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先秦的音系,韵部和声调方面,我们根据的是先秦的韵文,主要是《诗经》《楚辞》,其次是《周易》《老子》,又其次是先秦其他书籍中的韵语 。前人在这方面做了很多的研究,做出了很大的成绩。
关于声母方面,成绩就差多了。一般的根据是汉字的谐声偏旁,其次是异文。我们知道,声符和它所谐的字不一定完全同音。段玉裁说:“同声必同部。”这是指韵部说的。这只是一个原则,还容许有例外 。如果我们说:“凡同声符者必同声母。”那就荒谬了,例如“诗、邿、时、埘、侍、恃、莳、持、偫、庤、痔、峙、待、特、等、 、畤、洔”等字都从“寺”得声,“寺”是邪母字,“诗、邿”是审母字,“时、埘、侍、恃、莳”是禅母字,“持、偫、庤、痔、峙”是澄母字,“待、特”是定母字,“等”是端母字,“ ”是知母字,“畤、洔”是照母字,那么,这些字的上古音该属于哪个声母呢 ?如果你说:这些字的上古音,既不是知澄等母(古无舌上音),也不是端定照审禅等母 ,而是另一种辅音,那也讲不通。因为这些字多数属三等字,如果上古声母完全相同,后来怎么能有分化的条件呢?从谐声偏旁推测上古声母,各人能有不同的结论,而这些结论往往是靠不住的。其次,异文也不大可靠。异文可能是方言的不同,个别地方还是错别字。我们引用异文来证古音,也是要谨慎从事的。
有人引用外语译文(主要是佛经译文)来证明上古声母。这只能是次要证据,不能是主要证据。因为翻译常常不可能译出原音来。正如我们今天把英语的[r]译成汉语的[l],英语的[ʃ]译成汉语的[ʂ],英语的[h]译成汉语的[x]一样,我们不能要求古人把梵文的原音完全准确地译成中文。单靠译文来证明上古声母,看来不是很妥当的办法。
有人引用汉藏语系各族语言的同源词来证明汉语上古声母,这应该是比较可靠的办法。这种研究工作我们做得还很不够。上古声母问题的圆满解决,只能寄希望于将来。
下面从先秦古音的声母、韵部、声调三方面分别加以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