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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阿海怎么也想不到,聂堂竟会算计他们,他现在看见孙茂书,牙都快咬碎了。

“叛徒,秋雨人在哪儿,交出来。”阿海怒斥着他,双手拳头紧握。

孙茂书摇摇头,“你们这些人啊,注定要当一辈子穷人,天天搞什么新文化新思潮,真把自己当大学生教授啦?忧国忧民还轮不到你们。”

“你再说一遍,姓孙的,实话跟你说,这国家的大事小事,都跟我们有关,孙秋雨是我们朋友,今天你必须要给个说法。”

“得了吧,等一会警察局的人来,你们进了局子,看你还跟我谈什么家事国事。大字不识的人还装酸文人,呸。”

阿海拳头没收住,直接飞到孙茂书脸上,两伙人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盘混乱的散沙,分不清谁是谁了。

果然,如孙茂书所言,警察局带了二十来号人过来,将他们一行全部请了进去。但不出半小时,卢府派人来找到那荷局长,便把孙茂书给带了出去。

阿海不服,站起来予以还击,“孙子,你等着,出卖唐大哥,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等我出去非要了你命不可。”

孙茂书摇摇头,“可笑之人,不足为惧呐。”

说着,大摇大摆离开了。

现在好了,人没救成,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这不是添麻烦嘛。

林潇寒早早就出了门,有两位国会议员她还算熟悉,要是他们能站出来说句话,事情就能迎刃而解,毕竟捉拿唐荀芳可不是国务院的意思,一个警察厅下设的处长见了议员,怎么也得低头客气几分才是。

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社交能力,这帮议员老爷,平日里在她面前能说会道,嘴里面就没有他们办不成的事,可事情真找到他们,没一个敢出来应接的。

正打算去下一家,一出门,被樾婉童堵住了去路。林潇寒自然认识这位夫人,若不是樾婉童帮她出力,聂堂早就将她娶进府上了。

她赶紧给樾婉童行了个礼,“夫人好。”

樾婉童今天一个人出门,没有带小霞,她看了眼林潇寒,道:“一晚上没睡,急坏了吧?”

林潇寒虽然知道樾婉童是个知书达理的阔太太,但在唐荀芳这件事上,不好直言。但樾婉童的质问显然是有针对的,她肯定事情已经败露。马上又行了个礼。

“夫人,这件事万万不可让聂老爷知道,否则……”

“否则什么?我说昨天晚上府上怎来那些个人,今天上外面一打听,原来唐先生出事了。那个叫阿海的找到我,让我跟你见一面。”

话说到这里,林潇寒也没什么隐瞒的了,“唐大哥是我的恩人,我不能见死不救。但这件事聂老爷亲自在办,没有人敢插手。我实在没办法,才来找议员老爷们想办法,可这……哎。”

樾婉童看了眼这些朱红大门的院墙,骂道:“什么议员,什么代表,他们听的谁的话?谁给钱听谁的。这个国家真出点事,让他们拿主意,有几个上心的。你靠他们?这帮老奸巨猾的东西,怎可能替你说公道话。”

林潇寒一听:这个樾婉童是向着唐荀芳的,心里一下就解除了顾虑。

“夫人原来认识唐大哥。”说着,林潇寒跪了下去,“请夫人一定想办法,救救他。我听警局胡队长说,唐大哥被叛了革命党同伙,过不了几天就要杀头。唐大哥不能死。”

樾婉童两眼一闭,深呼一口气,“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回去劝劝我家老爷,你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你说话都不受用,更何况是我。”

樾婉童对林潇寒跟聂堂的关系已经见怪不怪,这些年来,她也不再管聂堂,任由他来云芳书苑厮混。若不是唐荀芳遇了难处,她说什么也不会来找林潇寒的。她一个信仰佛门,一身清净的女人,怎可能跟林潇寒这样身份的女人站而论道。

见林潇寒不说话,樾婉童交待了一句,“行了,告诉他朋友,从现在起不可再有什么行动,等我消息。”

有了樾婉童的话,林潇寒心里总算有了底。可她哪知道,说好的别去游行闹事,阿海已经为此事拷在了警察局。

夏秋正好被分过来处理此事,他一见是阿海,赶紧低下头,把登记本递给他,“填一下信息。”

阿海一把将东西抢过来,“姓夏的,我算看清你了,用不着上我面前耍威风,要杀要剐随便,我大字不识,什么也填不了。”

夏秋表情严肃,问下面的人,“这群人谁抓进来的?犯什么事了?”

