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牛将鸡骨头丢在桌子上:“这就是我说的第二笔买卖了。”
“第二笔买卖?”玄阴鬼王已经昏头了:“什么买卖?”
“保护我的安全。”
赵城隍问道:“你左手上的那一道驱鬼符,在这陈家庄没有鬼类可害得了你的性命,还用得着我们保护吗?”
“我不怕鬼,可是我怕人。”
“怕人?”
“如果我不怕人,咱们如何能在这远近闻名,人人谈虎色变的鬼宅中相见呢?”于是,陈阿牛将陈宇恒要谋财害命的事都说了一回。
赵城隍听罢,长吁一声道:“不得不说,这世间有的人确实比鬼还要可怕。”
“你要咱们保护你多少时日?”
陈阿牛问道:“那五行山降到人间多少年了?”
赵城隍一愣,只有天界才称呼这两界山是五行山,这个凡人竟敢知道,看来这真不一般,答道:“有四百五十多年了。”
“那你们就保护我五十年吧。”
赵城隍道:“如果是我们保护你,那就是我们和你做买卖了……”
“不,不是你们和我做买卖,而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做买卖。”
玄阴鬼王道:“这陈宇恒要杀的是你,又不是我等,怎么是我三个做买卖呢?”
陈阿牛道:“与其让他杀我,不如我们一起杀了他,然后分了他的家产。”
赵城隍道:“我等都是阴间的人物,要杀人只能让他来这鬼宅方能动手,如果去阳间杀人,地藏菩萨追究下来,无法交代。”
“我没说要你们杀呀?”
“你杀?”赵城隍笑道:“你能杀得了他,何必到这里呢?”
陈阿牛道:“我写剧本,我当主演,你们帮我搭个台子就成。事情成了,陈家的财产,咱们三一三十一。这叫做大做强,勇创辉煌!”
“你说的什么?俺如何一句也听不懂?”这玄阴鬼王的脑袋仿佛永远慢半拍。
赵城隍笑道:“陈兄弟,你的意思是你有计谋,只是需要我等相助,对也不对?”
“城隍就是城隍,我就是这个意思。”
赵城隍凑近陈阿牛道:“那你可能将你的计策实言相告?我等心中也好有个数。”
陈阿牛哪有什么办法,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个分上了,他就只能继续编故事:“城隍老爷如果不想日后地藏菩萨追查下来有什么牵连,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赵城隍想了想道:“行,就听你的。”忽然赵城隍笑了笑,问道:“你是怕我这陈宇恒有什么瓜葛,所以不敢说吧。”
“哈哈……”陈阿牛仰头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再大的瓜葛能比位列仙班还重要?”
赵城隍听了这话,不屑的微微一笑,无话可说。
虽然赵城隍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但是不得不说,就算这陈宇恒是自己的亲大哥,和得道成仙这件事想比起来,那也是不值得一提的。
陈阿牛对玄阴鬼王道:“鬼王……算了,算了……”
玄阴鬼王道:“陈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刚刚说话还十分的爽快,怎么现在吞吞吐吐了。”
“没什么事。”
“你这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将人吊住,真是要急煞俺这鬼也!”
陈阿牛道:“我想找你帮个忙。”
“要俺帮什么忙?你说。”玄阴鬼王和赵城隍比起来,他对陈阿牛说的第一个“买卖”更敢兴趣,怎么说城隍那还是天庭的正式“编制”,而他玄阴鬼王,说到底就是个孤魂野鬼。
他现在和赵城隍关系融洽,那是因为大家有共同的目标。
他需要元阳;
赵城隍需要鬼元精华。
这两件事对于天庭的而言都是触犯天条的。
所以他们两个才勾结到了一起。
赵城隍对他吸取男人的元阳睁只眼闭只眼,他则向赵城隍回报以鬼元精华。
玄阴鬼王再傻也知道,有朝一日天庭追究下来,赵城隍一定会拿自己去顶缸。
如果他能和陈阿牛一起做成第一笔买卖,那就等于和释迦牟尼如来佛挂上了关系,那就可以由黑转白,也就不用在看这个城隍的脸色了。
陈阿牛道:“既然鬼王要我说,那我就说了。”
“但讲无妨,不要磨磨唧唧的。”
“我要阮香玉的骨骸。”
陈阿牛说完这话之后,心里是忐忑不安的,连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甚至一双眼眸略带微笑的看着玄阴鬼王。
自己凡人一个,面对一个是鬼王——就算是鬼王里面最为低级的,那也是鬼王;另一个是天庭的基层,那也是编制内的角色。
一副既然我说出来了,那就一定要实现的架势。
这便是最典型的色厉内荏。
或许是陈阿牛在夜场里面混得久了,早已养成了吹牛不打草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素质;又或者是他有做诈骗犯的潜质,越是在这个要命的关头,他越是能够沉得住气。
自己和他们两个所说的两笔买卖。
一个是自己看了《西游记》的电视剧胡编乱造的;另一个是利用自己胡编乱造的内容希图达成的目的。
只要一个谎言破了,另一个谎言就会跟着破,然后自己就绝对不可能走出这栋鬼宅了。
“你什么时候要?”
陈阿牛心里愣了愣,他完全没有想到玄阴鬼王竟然反问。
“现在。”既然对方对让了,那就说明对方相信了自己的胡说八道胡编乱造,那就必须压过人——不,应该是压过鬼一头。
玄阴鬼王沉吟片刻,声势威猛的喊道:“来鬼!”
阮香玉立刻答道:“小鬼在……”
“没喊你,去唤个鬼卒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鬼卒到了门口。
玄阴鬼王道:“去,将阮香玉的骨骸拿来!”
阮香玉一听这话,泪水立刻顺着脸颊往下流,她只恨不得冲着上去抱着陈阿牛大哭一场,却又不敢。
赵城隍道:“阿牛兄弟,咱们先做第一个买卖,再做第二个买卖,你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只要让这浪蹄子知会一声,在下和鬼王立刻就到。”
“当然,当然,”陈阿牛拱手道:“另外,在下今日与二位情投意合,有点薄利奉上,还请二位大哥笑纳。”说罢,陈阿牛进了自己的房间,抱出那装黄金的木箱,摆放在赵城隍和玄阴鬼王的面前,然后将木箱打开,黄灿灿的金子赫然在目:“这里有二百两黄金,二位大哥各一百两,还望不要嫌弃。”
赵城隍吞了一口口水;
玄阴鬼王双眼发直,激动得嘴巴颤抖,獠牙咔咔作响,问道:“这……这是送给我们的?”
陈阿牛微微一笑:“只望二位大哥不要嫌少。”
赵城隍做了数百年的城隍老爷了,从来没有人一次向他上贡这么些钱财,他下意识的握着陈阿牛的手道:“兄弟,你果然不亏是齐天大圣的徒弟,出手不凡,是成大事之人啊!”
向来不擅溜须拍马的玄阴鬼王也不禁拱手道:“二百两黄金可是不轻,小兄弟能抱得出来,看来小兄弟跟着孙大圣果然学到了真本事啊!”
陈阿牛面无表情,仿佛一切都不是事的样子道:“等灭了陈宇恒,咱们兄弟三人得到的金珠宝贝比这个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