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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花（城上风光莺语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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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风光莺语乱， 3 城下烟波春拍岸。绿杨芳草几时休？泪眼愁肠先已断。
情怀渐觉成衰晚，鸾镜朱颜惊暗换。 4 昔年多病厌芳尊，今日芳尊惟恐浅。 5
[1]木兰花：唐教坊曲名。此词牌有多种格式，本词所依格式为双片56字，上下片句式相同，各三仄韵，为定格。[2]钱惟演（962—1034）：“西昆体”代表诗人之一。字希圣，临安（今浙江杭州）人，吴越王钱俶之子。博学多才，深得真宗赞赏。[3]乱：本义指散乱的丝，这里指赏心悦耳的群莺共鸣的此起彼伏之声。[4]鸾镜：镜子的美称。[5]芳尊：尊，同“樽”。盛满美酒的酒杯。
这是一首触景伤情之作。词的上片从城上城下两个角度入笔，描写赏心悦目的大好风光：城上莺声此起彼伏，城下烟波浩渺，春水拍岸。绿杨芳草无止无休，透露出无限生机。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给词人带来喜悦，反而增添了无限惆怅。“几时休”三字，将词人内心的愁苦宣泄无遗。本来，春天是短暂的。很多人都为美好的春天逝去而担心忧虑，而词人却希望绿杨芳草的春天赶快结束。“泪眼愁肠”接一“断”字，意在突出词人的愁苦之深，又与开头的“乱”字相对应，使愁苦的心境与美好的景色形成强烈的反差。
面对良辰美景，词人何以愁肠百转？词的下片作了交代：“情怀渐觉成衰晚，鸾镜朱颜惊暗换。”其实，词人所表达的，不仅是年华流转、青春已逝、老之将至的惆怅，更有一生追求无望的感伤。词人从“多病厌芳尊”到“芳尊惟恐浅”的心境变化，强烈地体现了因政治失意而带来的感伤之情。最后两句可谓传神之笔，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