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入夜,秦槊才被秦母放出来。
秦槊换了一件深蓝色长衫,一入屋子,没给叶蓁一个眼神,便坐桌边,伴着微弱油灯,执笔疾书。
“……”
叶蓁从来就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秦槊关她入猪圈,她愤怒,怒骂。
刚秦槊被关,她一直落井下石,他这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叶蓁有一种被忽视的挫败感。
“呵呵,秦秀才好气度!”叶蓁将凳子搬他身边,坐凳子上,一只脚抬放凳上,手搭膝盖,手背托腮,凤眸微眯,慢慢悠悠问,“你真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秦槊没理她,继续书写。
再次将她当空气。
“……”
“即便掩饰再完美,让所有人相信自己无辜,也无法抹去一个人曾经的肮脏和罪恶。”在叶蓁决定搞点什么动静让秦槊开口的时候,秦槊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不带任何感情的话,好似一把利剑,把叶蓁最后一层纱悉数扯掉。
叶蓁凤眸冷眯,脸上笑意瞬收。
秦恺相信她。
秦四婶,堂姑雪娘相信她。
秦母相信了她。
她甚至也相信了自己,从头到尾都不是在卖秦恺。
唯独他,至始至终都坚信自己判断,并从未动摇。
好一个冷静又可怕的秦槊!
秦槊不缓不慢放下手上笔墨,将自己在桌上写的宣纸拿起,递给叶蓁,毫无温度的声音淡漠到薄凉,“如你所愿!”
叶蓁落纸上,上头霍然写着三个字,“放妻书。”
秦槊一回屋,火急火燎奋笔疾书,竟是为了写休书。
原主一心想和离,回京都报仇。
她莫名其妙来,莫名其妙成为秦槊这病秧子媳妇,他两一没感情,二没真正生活过,和离,是最好结局。
她和原主都得偿所愿,听起来很完美。
可偏偏,她这人,有些别扭。
她讨厌自己被动。
“啧啧,当初,用八抬大轿将我抬回来的是你们秦家,现在要休我的也是你们秦家,当我这个侯府嫡长女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吗?”叶蓁看着放妻书,所有隐怒压心底,嘴角嘲弄反问。
“怕我杀人放火,还是担心我又贩卖你们家人口?”
“已然得偿所愿,何必一副委屈、无辜模样?”秦槊声音平静如水,却鄙夷十足,“放妻书我已写,绝不会在干涉你们半分。”
得偿所愿?
干涉他们半分?
叶蓁立马捕捉到他话里的内味。
他在成全她和原主野男人?
“呀!真大方,我可真谢谢你了。”叶蓁突然笑起来,有条不紊将放妻书折叠整齐,塞自己袖兜里,而后抬头,“这放妻书,我还真得好好收着。”
秦槊脸色一变,眉头冷皱,眼眸中怒火隐隐燃烧,“是为何意?”
叶蓁无辜又无害眨眨眼,继续笑着道,“意思就是,我有休妻书,我想走便走,不想走,你也奈我不何。偏偏哟,我现在还不想离开,有些人想要的绿帽子我还没赠送,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你说对吧?”
走的既然是恶毒女配剧本,不说说这种心理扭曲、三观不正、践踏了状元郎尊严后又尽显无辜的白莲花语录,就太浪费人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