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来了个流浪汉,长相凶恶而且行为恶劣,专门勒索小学生的零花钱,胖虎和小夫都深受此害,倒是大雄,平日里因为被欺负惯了,练就了一身逃跑和躲避危险的本能,才算是勉强幸免。
但正所谓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大雄很明白这一人间真理,所以只得求助于哆啦A梦,问问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你知道水户黄门吗?”哆啦A梦说道,“只要是坏人,地位再高,一听到他的名字,也会吓得索索发抖,我现在给你一瓶‘黄门药丸’,只要吃了它,再说出你的名字,谁听了都会害怕,不敢再对你做什么了。”
于是大雄信心满满地吃了药丸,跑到那个流浪汉跟前大喝一声:“野比大雄!”
果然,流浪汉跪拜在地,三呼万岁:“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是大雄大人,罪该万死!”
大雄见状得瑟异常:“知道了还不快滚出这里?”
“喳!”
但遗憾的是这药的效力并不太长久,所以那流浪汉还没走出小区就清醒了过来:“大雄是哪根葱?”
然后就走回来想找大雄算账,但每次一回来就被一阵“野比大雄”的呼声给喝退。
几个回合下来,流浪汉突然就开窍了:“只要一听到那个名字我就会犯二,那干脆把耳朵赌上听不到不就完事儿了么?”
这招果然很有用,当大雄再次喊出自己的名字时,不管喊了几遍,都不再生效了。
情急之下,他只能跑去找警察叔叔,只是没想到因为一边跑一边喊的时候警察也听到了他的名字,所以当时连坏人都顾不上抓就给跪下了…
可怜的大雄就这么被哆啦A梦给坑爹了一回。
而本章的主题则是水户黄门。
说起来这人在中国其实没啥知名度,除了知道他收留过明朝遗臣朱舜水,开发过拉面之外,很少有人再知道他别的事迹了,但是在日本,这家伙属于家喻户晓的大人物,就算是不知道丰臣秀吉也不会有人不知道他水户黄门,当然,这主要得归功于一部拍摄于多年前的同名电视剧。
这部叫做《水户黄门》的电视片,主要讲的是水户藩的大人德川光圀带着随从阿介和阿格微服出访四处巡游,并以天下副将军的身份除暴安良,惩恶扬善,成为了当年老百姓心目中的青天和英雄。
这片子一播就是四五十年,重播重拍了好几次,可不管怎么重拍,这剧情基本上都不带变的,往往都有固定模式,就是水户黄门一帮子人或走在乡间或穿梭于街头,接着就会碰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八卦事儿,不是谁家的店被坏商人勾结官府抢了,就是哪家的女儿被黑心老爷看上要强拖回家做小,于是水户大人便会带人明察暗访,在查明事情真相后,在最关键最高潮的时候猛地出现在坏人老大的跟前,并且还会有半个多世纪来不曾变过的固定动作和固定台词,具体如下:
随从(或阿介或阿格)拿起一个刻有三叶葵家纹(德川家专用家徽)的小盒子:“看看!看看!眼见此物,难道你还不明白这位大人是什么人吗!?”
坏人一般在这个时候都会变得脑袋特别灵光,先是眯着眼仔细盯着三叶葵看上几秒钟,然后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难道…难道您就是天下的副将军,水户的光圀公?!”
“还不赶紧低头下跪!你这无礼的东西!”
