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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周围同事并没有注意到这边，静静勾住纪卓尔的肩膀，小声说：“老实交代，你俩是不是在玩暧昧？”
纪卓尔整个人都懵了：“静静，这种话，你可别乱说。”
“我没乱说，我亲眼看到的。”
“你看到什么了？”
“看到那位庄先生为了你跟别人打架。那天我走得晚，发生在公司门口的那一幕我可是亲眼目睹。卓尔，这么好的资源摆在眼前，你还纠结什么，赶紧利用起来。”
纪卓尔将庄墨公司的资料抢了回来：“利用什么啊，熟人的生意最不好做，我宁可去联系那个王富贵。还有，我跟庄墨没玩暧昧，他是我邻居的哥哥，那天正好遇到，我和他其实不是很熟。”
“你傻啊，以前不熟，不代表以后也不熟。自从范老巫婆接手主管的位置，整个销售部每天都活在低气压中，要是业绩不达标，咱们都得被赶出公司。卓尔，我记得你最大的梦想就是在星海市购置一套自己的房产，目标设得那么远大，可千万别为了面子错过赚钱的机会。”
纪卓尔不知该怎么跟静静解释，与庄墨不熟时，她不想跟他谈生意，渐渐跟庄墨混熟之后，又不好意思跟他谈生意。
总觉得这生意一旦谈了，就像从人家手里要钱似的。
她的确想赚钱，但有些钱，却不能赚，就算赚了，花得也不开心。
静静是个现实的女孩，说出来的话也充满了现实的味道：“卓尔，你就是活得太谨慎了，遇到事情才会这么想不开。那个庄墨，我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听说他是本地人，出身不错，年纪轻轻就出来创业，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如果有机会，你应该多从他身上占些好处，别等人家娶妻生子，有了生命中的另一半时再搞暧昧，那个时候就要接受道德遣责了，吴曼丽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这番话，纪卓尔听得非常刺耳。
静静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继续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很现实，看彼此顺眼后玩玩还可以，一旦涉及婚姻，那就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像庄墨这种出身的男人，将来肯定要找一个与他家世匹配的女子结为夫妻。作为同事给你一句良心的提醒，玩暧昧的时候，千万别把自己感情搭进去，不然将来分道扬镳，不知要被痛苦折磨多长时间。人哪，最难掌控的就是自己的感情……”
在静静的影响之下，纪卓尔整整一天的心情都很糟糕。
仔细想想，她最近与庄墨走得确实很近，大概是出于弥补心理，自从当年的事情真相大白，庄墨总会在不经意间对她表现得特别在意。
她单纯的以为，这无非是朋友之间的互相关心，就像她偶尔也会关心经常熬夜的谈希明，以及被丈夫家暴虐待的蒋晴。
爸妈经常教导她，在社会上生存，要与身边的朋友伙伴保持良好的关系，她经常主动帮助别人，当她有需要的时候，被她帮助过的人，也会反过来帮助她。
如果庄墨对她的善意掺杂了别的感情，日后处理起来，可能真的会很麻烦。
快下班时，庄墨的信息发了过来：“工作忙吗？”
很自然的一句询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关系很近。
纪卓尔本能地想要回他一句，想起静静说的那番话，硬生生将手机又丢回原位。
大概过了五分钟，庄墨的消息又发了过来：“今天晚上吃什么？”
这种如同热恋中情侣才会问的问题，令纪卓尔生出危机感，要不是静静提醒，她跟庄墨的关系真要说不清楚了。
两人活在不同的世界，被一时的悸动搅和在一起，未来要面对的麻烦将会不计其数。
既然早就预料到两人之间没有可能，尽快切断彼此的念想，才是目前为止的上上之策。
拿过电话，她回了庄墨几个字：“最近工作忙，不方便，晚饭你们自己解决。”
很快，庄墨的消息又发了过来：“行，今天晚上我跟希明叫外卖，明天晚上做红烧鱼吧，我和希明都爱吃那个。”
纪卓尔犹豫了几分钟，点开收付款，将庄墨之前发给她的三千块，原封不动地发了回去。
“这阵子没空，不能帮你们做饭了，钱先还给你，我先去忙了。”
等了很久，庄墨也没将钱收回去。
纪卓尔打下两个字：“收钱。”
