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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此时的阿海,身处何境已不再重要,因为他能在这看到小霞,足以说明小霞有多么的看重他。这便是他活在人世间最弥足珍贵的幸福了。她不远千里来到这里,还会有别的原因吗?当然是为了他。

他的手动不了,小霞心疼的把手放在他脸上,“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这样走了,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要是出什么意外,叫我怎么活。”

阿海幸福的笑道:“我这不好好的吗,跟你说,来广州之后我遇到个英国传教士,我的病已经被他治差不多了。我本打算病好之后就回北京找你,没想到你会来这里。张府上下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我害了你。”

小霞拼命的摇了摇头,捂着嘴说,“你别说话了,我看看你的手。”正把阿海的手抬起来看,那边铁门一响,张才生进来了。

“多感人的画面啊,真是没想到,一对苦命鸳鸯,到了这时候还在这细水长流。你小子真有福气,看在这姑娘对你好的份上,我就帮你的手治好,如何?”

小霞一听,激动的给张才生磕起了头,阿海一把将她拉起来,“干什么,不能给这种人下跪。”

“哼,还挺有骨气,要不是看在你相好的份上,早就送你上西天了。来吧,让我来帮你看看手。”

说着,上来两个人,一把将阿海按在凳子上,张才生拉过他那只受伤的手,踩在脚下,从后腰掏出一把尖刀,在他眼前来回晃了几下。

小霞紧张道:“你们想干什么?”

还没等她再说一句,就被制止住了。

张才生看着阿海,卑鄙的说,“小子,我看你很眼熟,咱俩是不是在哪见过。你要跟我好好说话呢,我就送你去医院,你要不想好好说话呢,就由我来动手,把你手里的子弹取出来,选一个?”

小霞大叫一声,“不许动他,你们谁也不许动。”

张才生使了个眼色,小霞的嘴就被堵住了,任凭她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大汉的手臂。

阿海扭过头看着小霞,笑道:“别怕,这点苦不算什么,就是动动刀子的事嘛。”

回头看着张才生,“放了她我就告诉你。”

张才生仰天大笑,然后突然停住,举起刀重重的扎了下去,直接落在阿海的手背,只听一声大叫,小霞的泪水也跟着流了下来。

“你敢跟我谈条件?啊?”

阿海浑身发抖,脸上细汗疼了出来,小霞情急之下,一脚蹬在那人下体上,双手随即被放开,她一把扯掉嘴上的破布,对张才生说,“鹤熙儿,我说,我全都说。你放过他,求求你。”

张才生愣住,转向她笑了笑,然后拍拍阿海的脸,“这就对了嘛,来吧,跟我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阿海失望中带着沮丧,他没想到小霞会在这个时候暴露他们跟鹤熙儿的关系,因为只有阿海了解当年张家跟鹤家的恩怨,鹤熙儿要是暴露了,恐有生命危险,他冷静的对小霞说,“你给我闭嘴,再多说半句,从此就当不认识我这个人。”

小霞多希望阿海能理解她啊,但显然,在阿海心里面,鹤家人是他一辈子的恩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他们的,就算是为了生命,他也不会做出丧德之事。

她紧紧的咬着嘴唇,面对走过来的张才生,说:“你打死我吧。”

张才生一听,给了她一嘴巴,人便晕了过去。

没错,倘若真把事情交代了,恐怕死的更快,两人信仰统一之后,虽然挨了打,但总算活了下来。因为阿海知道,只要一日不说出鹤熙儿的下落,他们便不敢拿他怎样。

还有一点让他感到放心的是,在他带着二姨太来救小霞之前,阿海已经给英国传教士留了一封信,信中称,倘若他被抓了起来,请洋医生一定要把信件转寄到北京,请求北京的支援,要是他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可现在有小霞,他不能这么自私。所以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决定给自己留下这条后路。

信件到达唐荀芳手中的时候,他正在组织大家开会,决定是否组建《工学报》全国联合会的事宜。而就在这个会议上,唐荀芳气愤的把信中的内容公开了。

他浑身颤抖,看着大家,“信上说,阿海和小霞在广东被抓了,嫂子,你最好看看这封信。”

鹤熙儿站起来,接过信件,杜鸿茗也跟着紧张起来,“出了什么事?何人跟他俩有仇,做出这事?在广东什么地方?”

