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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打了个哈欠，伸长前腿，直到脚掌发抖才停下，然后从巢穴边缘向外看去。通常，这个拱形树根都足以成为他睡觉时的避风港，但此时刺骨的寒风从树根下呼啸而过，几乎冻僵了他的耳朵。他凝神望向空地，眯起眼睛对抗刺骨的寒风。
疾水正横穿过营地，她蓬起皮毛抵御着寒冷。她的嘴里叼着一只晃来晃去的干瘪老鼠。桦树和桤木正从一片低矮的紫杉树下往外偷看。花瓣收养他们后，就在紫杉深绿色的树枝下为他们搭了个窝。这两只小猫的生母很早以前就被杀害了，他们差不多都忘了她的气味。而现在花瓣也死了，她被秃叶季到来之前那场横扫森林的疾病夺去了生命。桦树和桤木也险些丧命，幸亏燃烧之星救了他们。
燃烧之星。 晴天感到一阵悲凉。要是星花能早点儿告诉他们就好了。那是唯一能够治好那种疾病的草药。现在，它又与他们的前途息息相关。看到桦树和桤木跑出去迎接疾水，他站起来抖了抖皮毛。
“这是给我们的吗？”桦树的眼中充满希望。
他的妹妹桤木向疾水低下了头：“如果你告诉我们这是在哪里抓到的，我们也能自己狩猎。”这两只小猫几乎已完全长大，他们柔软轻盈，行动敏捷，总是渴望狩猎。晴天为他们的成长感到骄傲，也很开心自己当初同意了让花瓣把他们带回来。
“别这么松鼠脑子。”疾水把老鼠放在他们的脚掌前，“我们可以先分享这只，待会儿再一起狩猎。”
桤木和桦树感激地朝她眨了眨眼。
看到他们在疾水身旁蹲伏下来，轮流撕咬那只瘦小的猎物，晴天感到焦虑不堪。因为那场疾病，猎物死了不少，只剩下很少的一些。就算现在是秃叶季，森林里也实在寂静得有些异常了。
他抖了抖皮毛想要驱散寒冷，然后跳出了巢穴。他在森林里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夜，直到黎明时分才又冷又累地回巢休息。那场梦的记忆伴随他进入梦乡：振翼鸟想让所有的猫都紧密团结，因此他们必须像燃烧之星那样，用花瓣包围花蕊。他也坚定地认为这么做是有道理的。如果森林深处已经如此寒冷，那荒原上的生活只会更加艰难。猎物如此稀缺，如果荒原猫还留在凹地里，肯定会被冻僵或者饿死。如果按振翼鸟所说，他们应该待在这里，有树木遮蔽，一同狩猎，安全才更有保障。
他必须告诉他们这一切。
或许他们已经醒悟了也说不定？ 这是他头一次开始好奇猫魂都对其他猫说了些什么。星星希望之火在他的肚子里跳动起来。也许他们已经做好了团结的准备。
他从树根下钻出来，脊背擦过粗糙的树皮，然后穿过冰冻的大地。
粉眼蜷缩在大片的冬青树下，半睁着眼睛抵御寒风。小雪花在空中盘旋而下，沾到他的皮毛上。他不胜其烦地摇摇尾巴，把脚掌往身下缩得更紧了。
晴天朝他点了点头。“花朵在哪儿？”他问道。
那是在与一眼的战斗后不久，当圆月变成天空中一弯银色残月的时候，这只老猫同那只玳瑁色和白色相间的母猫一起来到了晴天的领地边界。
“还在睡着呢。”粉眼回答，用鼻子指向冬青丛。晴天辨认出了树荫下面花朵的皮毛。这只年轻母猫醒着的时候，几乎一刻也静不下来，总是一惊一乍，充满活力。
晴天第一次在森林里遇见她的时候，她正向着树上飘落的枯叶扑来跳去。而粉眼则坐在几尾之外，纤细的白尾巴利落地圈着两只死老鼠。还没等晴天走到面前，粉眼就已经站了起来，抢在晴天质问他们靠近领地的原因前开口：“我们能加入你们的猫群吗？”
晴天曾一度想把这两只流浪猫赶跑——尤其是粉眼，他的视力差到看不见树上的小鸟——但这两只猫很尊重他留下的气味线，而且一直保持皮毛平顺。晴天也认识到，交友总比树敌要好，于是同意让他们加入猫群。很快，他们就令晴天欣喜不已。粉眼视力虽差，但其他的感官却因此格外灵敏。这只白色公猫能够听见周边林地里老鼠的动静，还能隔着一片野生大蒜闻出野兔的气味。