“夏队长,聚众闹事,荷处长下令抓的人。”

“聚众闹事?这么多人,我马上下班了,你们挨个审吧。”说着,扔下登记本就要走。

“夏队长,怎么审啊?人实在太多了。”

夏秋回头道:“人是你们抓的,我怎么知道,北京城聚众闹事的人每天不知有多少,都要请到这来,谁伺候啊。你们啊,按程序办,该怎样就怎样。自己决定。”

像这种不疼不痒的事件,往往训斥一番也就了事,哪有收押扣留的道理,再说,那么多人,供吃供住都需要银两。现在国务院穷的叮当响,警察局经费吃紧也不是一两天了,怎么可能让他们在这常驻下去。

因此,夏秋对他们是不以为然的,荷处长一方面答应了聂堂的嘱咐,但也不能光说话没表示吧。你让我收人,又一分钱好处不给,再说,这可不是公差,纯属私活。那就更应该额外支援,既然得不到半毛钱,就只能装装样子,到了晚上,一声令下就将他们放了。

这完全在夏秋的意料之中,阿海从警察局拍拍屁股出来的时候,夏秋正在不远处的拐角处等着他。

阿海哪知道这些东西,揣测人心的事不是他强项,他就一个直来直去的汉子,经夏秋这么一解释,他也就想通了。

夏秋给阿海出了个主意,要想见唐荀芳,需要去见胡队长一面。这个人爱财,只要给他点好处,见见牢里的人,这点要求他还是能满足的。

阿海抱着双手,“上哪儿找钱去,我都好几天没吃饱饭了。”

夏秋既然想到这个问题,自然是做好了准备,从兜里掏出来五十大洋,放在他手中。

阿海一看,“呀,这可不行,夏秋,你一家老小等着吃喝,这钱我不能要。”

夏秋按住他的手,“唐大哥的事我不便露面,这钱就当是补偿了,不管怎么说,能让他早日出来,钱不算什么。”

就这样,阿海打听到胡队长到了云芳书苑,就一直在外面等着这人,心急如焚实在煎熬得很。

这个时候,樾婉童搀着聂堂母亲来到其屋中,聂堂见老母亲过来,赶紧起身过来说话。

“娘啊,时候不早了,怎么还过来呢,让婉童送你休息吧。”

老母亲瞪了他一眼,“你天天在外面做的事,让我怎么睡的下。”说着,一屁股坐了下去,打算跟聂堂理论一番的样子。

聂堂看了眼樾婉童,朝她挤眉弄眼的来了几下,樾婉童回道:“娘有话要跟你说,让我陪她过来,你要不想我在这,我这就出去。”

老母亲一把拉住她,“你留下,不许走。”转而对聂堂说,“儿啊,今年是你父亲八十寿辰,平日你在外面打打杀杀我没管过你,但今年不行,这寿辰之年,我们聂家不能见血光。我听说你最近要杀人,过来嘱咐几句,万不可失了孝道。”

聂堂一听这话,埋怨起樾婉童来,“一个天天吃斋念佛的人,不是要求清静吗,怎么也婆妈起来,管起了这些事。口无遮拦,什么都说。”聂堂仰面长叹,把事情都推到樾婉童身上来。

樾婉童回了一句,“我这是为你好,南北关系紧张,对待南北问题,就连国务院都小心谨慎,你倒好,抓来革命党人,还要以儆效尤。你是老糊涂了,别忘了,南北和谈的事可说了很长时间了,你在这时候拿革命党人士开刀,不怕上面怪罪下来?就算你不怕,也该为这个家考虑考虑吧。”

聂堂两眼一瞪,“妇人之见,给我闭嘴。现如今,尔等懦弱不堪,你以为靠着外面那些文人墨客的嘴就能统一国家?还不是要我们这些武人,不拿起枪来,谈什么和平统一简直笑话。”

“那也轮不到你挑事,该怎么做是上面的事,我行我素,迟早会给这个家惹下祸患。”

老太太刚说没几句,两口子便吵了起来,拎起拐棍给了聂堂胳膊上两下,“你父亲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聂家的罪人。”

这不疼不痒的闹一番,聂堂虽然嘴上不买账,但心里也在想,这樾婉童从来都不插手他在外面的事,以前处置个人,她从来没问过,但这次却把老太太搬出来压他。

这样一想,聂堂对樾婉童起了疑心,但他又觉得她的话句句在理。眼下在北京城杀害孙文的人,无疑是在给段祺瑞找麻烦,虽然段祺瑞抱着武力统一的态度,但这时候谁要先动手了,那在全国舆论面前可就站不住脚了。

如此想来,他一时竟陷入了困顿。 a8WPVpHJOJN/HXZC4PxIV4S/TljX7x7MoSwFq/5RVYkgt2Y+DDn/c2lYCgQ8sfX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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