“广州。”唐荀芳回到。

杜鸿茗思考几秒后,道:“我给我同学去封信,他现在正好在广州任职,多少认识些政客,在国外的时候,这同学还欠我人情,这个忙他会帮的。”

“不用了。”鹤熙儿看完信,脸都绿了,是啊,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哪儿的人,似乎忘记了那不可原谅的家仇,当年要不是因为张府,她也不会跟唐喜平离家出走,他爸妈也不会早早的死在外面。想起这个,再想到阿海落入了张家人的手上,鹤熙儿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收拾东西,今晚就出发。”

这话是对唐荀芳说的,因为不用她说也知道,虽然他们唐家跟张家没有直接接触,但正是因为他哥,张才生对鹤熙儿的念想才最终破灭。基于此,唐家上下也才举家逃跑,也才死在了途中。

可以说,此次上广州,救阿海是一方面,了结一份恩怨才是鹤熙儿和唐荀芳的重点。

会议戛然而止后,唐荀芳便把剩下事宜交给了杜鸿茗一手办理,甚至在成立全国联合会的决定权一事上,杜鸿茗也可以全权做主。

两人登车前的十分钟,杜鸿茗还是赶了过来,把给老同学的信件交给了唐荀芳,希望他到了广州之后,能有个好办事的熟人。

唐荀芳不好损杜鸿茗面子,只好收下了,可他十分清楚,鹤熙儿是不希望外人参与进来的。在她眼中,这件事完全成了私事。不过,沿途中,唐荀芳对这个问题进行了深入思考,认为鹤熙儿的想法是错误的,民众遭受压迫和摧残,不管哪一个,都不是你的或者我的事,而是全社会民众的事,是要靠大家团结起来一起解决的事。

这一路上,鹤熙儿都没休息好,她一直在思考回广州之后的计划,因为时间有限,到了之后便要即刻实施,晚了,恐怕会殃及阿海和小霞的性命。

“依我看,听鸿茗的意思,跟他同学取得联系后再从长计议,那边什么情况,环境什么样,咱们不熟悉,再说,咱俩也不能两手空空去救人。还是要民众的力量才行。”唐荀芳看着车窗外的景,发表着观点。

没想到被鹤熙儿否了,“你知道,这是我的私事,我不能连累大家,民众的力量虽大,但民众在这件事上是无辜的,天津的事你也看到了,我不希望再看到民众流血了。”

“嫂子,你糊涂啊,这不是你的事,这是大家的事。现在不是你和张府的问题,而是自由和压迫的问题,这个问题是全社会全人类都在讨论的,都在经受的。所以,我以为,我们需第一时间联系广州工人联合会,想办法通过联合会展开对张府的申讨。这个思路是经过实践证明过的,是最有效的思路。”

“别说了,我不想听这些,别的事我没意见,唯独这件事不行。”

两人陷入了僵局,唐荀芳很清楚,鹤熙儿的信仰是没有变的,她只是在自我情感中沦陷了,她清楚自己行为的错误性,却还是要在夹缝中求生存。

唐荀芳想,他可能要采取另一种方式了。因为鹤熙儿的想法无异于自寻死路,以寡敌众,获胜的几率几乎为零。工学报在广州没有办事处,否则他就能多个选择了。

两人在广州下车后,一下就想起了那些年在这里发生的事。他们看着车站外面的建筑和行人,看着年轻人匆忙的脚步,感觉这地方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嫂子,有没有觉得,这里的人精神了很多,你看看,他们走起路来像一阵风。”

“是啊,青年人觉醒了,以前的广州城死气沉沉,现在一看,是多了份活力。咱们先找地方住下,明早起身上张家要人。”

唐荀芳没再说什么,他心中虽有顾虑,但不打算跟鹤熙儿争辩下去了。

两人在店里吃过饭,一人喝了两杯酒,便回到各自屋中歇息了。

唐荀芳躺到半夜时分,一直睁着眼,他看了看信上的地址,辗转反侧,决定去找杜鸿茗的老同学韩伟平。

情况紧急,明知这么晚去打扰有所不妥,但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他穿上衣服,检查了一下鹤熙儿的房门,然后在洒满月光的街头里消失了。

他这边一走,鹤熙儿的门嘎吱一声,她早已准备好,似乎早就算到了唐荀芳的想法。他前脚一走,鹤熙儿也随之下了楼。 sQ5diD1m0P2APtB2FYW4xEJmszH2KOdmP5JeDqD8LH8hzdsEvz6KZnZzSGZYQi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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