正在吃东西的桤木突然抬起头来，连斑斑点点的灰白色皮毛也跟着竖了起来，她的背上落满了小雪花。她舔了舔嘴唇，目光扫向粉眼摇来摇去的尾巴。晴天看出了她眼睛里的恶作剧意味。果然，她扑过去，抓住粉眼的尾巴，翻身躺倒在地。她一边咕噜咕噜叫着，一边开始用后腿戏弄着老公猫的尾巴。
“嘿！”粉眼生气地转向她，“去追你自己的尾巴吧！”
“为什么？”桤木愣住了，爪子举在空中，假装无辜地向他眨眨眼睛，“我又不是狗！”
粉眼瞪着她：“我的尾巴也不是猎物。”
桦树走到妹妹身边，他那姜黄色的皮毛在微弱的晨光中闪闪发亮。“要是猎物也这么容易抓就好了！”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老猫哼了一声，大步走开，在一个橡树根环绕的遮蔽处转了几圈，然后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桦树和桤木。
营地远端的黑莓藤晃动起来，荨麻从一侧的缝隙中走出，他厚厚的灰色皮毛被打湿了。橡子毛跟在他后面，嘴里叼着一只瘦瘦的八哥。叶子走在最后，叼着一只骨瘦如柴的松鼠。
“我从没见过猎物如此稀缺。”荨麻从营地同伴们身旁走过，在晴天身旁停下，“真不知道我们要怎么熬到新叶季。”
晴天满腹焦虑。桦树和桤木饥肠辘辘地盯着橡子毛的八哥，很明显，疾水的老鼠没能填饱他们的肚子。 我们必须活下去！ 晴天的目光扫过树林。荒原上会有更多的猎物吗？突然间，他觉得自己似乎被千辛万苦建立的边界困住了手脚。 我们应该分享各自 拥有的资源，而不是独占它们。 振翼鸟肯定早已认识到了这点。
“我要去趟灰翅的营地。”他告诉荨麻。
荨麻抽了抽耳朵：“为什么？”
晴天移动了一下脚掌。荨麻曾和他并肩战斗，捍卫他们建立的边界。如果他得知晴天突然决定猫儿们应该共享土地，作为一个群体生活，他会怎么说？只要让他知道这是猫魂的愿望，他应该就能很快理解，但是现在没有时间解释了。“我想去看望锯峰的孩子们。”这确实是实话，他还没见过弟弟的孩子们呢。
“天气越来越糟糕了。”荨麻扫了一眼树梢上空厚厚的黄云，“要是这风继续刮的话，天黑前免不了会有一场大雪——”
晴天打断了他：“我是从山地来的，记得吗？我早就习惯了连胡须上都挂满大雪的生活。”
荨麻耸了耸肩：“是你的皮毛吧。”他看向空地对面，花朵从冬青丛下钻了出来。
“我是不是闻到猎物的气味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望向橡子毛。
橡子毛放下八哥：“猎物不多，但我们可以分享。”
叶子把松鼠放到地上：“可以暂时充充饥。”他语气欢快，但晴天能够看出他目光中的担忧。 我必须尽快说服猫儿们相信一 起狩猎更安全，越早越好。 想到这儿，他立即向黑莓出口走去。“务必记得给粉眼分一些食物！”他扭头喊道，“他已经饿得快要乱发脾气了！”他戏谑地瞧了那只白猫一眼。
粉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仿佛聋了一般。但晴天知道，这只听力敏锐的老猫肯定听到了他的玩笑话。表面冷酷，内心柔软。 骄傲的老跳蚤包！
花朵跳到粉眼旁边的一段树根上：“你是想分享八哥还是松鼠？”
“我猜松鼠味道更棒。”老公猫不情愿地嘟哝道。
晴天咕噜着钻进了黑莓通道。
营地外，寒风愈加凛冽刺骨，他头顶上方的枝条在风中呼呼作响。他张开嘴巴尝了尝雪花，雪花里夹杂着仿佛山地石头的味道。荨麻说得对，眼看就要下大雪了。他在树木之间快速前进，争取尽早到达荒原猫的凹地。
他沿着山脊一直走到低处，然后跳过一棵倒下的枯树，爬上对面的斜坡。光秃秃的黑莓藤在地面蜿蜒，他不得不步步小心，找准落脚的位置。香薇丛早就枯萎了，但晴天仍能从腐朽的残叶中闻到绿叶季的森林那馥郁芬芳的气息。斜坡顶上，挺直的蕨秆密密麻麻，晴天推开它们钻了进去。快到森林边缘时，突然变强的光线让晴天不得不眯起了眼睛。最后，他终于从树丛中钻了出来，踏入空旷的原野，出于本能地弓身前行。
冰冷的风掠过他的胡须，吹得他伏平了耳朵。他望望这边，又望望那边，努力捕捉空气中可能存在的危险气息。草丛中有狗的气味，但已经很陈旧了。他穿过森林边上大片已经枯萎的香薇丛，爬过高低不平的草地。
