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他跑到那条小路上时,曲子已经停了。放眼望去,只有人头攒动。
他不死心,问路人有没有看到是谁在吹口琴,得到的都是摇头的回复。
季南怀的天赋太高,在音乐这条路上,常常感到孤独。刚刚那段旋律,让他有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
和知音错过,他倍感焦灼。
追寻的动静有点大,有人好像认出了他,于是他不得不先离开,之后再派人过来调查。
受这段旋律启发,他终于有了新歌的灵感,回到工作室后,他一气呵成写好了曲子,几乎没修改过。
听了他录的demo,电影方赞不绝口。编剧那边早就把词写好了,等编好曲子,就可以正式录歌了。
季南怀恍惚地想,困扰了他一段时间的工作竟然怎么容易就完成了?怎么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脑海中回想着今天听到的口琴旋律,嘴里一点不差地哼了出来。
哼完,他想象着作曲人的样子。可能是个小女生,年纪不大,长相清秀,眼神纯粹,绝对不像林浅那么市侩。
她那种钻进钱眼中的女人,怕是一辈子都不理解音乐的孤高和美丽,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晚上,他给楚轻轻打了个电话,想和她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
“……多亏了今天那段口琴,我新歌才能进行得这么顺利,我给你哼一下旋律,特别好听……”
他介绍得正来劲儿,楚轻轻忽然打断他,不感兴趣地说:“南怀哥,我今天工作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季南怀卡壳了两秒,才接上话:“啊,好的,那你早点睡。”
察觉到他的失落,楚轻轻笑着补救:“你的新歌我下次再听哦。”
“嗯,没事。”
“等以后你有空了,也给我写首歌好不好?我还没出过单曲呢。”
“好。”
“谢谢南怀哥,你对我真是太好啦!挂了哦。”
看着一点点暗下去的屏幕,季南怀轻轻叹了一口气。
……
林浅回剧组之前,教会了林雅君怎么抽奖派奖。林雅君聪明心细,之后林浅虽然没去帮忙,她一个人也没出什么岔子。
季南怀的粉丝们的购买力实在惊人,林雅君连续几天都是只出摊两小时,货物就卖光了。
受她们影响,其他常来这个市场的人,也知道了林雅君的存在,惦记着人不多的时候,光顾一下。
好的口碑慢慢发酵,哪怕林雅君的摊位在不起眼的地方,生意还是好的不像话。
到了第四天,终于有一位幸运儿把签名专辑给抽到手了。她把照片po到微博上,收获了无数羡慕嫉妒恨的评论。
这些评论中还夹杂着不少水果照片,大家真心实意地推荐着:【太好吃太良心了,我下次还要去买。】
【这种宝藏摊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损失了一个亿】
【回家后我自己称了一下,还多了二两。这么卖东西,摊主真的不会亏钱吗?】
【看你们发的水果照片我太馋了,哪买的啊,给个地址,球球了】
【?我不是来吸欧气的吗,为什么被安利了水果?先点个外卖解解馋】
林雅君本来担心活动结束,就没客人了,没想到生意还是很好。她给林浅说了这事,林浅道:“因为你的东西物美价廉,大家都成了你的回头客。保持住的话,你很快就能攒够租铺面的钱了吧。”
“是的。不过你要是缺钱的话,妈妈就把钱给你。”
“不用,你留着吧,我自己也在赚钱呢。”
林雅君想到以前林浅找她要钱,不给就骂骂咧咧的样子,感慨着,她真的是变了,懂事了。
挂了电话,林浅回到了酒店房间。推门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任萌萌在抹眼泪。
见她垂着头,摆明了不希望自己问的样子,林浅也只好假装没看到。
她请假这几天,剧组把任萌萌这批人重新分配,现在她在辛雅琪身边工作。除此之外,剧组还给像林浅这种小演安排了统一的休息室,以后她终于不用等在冷风中啦。
休息室里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她正愁去哪打听时光娱乐公司那些经纪人呢,这些小演员们正好会聊到这方面的事,短短几天,她就搜集了不少情报。
第二天她和几个演员结伴往片场走,一身古装打扮,模样俊美的池眷北迎面走来。
几个演员见到他,眼睛马上一亮,说:“剧组能给咱们安排休息室,还是池老师授意的呢,咱们去和他道个谢吧。”
“好啊好啊。”
林浅一个人走掉太突兀了,正好她也想看看池眷北现在对她是个什么态度,便跟了过去。
“池老师。”几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把池眷北围着,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欣喜和崇拜。
不是林浅说,她要是男人,她也招架不住被这么看。
不过池眷北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合,得知她们的来意后,淡然地道:“举手之劳,大家不用这么客气。”
边说话,眼神边悄悄飘向了林浅。见她脸色如常,池眷北稍微放心了些。
她休息了好几天,他还以为她病得很严重呢。
他想和林浅单独说两句话,又怕她多想,觉得自己是在向她示好,酝酿了半天也没开得了口。
结果,林浅主动和同伴说:“你们先过去吧,我和池老师有点事情要说。”
剧组里本来就有“林浅和池眷北关系匪浅”的流言,几个小演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走了。
只剩下他们两个,池眷北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故作淡定地道:“找我有事?”
林浅看向他,眸光清浅,笑得有些苍白。
被她的神色牵动,池眷北疑惑之余,隐隐有担忧:她不是又被欺负了吧?找自己给她伸张正义来了?
笑话,他又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等她求助自己,自己先数落她一通,再决定要不要帮她。
林浅在他的注视中开了口:“给我安排休息室,也是为了楚小姐补偿我吗?”
池眷北皱眉:“什么?”关楚轻轻什么事?
林浅苦笑,偏过头,故作坚强地说:“您放心吧,陆先生已经和我谈过了。关于我落水的原因,我不会往外说的。”
她冲池眷北鞠了一躬:“谢谢您的休息室。”说完,越过他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