接下来的剧情一般有两种,第一种是坏人就此投降,双腿发软跪在地上高呼好汉饶命;第二种则是知错犯错一错到底,打算鱼死网破地将这位微服出访的老干部给杀人灭口了,但怎奈何德川光圀身边高手如云,不但有善用长剑的武士,连精通暗器的忍者都带了好几个,所以一番较量之后,水户大人顺利地打败了这帮人间败类社会渣滓,为老百姓们成功声张了正义,随后便不留姓名地再次踏上了自己的旅程…
放了几十年,都是这个套路,偏偏日本人特别爱看还看得乐此不疲,也不知道都是中了什么邪了,后来这个剧情被中国也给引进了,然后满世界都是什么皇帝微服私访记的,里面的桥段也基本雷同:私自查访坏人坏事,接着威风凛凛地表明身份,最后再把顽抗到底的坏人收拾干净,于是天下太平。
电视剧到此告一段落,接下来继续说正事儿。
德川光圀是水户藩初代藩主德川赖房的次子,而德川赖房则是德川家康的第十一个儿子,同时也是最小的儿子。
在德川家康的那十一个儿子中,长子德川信康早年被织田信长逼死了,现在也有说法是德川家康自己将其给弄死的,不管哪种,反正这家伙死得早这是没错的;次子结城秀康,小时候在丰臣家当过人质,做过秀吉的养子,得名羽柴秀康,长大了之后又被送到关东名门结城家做儿子,所以没能姓上德川这个姓;三子德川秀忠继承了老爹的衣钵,当上了第二代幕府将军;四子松平忠吉生性勇猛,在庆长五年(1600)争夺天下的关原合战中打了头阵,但因为死得早,所以也就没了下文,顺便一说,松平是德川家的本姓,德川家康当年叫松平元康,后来才改姓的德川,所以此姓一般也用于德川家的一族;五子叫武田信吉,过继给日本战国名将武田信玄的女儿当养子,只不过也是死得早所以就不说了;六子松平忠辉活倒是活了很久,寿命92岁,算是德川家中最长寿的一个,只不过从小便不受父亲喜爱,长大了更是因行为不轨而遭到放逐;老七和老八都是刚在襁褓便不幸夭折,故而忽略,剩下的,便是九儿子德川义直,十子德川赖宣以及幼子德川赖房。
这三个人年数相差并不大,而且又都是德川家康的老来子,所以深受父亲的喜爱,年纪轻轻便得到了很大的封地,其中德川义直领尾张国(爱知县)62万石,德川赖宣封纪州(和歌山县)55万石,德川赖房则有水户藩25石。
虽说光从领地上来看,会产生一种对德川赖房尤其不公平的错觉,但其实却并非如此,要知道,水户藩虽说领地不大,但地位却不低,不但不低,还很特殊,被称之为“定府”。
话说江户时代的日本虽然名义上归德川幕府一统管辖,但实际上却被分封成了数百个藩国,史称江户幕府三百藩,每藩最大的叫藩主,也称大名,其实就是诸侯的意思。德川幕府为了有效控制这些藩国,特地制定出了一个参勤交代制度,就是藩主在每年必须定时到江户城觐见将军,觐见完后再在规定的时间内回自己的领国,如果出现该来的时候不来,该走的时候不走这样的情况,则一律以有谋逆之意严加惩处。
但是,在这三百藩国之中,唯独水户藩是特别的,他们藩的藩主有资格长年留在江户,不必来回折腾,可以一直陪在将军身边与其随时共商国是,故而有副将军之称。
因为水户藩藩主多年定居江户,所以也就有了定府一说。
再说那位德川家的小儿子德川赖房,这小子自幼就不是个善茬儿,从小招猫逗狗惹是生非,仗着老父亲的宠爱祸害乡里,是远近闻名的不良少年。
曾经有一次,德川秀忠的大老婆,也就是赖房的嫂子阿江跟自己的小叔子很郑重其事地说道:“你整天这么个胡闹法,要让人知道了,以后谁还敢把姑娘嫁给你啊?”
结果赖房根本不为所动:“既然没人肯嫁,那我就打一辈子的光棍好了!”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德川赖房总共活了58年,在这将近一个甲子的岁月里,他从未正式娶过一个女人,在德川家族谱中,关于赖房配偶的那一栏里,一直都是一小片的空白。
当然,不娶女人并不代表他不碰女人。
19岁的时候,德川赖房跟自家家臣谷平右卫门的妹妹勾搭上了,然后顺利地将对方的肚子给搞大了,第二年便产下了一个儿子。
初为人父的赖房不但没有表现出对儿子的关爱,反而还相当不负责任地说了一句:“让这小子变成行云流水吧。”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要了,干脆就弄死他吧。
接手这相当瘆人的活儿的,是同为水户藩家臣的三木之次,这位老兄在得令之后,望着这小婴儿实在是下不了痛手,无奈之余只得将其偷偷寄放在他那已经出嫁了的女儿家中,对外宣称是自己生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数年之后,德川赖房再次和那位谷家的妹子生了个儿子,然后又是一句“行云流水”,将小孩子抛给了三木之次,而三木大人则熟门熟路地将这包袱再度甩给了自己的女儿,而这孩子,正是后来的德川光圀。