快走到贫瘠的荒原边缘一株孤零零的矮小荆棘树下时，他停下了脚步。树下的小土堆，是他们埋葬一眼——那只嗜血泼皮猫——的坟墓。来自荒原、森林和河流的猫齐心协力打败了他。此刻，土堆上覆盖着星星点点的白雪，还有鸫鸟在荆棘树的枝头唱着歌。
他是一缕最明媚的阳光。
晴天回想起星花在葬礼上的发言，嗓子里满是苦涩。她怎么会被他蒙蔽得那样深？就算一眼是她的父亲，她也肯定会为他的残酷感到震惊才对。
她怎么为了他而背叛雷？ 晴天哼了一声，依然难以相信这只奸诈的母猫居然欺骗了自己的儿子。
风吹得更猛烈了，石楠在他前方东摇西摆。他匆忙寻找遮蔽处，在棕色的灌木间弯腰前进，终于在茎秆中间发现了一条兔子小径。他沿着那条蜿蜒的小径左冲右突，曲折前行，总算躲开了大风。
穿过石楠，晴天走上了一处平坦的草坡。他走上久违的开阔地带，悄悄侦察了一下山脚边的荒原猫营地，加快了脚步。大雪纷纷扬扬地落在他周围，越下越大。
突然，有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前方草丛中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一闪而过，他不由得屏气凝神。
猎物。
一只小兔子正蹦蹦跳跳地向石楠跑去。晴天弓起身子，竖起耳朵。当温暖的兔子气味扑鼻而来的时候，他浑身都兴奋起来。他轻轻抖了抖尾巴，摆正后腿的姿势，准备扑向这只猎物。
突然，兔子停了下来，竖起耳朵，环顾四周。
晴天愣住了。
兔子眨了眨眼睛，一溜烟地冲向石楠。
事不宜迟！ 晴天向前扑去，脚掌踏在冻硬的土地上发出闷响。
兔子仓皇逃窜，留下了一路的恐惧气息。晴天步步紧逼，奋力蹬着结霜的草地，眼光紧盯着前方。
接着，他一跃而起，张开前爪，不偏不倚地落在猎物身上。兔子在他身下奋力挣扎，力量大得异乎寻常。晴天吃了一惊，不过很快他就用利爪深深扎进兔子的皮肉，同时用尖牙咬住了它的脖子。兔子的颈椎在他齿下干脆利落地折断，立刻瘫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鲜血漫过晴天的舌头，他的口水流了出来。他坐起来，舔了舔嘴唇。他应该把这猎物藏在这里，回头带给自己的猫吗？他又向凹地看了看。荒原猫可能更需要它。这可以作为给锯峰和冬青的丰厚赠礼，祝贺他们生了第一窝孩子。
他叼起兔子的颈毛，拖着它走上斜坡。
接近荒原猫营地的时候，他扫了金雀花围墙顶部好几眼。高影在哪里？她通常待在她的瞭望石上，严肃而警惕地监视着荒原。他来到营地入口前，放慢了脚步。没有猫在那里守卫。他竖起了耳朵。 是这天气把他们赶到巢穴里面了吗？
“我们应该等雪停了，再派狩猎巡逻队出去。”
晴天听到雷的声音从营地内传了出来。骄傲之情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他的儿子已经成长为了一只优秀的公猫。
“要是这雪连续下很多天呢？”灰翅反问他。
“等真发生了那样的事再说吧。”
晴天用鼻子顶开金雀花间的缝隙，挤了进去。
灰翅转头看到他，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晴天？你来这里做什么？”
晴天放下他刚抓到的猎物：“我过来看看锯峰的孩子们。”他向营地周围看了看。当看见三只小猫在凹地另一侧的草地上翻滚嬉闹时，他从嗓子里发出了一阵咕噜声。
雷没有理会他在看哪里，只是紧盯着晴天放在地上的兔子。“这是你在我们的领地上抓到的吗？”他眯起了琥珀色的眼睛。
晴天向他眨了眨眼。几个月前，他和儿子的关系才刚刚开始变得亲密。但现在，他们之间仿佛前所未有的疏远。“我……那是我带来送给锯峰和冬青的。”
一只小猫兴奋地尖叫起来：“我速度最快！”
晴天瞧见一只棕色小猫奋力挣脱同窝猫崽的拖拽，冲向正在凹地边上高草中旁观他们的锯峰。
