换。”
封露宣跟周予解释完，周予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对这张卡片的设定不是很喜欢，但是他很快拿出封露宣的卡片摆弄了起来，然后对封露宣说了一句话：“两次任务可以叠加。”
“什么？”封露宣没有反应过来。
“你看，你上一次没有兑换奖励，积分可以和这一次叠加。”
封露宣抓过卡片一看，果然如此，她急忙进入奖励页面，发现奖品多了很多。她正翻着看，周予又从她手里把卡片抽走了，封露宣刚要发火，却听周予说：“我可以答应你之前的请求，你可以每周只来四天，其他三天我不管，但你这个奖励要给我用。”
“我才不答应，还给我。”封露宣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抢过卡片，转身就跑。她觉得，周予一定有想要做的事情，她偏偏不让他做，这样会更让他痛苦。一想到能让周予吃瘪，她心里就有点儿兴奋。
她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周予看着她离开之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卡片，轻轻地打开了。
血红色的眼睛慢慢地睁开，里面仿佛充满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