直到下班，庄墨那边都没再发来半个字。
纪卓尔没功夫考虑太多，两个小时前，她在冲动之余给那位难缠的客户王富贵的秘书打电话，问他们公司有没有兴趣与佳盛合作，王富贵的秘书说，稍后会向上司汇报。
就在刚刚，王富贵的秘书主动回电，王富贵答应见她一面。
纪卓尔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当即与对方约好时间，下班后，迫不及待地赶去约见地点，并在心中暗下决定，无论这个单子有多难，她都要想办法把它谈下来。
见面的地方是一间日式居酒屋，纪卓尔匆匆赶到时，王富贵已经到了，正跟酒吧里的一个女服务生打情骂俏。
来之前，她粗略了解一下永昌木业这位王总的情况，他是永昌木业大老板的小舅子，不知情的人，以为他靠的是裙带关系在公司立足，实则不然，今年四十出头的王富贵，自身能力非常不错，他姐王翠花是标准的家庭主妇，相夫教子，把家里家外打理得干干净净。
早些年，王富贵自己做些木材生意，赚了些小钱，在星海市成家立业。
后来，王富贵在朋友的引导下进入股票市场，赶上熊市，赔进去大半家产，手里的生意也没了。
在他姐王翠花的帮衬下，王富贵将剩余资产全部投入到姐夫的生意中，现在在永昌木业任采购一职，他为人圆滑，经验老辣，这些年，为公司谋得不少利润，日子过得也是越来越潇洒。
王富贵长得不丑，除了身材略显臃肿，面相看着却很有精神，还生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二十出头的女服务生在王富贵撩得咯咯直笑，看着纪卓尔捧着文件包匆匆赶过来，王富贵上上下下扫量了她几秒钟，随手抽出一百块钱递给女服务生，女服务生笑着接过，临走前，还被王富贵拍了一下屁股。
女服务生也不恼，将钱收好，扭着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笑嘻嘻走远了。
这样的画面对纪卓尔来说早已见怪不怪，她主动坐在王富贵对面，自我介绍：“王总你好，我是佳盛的纪卓尔，之前跟您的秘书方小姐打过招呼。抱歉啊，让您在这里久等了。”
她一向很有时间观念，不是她来晚了，而是这个王富贵来早了。
来这前，她被静静打过预防针，知道这人不好对付。
而事实上，王富贵非但没有刁难纪卓尔，还很热情地与她交谈起来。
“年轻就是好，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儿，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满心想的都是梦想和追求。小纪啊，看你能说会道，长得也漂亮，应该有不少男孩子喜欢你吧？”
纪卓尔不想多聊这个话题，只能笑着打哈哈：“王总过奖了，我现在主要精力都投放在工作上，哪有时间考虑私人问题，像我这种没车没房的打工族，眼下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纪卓尔趁机将整理好的文件推到王富贵面前：“王总，这是我们公司的产品介绍，请您过目。”
王富贵将资料推到一边，顺便给纪卓尔倒了杯酒：“合作的事情先不用急，尝尝这杯梅子酒，酸甜适中，很受你们女孩子喜欢。”
纪卓尔只能接过酒杯，硬着头皮喝了小半杯。
梅子酒味道不错，但喝多了也会上头。
她一门心思想跟王富贵谈成这单生意，就算平时滴酒不沾，这个时候也得放弃原则，尽量达到客户满意。
边喝还边夸：“的确是好酒，入口生津、回味香醇。”
“喜欢就多喝点。”
王富贵继续给纪卓尔倒酒，看着杯中满满的液体，纪卓尔心中犯苦，面上却故作淡定：“王总，我酒量不好，浅酌几口还行，喝多了，肯定会人前失仪。您先看看我们公司的产品，无论价格还是质量，保证达到王总满意，有不合适的地方您立刻提出来，能改进的，我们尽量改进。”
她一心将话题往工作上引，王富贵却故意跟她唱反调，一个劲儿给她倒酒，只字不提与工作相关的话题。
一连被灌了五六杯，纪卓尔已呈现醉意。
想到之前那个被调戏的女服务生，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王富贵心中的形象，是不是也跟那个女服务生一样，是个任他随意摆弄的小猎物。
思及此，纪卓尔已经隐隐不太高兴，见王富贵还要给她倒酒，她捂住杯口，笑着说：“王总，我真的喝不下了。”
王富贵挑眉：“年轻人，酒量这么差，以后得多加练习。”
纪卓尔压着火说道：“看来王总并不是真心想与佳盛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