在之后的日子里,德川赖房依然我行我素,女人归女人搞,可就是不要孩子,每当有新生命在他家降生,他永远就只有四个字——行云流水。
而那位已经够资格当孤儿院院长的三木之次则再也忍耐不住了,终于在一天亲自去了江户,找到了时任将军德川秀忠,将事情的原委从头说了一遍,并请将军大人做主。
万分恼怒的德川秀忠当即便把自己的弟弟给叫来痛骂了一顿,并当即要他把自己生的那些个女儿儿子都给领回家去好生抚养,并尽快选出一个来做继承人。
此时此刻德川赖房才第一次知道了自己子女的具体人数——儿子11人,女儿15人。在感慨自己真能生的同时,他也不得不选起了世子。
说是选,其实就是蒙着眼睛凭感觉挑,毕竟这11个儿子赖房都没见过,谁是谁都弄不明白,要想明白谁才是真正能够在未来扛起水户藩大梁的有用之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怎么说这也是上头的命令,于是德川赖房只能抓阄抽签地随手找了一个用来交差,那个幸运的孩子正是次子光圀。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是摸彩摸出来的世子,可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德川赖房的眼光真的很准,这位德川光圀,幼名长丸,是20多个兄弟姐妹中性格作为和自己亲爹最像的一个。
长丸少爷打小就是个和好孩子乖孩子之类的褒义词绝缘的人,虽说天性聪颖所以读书还算读得很不错,可一下了课就立刻跑出家门开始惹是生非起来。
具体说来就是把他爹当年干过的事儿添油加醋地再干一遍,比如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故意踩人一脚然后找茬打架之类,总之,是一个让四方八里都极为头痛的人物。
这种祸害乡里的日子一直到了德川光圀18岁的那年,才得以改变。
话说那一年的某一天,光圀在家中刚吃完早饭,正想着出去寻衅滋事,可又觉得这时候上街人很少,那几个平日里专供调戏的妹子也一定还在家里化妆,所以便决定等等再去,闲来无事的他为了打发时间,便来到书房里随手抄了一本书便看了起来。
原本的计划是看一会儿书,到点儿了便立刻上街调戏妇女,但没想到的是,德川光圀这一坐下,直到太阳落山都没能站起来。
他被这本书给深深地吸引住了。
当光圀看到这书的某一章时,甚至还流下了两行热泪。
这章说的是在中国商朝的时候,有一个国王生了三个儿子,老国王偏爱那个最小的,所以在临终前破了立长不立幼的规矩,将王位传给了小儿子。但这位弟弟却丝毫不领情,在父亲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找到了自己的大哥,说是长子继位天经地义,所以一定要把这个本该是哥哥的王位还给对方,而那位大哥却是死活不肯接受,表示废长立幼虽说的确不是好事,但怎么说这也是父亲的遗命,若不遵守,那就有违孝道,自己为了尽孝,宁可不当这国王。
一个坚持要让位,一个死活不肯从,闹到最后哥哥实在是折腾不过弟弟,便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里逃走了,而弟弟一看这情形,也连忙宣布退位,不肯再做国王,并也离开了自己的国家,追随着哥哥的脚步和他一起隐居在了渤海之滨。
再后来就改朝换代了,商朝为周所替代,周王闻得两兄弟有贤名,特地派人邀他们出山做官,但兄弟俩宁死也不愿当亡国奴,双双不食周粟而亡。
这哥哥,叫伯夷,那弟弟,叫叔齐,书的名字,则叫《史记》,作者司马迁。
看完这个故事后,德川光圀极为震动,在这18年来,身为次子的他一直心安理得地做着水户德川家的世子,却从未有过一次想到自己的哥哥松平赖重,他甚至都觉得,自己今天所拥有的一切,是理所当然应该得到的,但当他看了叔齐伯夷的那些事儿之后,心中的那种理所应当的想法第一次发生了动摇,他甚至觉得,哥哥松平赖重吃亏太多,应该把世子的头衔让给他才行。
但江户时代的日本比不得商周时候的中国,各藩诸侯的世子一旦确定,要想再变动就得通过幕府,在得到中央政府批准之后,方能实行更改。
也别说中央政府了,就连德川赖房都没能同意,他觉得这小子忒胡闹了,今天看了个伯夷叔齐就想搞让位,这明天要是让他读了陈胜吴广那还了得了?是不是得把水户藩变大泽乡了?
同时,哥哥松平赖重也坚决不肯,他觉得自己的弟弟天资聪慧,本来就是做诸侯的不二人选,现如今更得父亲青睐,哪有说改就改的道理?