“不，你不是！”一只虎斑母猫追着他跑了过来，她身上的斑点与冬青的皮毛同色。她的鼻子和尾巴上也都有几簇白色的毛，这使她看上去好像在雪地里打过滚一样。
“等等我！”第三只猫紧随其后。他厚厚的灰色皮毛和轻盈的骨架，都使晴天回想起锯峰意外摔断后腿之前的模样。
“鹰羽！”冬青从高草里的隐蔽处走了出来。那只棕色小公猫扑向她的怀抱。她轻轻咬住他的后颈，把他放到自己身后的草地上。“暴雨皮！露鼻！都给我回巢穴去，你们三个！这天气不适合在外面玩。”
锯峰猛地甩了一下尾巴：“只要一直运动，他们就会一直暖暖和和的。”
“让他们玩吧！”碎冰在空地对面喊道，“多运动可以让他们强壮。”这只灰白相间的公猫看起来瘦了很多。
泥掌和闪电尾坐在一尾远的地方，正在分享一只瘦弱的老鼠。在晴天眼里，他们都已经瘦得皮包骨了。
泥掌抬起头，嘴里咀嚼着。“检查下他们的尾巴尖。”他提议道，“如果尾巴是冰的，就该让他们停下来了。”
“就让他们开开心吧！”雀毛从营地边上的拱形金雀花下面走出来。这只小母猫已经长大，但她也骨瘦如柴，皮毛暗淡无光。“如果马上就要下暴雪，那么接下来好多天他们都不会有这样的快乐时光了。”
灰翅用爪子摩挲着地面：“我们现在确实需要派一支狩猎队出去。”
“他们可能遭遇暴雪。”雷反驳道，“而且晴天已经带来了这只兔子。”他用自己的宽大的脚掌推了推猎物：“幼崽们不会挨饿。”
晴天眨了眨眼睛：“他们已经能吃猎物了吗？”
“他们在上上个新月的时候就出生了。”灰翅提醒他。
竟然已经这么久了吗？ 晴天的思绪又被拽回到梦境中。 我们 已经厌倦了等待。 他们已经做出了承诺，要像燃烧之星那样发展壮大、开枝散叶。他与灰翅目光交汇。“我们必须分享一下意见。”他扫视着空地，“高影在这儿吗？”
“卵石心正在医治她脚掌上的划伤。”雷朝围墙上一丛突出的金雀花点了点头，“在云斑的巢穴里面。”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去把她叫出来。”晴天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晴天猛地转过头去，看到了枭眼。这只年轻公猫的肩膀已经长宽了，前额也几乎和灰翅的一样开阔。“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晴天惊叹道。
“卵石心也一样。”枭眼大步走开，朝金雀花丛里面喊道，“高影，晴天来了。”
“我知道。”黑色母猫熟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了出来，“我能够闻到他的气味。”高影走了出来，灌木丛也随之颤动。
卵石心跟在后面。“我明天会给你敷新的药糊。”他说道。
“谢谢。”高影在晴天旁边停下，“你有什么事情吗？”
晴天几乎没听到她的话。他正凝视着被雪覆盖的空地对面。锯峰用鼻子把鹰羽推到了空地边，卵石心跟着枭眼穿过草地。
雀毛在金雀花丛里呼唤着他们：“到这里面来躲一躲！”
灰翅自豪地看着他的孩子们。“她多像她的妈妈呀，”他咕噜着说道，“锯峰也正成为一位了不起的父亲。”
晴天愧疚地看了雷一眼。儿子真的能原谅自己将他赶走的行为吗？他又回头看了看锯峰，弟弟正蹲下来让鹰羽爬到背上。 和 我相比，锯峰才是一位好父亲。 他移动了一下脚掌，感到寒气深入皮毛。 灰翅在养育其他公猫的孩子，我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肯 抚养。
“喂？”高影尖厉的喊声把他拽回了现实，“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他迎上她的目光：“我昨晚在梦中看见你了。”
“我们也看见你了。”高影歪着头说。
晴天向前倾身，他的心跳得飞快：“猫魂和你们说了什么？”
“停止空想，付诸行动。”高影告诉他，“我们已经耽误得太久了。”
“他们也是这样告诉我的！”晴天兴奋得战栗起来，“他们想让我们联合起来。”
“联合？”高影瞪大眼睛盯着他。
“你确信你没听错？”雷好奇地侧着头问。
