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先秦时期的文献中,即有关于行业先圣的文字记录,但史料分布零散,缺乏系统梳理。汉代乃至魏晋南北朝以后,许多行业有了较为明确的“祖师”,如医药业供奉神农,酿酒业供奉杜康,纺织业供奉嫘祖,木匠业供奉鲁班,造纸业供奉蔡伦,漆彩业供奉吴道子,茶业供奉陆羽,渔业供奉天后,等等。
就盐业来说,供奉的先圣有很多,如夙沙氏、黄帝、炎帝、蚩尤、池神、条山神、金川神、廪君、德济娘娘、开井娘娘、十二玉女、洞庭龙女、胶鬲、管仲、李冰、张道陵、关羽、张飞、葛洪等。不同盐区,供奉各不相同;甚至盐业之内,不同分工,所祀亦有差别。行业先祖的供奉崇拜与中华民族的尊古心理密切相关。本书即着意于此,对先秦“盐宗”予以讨论。
第一章,夙沙氏“煮海为盐”。本章借助于大量文献资料,讨论了夙沙氏生活的时代和活动的区域,梳理了文献史料中“夙沙”、“宿沙”、“夙沙氏”、“宿沙卫”等令人困惑和易于混淆的概念,大致勾勒出上古时期渤海湾地区海盐资源的开发与生产。
第二章,蚩尤与“解池盬盐”。本章通过梳理“黄帝大战蚩尤”的相关文献,呈现了蚩尤“叛贼”、“反臣”、“战神”、“兵主”等多方面的形象,进而考察了“解州盐池”与“蚩尤血”之间的传奇关联,并对“蚩尤”文学母题及相关作品予以检讨。
第三章,虞舜与《南风歌》。本章从教化功能入手,考察了上古至今,世人对《南风歌》的诠释与接受;同时,挖掘了《南风歌》由“教化之乐”到“池盐之歌”的历史转化,及其纵深的文化原因;此外,还以舜帝为中心神祇,考察了解州盐神庙的历史概貌。
第四章,廪君与“巴盐传说”。本章从廪君与盐水女神的故事传说入手,梳理了上古巴盐之于巴人、巴国的战略意义,讨论了“巴盐”及相关词汇的文化学渊源,结合川地的图腾崇拜与民间祭祀,考察了当地的盐业历史与盐神供奉。
第五章,傅说与“盐梅舟楫”。傅说并未直接与盐及盐业发生关联,却被后世反复颂赞提及,兹为先秦盐文化名人中最为特殊的一位。本章从《尚书·说命》开始,直至论及当今全世界范围的傅姓宗亲祭祖大典。本章充分讨论了这位先秦盐业的“代言人”。
第六章,胶鬲之“举于鱼盐”。现存文献资料的极度匮乏,使得本章写作举步维艰。搜集整理材料中,史料偶有发现,但相关文章论证乏力。本章结合史证、审慎考辨,对这位“第一盐商”、“第二盐宗”之“举于鱼盐”进行了重新梳理。
第七章,管仲与“盐政之祖”。本章从太公望分封齐地写起,探讨了齐国盐业资源的先天优势和早期开发,爬梳了《管子》中的齐盐概貌,考察了管仲盐政思想的具体内容,着重探讨了“官山海”的意义、价值,尤其是其对后世的影响。
第八章,“五羖大夫”百里奚。同为先秦时代的盐业文化名人,百里奚特殊之处又不同于其他诸位。他自鬻为奴、饭牛、干谒等系列故事更具传奇色彩。同时,百里奚其人又是考察春秋战国盐业全貌的极佳视点。本章重点在此二处。
第九章,猗顿与“第一盐商”。本章对司马迁《史记·货殖列传》中关于猗顿的一句话、二十二个字展开深度挖掘,详细梳理了这位鲁国穷士、晋地巨富的“致富经”,着重探讨了猗顿与河东池盐贸易、运输之间的密切关联。
第十章,蜀首冰与“穿盐井”。生平资料的争议是学界对李冰展开纵深研究的瓶颈,而神话传说、民间祭祀、出土文物的丰富,又间接弥补了相关史料的不足。本章尽量扬长避短,试图对“蜀首冰,穿盐井”予以全面观照。
盐业,是一个神奇的国度。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