就这样,德川光圀人生中第一次效仿《史记》行动便就此宣告失败。
但是他却并没有灰心:既然不让学伯夷叔齐,那就学司马迁吧。
德川光圀决定,像司马迁学习,写一部像《史记》一样的历史著作,以流传后世。
明历三年(1657),德川光圀在江户建起彰考馆,正式带领手下在馆子里开始了著书,书名定为《大日本史》。
彰考就是彰往考来,即将过去的历史原原本本地彰显出来,并以史为鉴,思考未来,这也正是光圀决定编撰《大日本史》的主要原因。
虽说又是造编书馆又是起名大日本的,但实际上编写这本书的主要工作人员除去光圀本人之外,只有两位,一个叫安积觉兵卫,另一个叫佐佐木介三郎,也就是电视剧《水户黄门》里一直跟随黄门大人左右的阿觉和阿介的原型。
虽说人少工作多,但三人还是相当努力地完成了一卷又一卷的著作,态度极为认真,堪称后世典范,同时,这项工作也得到了水户藩各地豪族的支持,大家纷纷把家中祖传私藏的各种史籍文典贡献上来,作为光圀他们的参考。
在元禄五年(1692)的时候,水户藩下一个叫梅平村村子的村长大金重贞听说藩主老爷要修书,于是特地在家翻箱倒柜找着了几本珍贵的古典给送了上去,其中有一本叫《那须记》,说的是古时候水户地区的名门那须家族的事情,对于要编撰历史的德川光圀来说,尤为珍贵,在一番感谢之后,光圀当天晚上便挑灯夜战,啃起了那本《那须记》。
在那本书里,有提到过一个叫做“伞石样”的石碑,据说和那须家有着各种各样的关系,跟着书里的线索,光圀了解到,这块石碑就在梅平村中,只是多年无人问津所以估计被埋在哪个角落里头了,如果挖出来的话,那一定对于写那须家的历史会起到很大的帮助。
于是光圀第二天一早便派出了佐佐木介三郎前往梅平村实地考察,打算找出那块传说中的石碑。
考察进行得很顺利,没几个小时阿介便顺利地挖到了那块已经满是黄土差点被当地农民用来垒猪圈的石碑,一番清洗后,石碑上刻着的碑文也显现了出来。但因为年久风化,再加上几百年前的书写习惯和几百年后有着很大的不同,所以碑文上的字已经变得很难认清,介三郎费了老大的功夫,才依稀辨别出了其中的五个:那须宣事抵。
那须自然指的是那须家的某位,可这宣事抵又是个什么玩意儿?难不成是官名?
百思不得其解的介三郎不得已只得回去复命,而在听说了这一切后的德川光圀也顿时来了兴趣,他打算挑个日子亲自去考察一番,就在此时,那位大金重贞村长也即时地送来了一条情报:在梅平村,有一座从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会儿便存在着的古坟。
“离开那块石碑很近么?”光圀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大金重贞道。
“对,很近,百步都不到。”
“难道说…石碑上刻着的那个那须什么的家伙,就是这古坟的主人么?”
大金重贞很迷茫地摇了摇头,因为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不敢乱说。
“你们村里,应该没有姓那须的人家把?”德川光圀突然问道。
大金重贞不知何意,但还是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之后认真地回道:“并没有姓那须之人。”
“恩,你辛苦了,退下休息吧。”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诞生于光圀的脑海之中——刨了那座古坟,将里面的陪葬品挖出来看看,确定一下坟墓的主人以及那块石碑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这一年2月16日,是日本考古史上一个重要的日子,因为这天,以德川光圀为首,大金重贞,佐佐木介三郎以及安积觉兵卫为副手的水户藩考古队,将进行日本历史上第一次以学术研究为目的的挖坟行动。
经过为期10天的发掘工作,除了捣鼓出了一大堆诸如古铜镜,酒杯以及铠甲武器之类的宝贝之外,德川光圀他们也如愿以偿地挖到了几本都快烂掉了的古书,通过参照对比,众人发现,这座古坟的主人的确就是石碑上刻着的那位那须先生,只不过人家不叫那须宣事抵,而是叫那须直韦提,在永昌元年(689)的时候被当时的持统天皇任命为那须国的国造。
那须国位于水户藩的地界内,大致等于今天枥木县的大田原市,而国造则是日本大和时代“国”这一行政单位的长官,换言之,这位被刨了坟的那须先生,其实是当年这块土地的父母官。
至此,本次科考挖坟行动圆满结束,若是换作今天的话,那么接下来就该把挖到的各种文物好生整理登记一番,然后搞一个什么那须家珍宝展之类的活动。
但是水户黄门毕竟是水户黄门,这位天下的副将军在将那些出土文物一件一件登记在册之后,便又下了一道命令:把它们挨个如数地放回那座古坟之中,然后再重新关闭墓门,掩上黄土,要做到挖前挖后一个样。
这是在今天都很难做到的事儿。
而那套《大日本史》,则历经水户藩数代人,花了整整250多年的时间,才于明治三十九年(1906)由德川光圀的后人德川圀顺给编撰完毕,该书总为纪传体,从神武天皇日本开国起一直写到明德三年(1392)的南北朝统一,总共有本纪73卷,列传170卷,各种志以及各种表154卷,共计397卷分226册,俨然一副日本史记的派头。
有必要再多说一句的是,尽管当年德川光圀想仿叔齐让位失败了,可他最终还是过继了大哥松平赖重的儿子,取名为德川纲条,并让其继承了水户藩,换言之,在德川光圀之后的水户藩藩主,其实大都是松平赖重那一支的血脉。
他最终还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