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回荡着苏柔撕心裂肺地哭声,看见赶回来的顾莫臣整个顿时垮了,弱水一般扑在他怀里,道:“莫臣你一定要就沐儿,救我们的孩子……”
“怎么了?沐儿他怎么了?”顾莫臣脸色铁青。
一旁,主治医师回身道:“顾先生情况不乐观,孩子本就是早产,现在又感染病毒性心脏病,恐怕是……”
“啊……莫臣我们的孩子……”苏柔哭声愈发悲伤,自责道:“是我没保护好沐儿,可是他还这么小,沐儿……莫臣我们一定要救我们的孩子!”
“好了,先听医生怎么说。”顾莫臣搂着苏柔不断安慰,看着保温箱里的儿子,此刻他似乎明白那份父母心,之前医生只是说孩子早产身体孱弱,只要过了观察期就好了,可现在一下突然变成这样,做父母的如何能接受!
走廊外,主治医生看着顾莫臣,坦然道:“顾先生孩子的情况不乐观,只能通过接下来的治疗来判断成活率,必近孩子还小而且还是早产儿,你们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嗯,不管用多少钱,一定把孩子给我治好!”
顾莫臣平复情绪,极力保持着理智,
但事不遂人愿,接下来几天孩子的状态急剧下降,病情发疯式的恶化,苏柔整天以泪洗面,顾莫臣双眼血红胡子拉碴,极力稳定情绪。这种从心底滋生的无力感,让他所有负面情绪烁跃。
半月后一天,院长满头大汗地跑来,情绪低落道:“顾先生,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我们一直维持到现在已经尽力!”
“不,院长你一定要救我们的孩子,这是我和莫臣唯一的孩子啊!”苏柔又开始哭诉倒进的悲伤,“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这这……”院长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斟酌再三道:“有,移植心脏是唯一的办法,可是您也知道这种手术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所以……”
苏柔打断院长的话,连哭带抱地看着顾莫臣道:“我们一定要救沐儿,移植,一定要移植……”
顾莫臣脸色酷似寒冰,心头思绪混乱,这五年来苏柔为了这个孩子不知道遭了多少罪,万一要是失去这个孩子,苏柔恐怕……
但心脏……
唉……
之后,顾莫臣东跑西跑每天都在奔波这件事情,但一点收获都没有。
“老天不公,非要夺走我们哭求而来的孩子,莫臣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贪心了?”
苏柔整日哭啼个不停,此刻精神似乎也有点萎靡。
“苏柔你清醒点。”
顾莫臣一筹莫展地看着窗外,此刻身上似乎又万钧之力。
忽然,哭啼的苏柔眼眸中闪过丝狡黠,低声细语道:“莫臣,你记不记得那个孩子……”
“苏柔……”顾莫臣难以置信地转身看着苏柔,神色有些失望,那个孩子本就先天畸形又被病痛折磨,说白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你听我说,你忘了医生说那个孩子活不了多久,你去求求林浅,她一定会答应的,那个孩子的心脏刚好适合沐儿,莫臣你当我恶毒一次好不好,我们的孩子要紧啊……”
“你若是拉不下去脸,我亲自去求她。”说完苏柔便要下床,去找同在一个医院的林浅。
“坐下!”顾莫臣一把拉住苏柔,喑哑道:“你老是在这里待着,我去解决。”
看着顾莫臣离去,苏柔泪水盈盈的双眼暗藏的狠毒浮现,嘴角微微上扬,酷似让人断肠的铁钩。
……
走廊外,林浅看着挡在自己面前身影,惊讶道:“顾莫臣你来干什么?”
那次顾莫臣出现过后,雪儿状态好转了一点儿,日日都念叨着爸爸,怀揣着那一份开心努力地活着,林浅其实打心底再没有奢望过他会出现,可今天他的出现又是为什么?
顾莫臣看着林浅手里的单据,疑惑道:“这是干什么?”
林浅长吁短叹:“我们准备回家了。”
“怎么回事?是缺钱还是就这么放弃孩子的生命?”
顾莫臣不明所以,心头怒火喷发。
“没救了,我打算带雪儿最后看看世间的美好。”
林浅闻言满是苦楚地笑了笑,这段时间雪儿的情况直线下降,医生几次三番的坦言说孩子不行了,与其在这里耗着,不如带孩子看看外面的大好山河,也算没白来走一遭。
哪个父母不想救自己的孩子?
无人能体会这种灵魂深处传来的绝望,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痛病一天天折磨,直至油尽灯枯的死去,这简直就是惨绝人道的人间酷刑。
如果雪儿死了,林浅也算是此生无所留恋了,这一生一败涂地。
顾莫臣冷笑不断她竟然都不把孩子的命当回事,自己又何必心疼呢?
忽然,一道身影从不远处走来,吹着小曲儿一幅吊儿郎当的模样。
男人来到二人身边倚靠着墙壁,嚼着口香糖时不时吹个泡泡,打量了眼顾莫臣,小心思油然而生。
只见他贼兮兮地盯着林浅道:“林浅,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呀?”
“梁天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林浅咬牙切齿地看着来人。
“哎呀,你个无情的女人,隔夜就忘情?”梁天一甩头发,将口香糖唾到医院的墙上。
林浅一脸畏惧地往后退,可是顾莫臣站在自己身后一步不让,当下处境真是前有恶狼后有猛虎。
梁天一脸不屑,指着顾莫臣问:“他是谁?是你的老相好还是夜店的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