“他们说的是我们必须开枝散叶。”灰翅厉声说道。
挫败感让晴天气得胃都皱缩了起来。 他们误解了猫魂的信 息！ “我们只有团结在一起，才会变得更强，尤其是在这种猎物稀缺、天气恶劣的时候。”他抬头看向越来越密的雪花，“只有联合起来，我们才能更好地发展壮大。”
灰翅眯起眼睛：“但是，你还记得我在上次梦境后说过的话吗？燃烧之星有五个花瓣，所以我们也应该分成五个猫群。”
“可我们没同意。”晴天提醒他，“那只是你的想法，我认为猫魂就是想让我们联合！”
高影抽了抽耳朵。“很好，你们两个又要开始新的一轮窝里斗了。”她低吼道，“等时机来临，我就会离开你们的猫群。我要去松树林中建立我自己的营地。”
晴天瞪着她：“你不能那样！”他的大脑飞速运转。 他们在 瞎说什么啊？这完全与振翼鸟的愿望背道而驰！
“高影不是唯一想要离开的猫。”灰翅小声说道。
晴天猛地扭头看向弟弟：“你什么意思？”
灰翅垂下了目光：“自从我们上次做梦后，营地里一直有猫偷偷谈论这件事情。不是每只猫都愿意生活在荒原。”
“那就到我的森林里来吧。”晴天力荐道。 他们为什么要把 事情复杂化？ “那里有植被遮风挡雨。要是有更多猫加入，我们就能找到更多的猎物。”
雷皱紧了眉头：“我不能理解你的想法。过去，你一直都在竭力阻挠我们靠近森林。”
晴天迎向他的目光。“过去我确实一直在竭力保卫我的边界。”他承认，“但现在我改变了主意。我已经和振翼鸟谈过，我知道——”
灰翅竖起耳朵，两眼放光：“你看见振翼鸟了？她怎么样？”
“她很好。”想起妹妹光滑的皮毛，晴天感到暖洋洋的，“比她在世的时候过得好多了。”
“她说什么了？”高影缓缓开口。
“她说我们每只猫都应该听从内心的指引。”晴天告诉她。
“那么她的意思就是我们必须找到自己的家园。”高影总结道。
“不！”晴天挫败地伸缩着爪子，“猫魂怎么会让我们在这种时候分开？我们一直在削弱自己——尤其上次那场疾病还杀死了大批的猎物。我们必须联合！我们过去一向如此，这是我们应该坚持的传统。”他浑身燥热起来。灰翅和雷都眯着眼睛盯着他。难道他们不愿信任他吗？“请跟我去森林吧。”他摇动尾巴，指了指空地上快被雪花覆盖的猫儿们，“每只猫都必须去。森林能为你们遮风挡雨。”
“不，晴天。”雷的怒吼刺痛了晴天的心。“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我们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他琥珀色的眼睛格外锐利，“你设定的边界让很多猫儿丢了性命，现在你却想让我们假装它们从未存在过。”
“但猫魂的指示怎么办？”晴天的声音嘶哑。 他们想要拒绝 我的计划。
灰翅和晴天目光交汇：“他们要求我们开枝散叶，我们正打算遵从他们的要求。”
“你该回去了。”雷扭过头，用鼻子指了指营地入口，“这儿没有猫愿意跟你去森林生活。如果你还想统治更多的猫，那就去招募新的泼皮猫吧。”
晴天咽了口唾沫。 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以为我只是 想统治更多的猫？难道他认为我什么教训都没有吸取？
高影焦急地向风中望去，雪花抽打着她的脸。“也许他应该等等再走，暴雪就要来了。”
晴天摇了摇头，他不想留下来。“我这就走。”他咆哮道。
他低着头向入口走去。他是过来联合这群猫的，现在他却感觉他们与自己离得更远了。他该如何向振翼鸟解释？他辜负了她的期望。他钻进金雀花通道，脚步像石头一般沉重。他必须得想出办法说服这些荒原猫。晴天钻出金雀花围墙，来到开阔的草地上，再次伏平了耳朵。寒风依旧强劲，大雪纷纷扬扬。雪花扑打着他的皮毛，刺骨的寒冷仿佛利爪割裂他的身体。他压低身子，匆匆地跑向石楠。
我会让他们理解的，振翼鸟。 雪花拍打着他的面颊。 我会让 他们听见内心真正的指引。我发誓，我们很快就会凝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