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章中,我要跟你讨论一个致命的问题,投资可以加杠杆吗?加杠杆,就是借钱投资的意思。
每当市场上出现一些投资机会的时候,总会有人跑来问我,是不是可以加一点杠杆呢,因为这样能赚得快一些。
在很多人心中,只有年轻时有钱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仅仅赚钱是不够的,还要更多更早地赚钱!
在这里,我不太想讨论“在年轻时富有”是不是特别重要的问题,因为重点不在这儿。巴菲特从不强调“更多更早的金钱”,他只是不厌其烦地告诉我们“一个人一生,只需要富一次”,有两种人能明白这句话包含着多么深刻的智慧,一种是真正懂投资的人,还有一种,是破过产的人。举债投资真正的问题是—— 你以为你是在 跟魔鬼做交易,其实这只是献祭。
举债投资,成功率是非常低的,至少绝对比大多数想要“毕其功于一役”的年轻人想象的要低。我做投资十多年了,一直在使用杠杆而且没出问题的人,我一个也没见过。我身边使用杠杆的人,大部分的结局都是巨亏——翻不了身的那种巨亏。还有少数几个没事的,是用了一下就停了,可别误会,他们不是用杠杆赚了大钱然后收手了,杠杆没帮他们赚什么钱,只是让他们吓破了胆,所以他们不敢玩了。有时候我觉得,胆小真的是一种巨大的生存优势,由于恐惧战胜了贪婪,所以他们在市场中存活至今。
年轻人乱用杠杆,大概率的结果就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清零,不是发不了财那么简单,长此以往,就连最基本的原始积累都完不成。追求年轻的时候富,结果老了也富不了。
说到这儿你可能会问,如果我买的不是股票,而是可转债,那我可不可以加杠杆?答案很简单,绝对不能!可转债的安全,在于持有到期后可以还本付息,但持有的过程中,价格也是波动的。举债投资的问题在于,它会把局部的、暂时性的损失,放大成全局的、永久性的损失。换句话说,如果你不借钱,只有债券违约才能伤害你,加了杠杆的话,只要一个波动,就能清空你。这是本书主干部分的最后一章,我不想用复杂的数学模型折磨你。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那么我不敢做的事,希望你也不要去做。
另一方面,就算一时运气好,用杠杆投资真的赚了很多钱,这件事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我做投资十多年,算是经历过几次跨等级的财富增长。在这个过程中,我明白了一件事——富有是一种幻觉,这种幻觉最多维持几个月,然后你就适应了,再然后,你就会重新觉得,我实在是太穷了。后来呢,接触到一些生物学的知识我才明白,“匮乏感”这种情绪,不是钱多钱少决定的,而是 “年轻” 决定的。我们年轻人,尤其是年轻男性,会分泌特别多的睾酮素,在这种激素的刺激下,人会更加渴望交配和战斗,也更在乎自己社会排名的提升。注意,睾酮素让人关注的是“排名的提升”,而不是绝对位置的高低。所以更多更早的金钱,并不会让我们的匮乏感降低,要降低匮乏感,也许只有等自己慢慢变老。
内分泌周期决定了,年轻人,尤其是年轻的男性,天然就有“作死”的倾向。要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获取“更完备、更充足的知识”。了解人的内分泌周期,我们就会明白,有些年轻时的冲动,真的只是“一时冲动”而已。作为一名同样年轻的男性,我并不认为自己拥有什么逆天的自控能力。我能够长年做到“低估分散、不加杠杆”,只是因为我太深刻地知道,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那些因乱用杠杆而破产的人,大多也是因为错误地估计了成功率,有了虚假的“希望”才这么干的。如果有了更充足的知识,很多悲剧其实可以避免。
最后再谈一个问题,你可能会问:你说不能加杠杆买股票,那为什么大部分公司都是有负债的呢?我的答案是:1. 能控制;2. 寿命短。
先谈第一点,能控制。公司借来一笔钱之后,它对于使用这笔钱的每一个环节,从采购到生产再到销售,都有一定的掌控力(也只是很有限的掌控力),而证券投资则不同,购买股票之后,对于它的波动,我们是完全无法掌控的。如果能,你就犯法了。另一方面,如果上市公司本身是有负债的,而你又借钱去买上市公司的股票,那相当于杠杆之上再加杠杆,两者的危险程度更加不可同日而语。
接下来谈第二点,寿命短。的确有大量公司存在负债经营的现象,但你也同样应该看到,公司的寿命是很短的。一个自然人从出生到死亡,90年时间内,个人资产从来没有变成过负值,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没有人会为此感到骄傲,而公司,能活90年的实在是凤毛麟角。我并不认为公司负债经营有什么不对,只是我们要知道,公司负债多,寿命短,这是一个事物的一体两面。如果你喜欢波澜不惊的生活,请不要举债投资。
本章小结:
只有一句话,不要举债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