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关键之年,也是实施人民法院第五个五年改革纲要的开局之年。人民法院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深入贯彻落实党的十九大和十九届二中、三中、四中全会精神,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深入贯彻落实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强知识产权审判领域改革创新若干问题的意见》和《关于强化知识产权保护的意见》,紧紧围绕“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目标,坚持服务大局、司法为民、公正司法,全面发挥司法保护知识产权主导作用,不断提升著作权司法保护水平。
2019年,地方各级人民法院共新收民事一审著作权案件293066件,同比上升49.98%,占全部知识产权民事一审案件的73.44%;新收行政一审著作权案件16件,与2018年持平;新收侵犯著作权类刑事一审案件210件,同比上升34.62%,占全部侵犯知识产权刑事一审案件的4%。2019年,最高人民法院共受理著作权案件245件,占全部案件的6.37%,是2018年的4.9倍。一年来,人民法院审结的具有较大社会影响的著作权案件有:明河社出版有限公司、完美世界(北京)软件有限公司与北京火谷网络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等侵害改编权及不正当竞争纠纷案;苏州蜗牛数字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与成都天象互动科技有限公司、北京爱奇艺科技有限公司侵害著作权纠纷案;河北山人雕塑有限公司与河北中鼎园林雕塑有限公司等侵害著作权纠纷案;北京乐动卓越科技有限公司与阿里云计算有限公司侵害作品信息网络传播权纠纷案;北京众得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与万达影视传媒有限公司、岳龙刚等侵害作品改编权纠纷案;陈力等犯侵犯著作权罪案;等等。
人民法院认真贯彻《关于完善产权保护制度依法保护产权的意见》,提高知识产权司法救济的及时性和便利性,努力实现侵权损害赔偿与知识产权市场价值的协调性和相称性,依法加大侵害著作权案件的损害赔偿力度,提高侵权成本,引导全社会自觉尊重著作权,维护著作权。在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二审审理的明河社出版有限公司、完美世界(北京)软件有限公司与北京火谷网络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等侵害改编权及不正当竞争纠纷案中,法院综合侵权人因运营侵权游戏所获得的高额利润,权利人作品的知名度、市场价值,侵权人的主观过错、行为性质、侵权持续时间、经营规模,以及权利人维权的合理费用等因素,并考虑了许可费标准,判令被告承担1600余万元的赔偿责任,坚持了知识产权侵权赔偿的市场价值导向,切实保障权利人获得了充分赔偿。同样,在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审理的《花千骨》游戏作品侵权案中,判赔数额达到3000万元;在深圳知识产权法庭审理的《全民枪战》侵害《穿越火线》游戏地图著作权纠纷一案中,判赔数额超过4500万元。
在不断提高著作权侵权赔偿数额的同时,人民法院在著作权案件审判中注重以司法裁判的强制性引导全社会大力弘扬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妥善审理涉红色经典作品著作权案件,使裁判结果既尊重历史、符合法律,又契合国情社情民意。在“刀靶大捷雕塑”侵害著作权纠纷案中,贵州省高级人民法院秉承尊重法律、尊重权利、尊重经典的原则,在判决不停止侵权的同时,通过提高侵权赔偿金和使用费的方式对权利人进行救济,既充分考虑了对权利人的有效保护,也有力兼顾了经典传承,使裁判结果实现了法律效果、政治效果和社会效果的有机统一。
为提升审判质效,减轻群众诉累,最高人民法院先后出台了《关于进一步推进案件繁简分流优化司法资源配置的若干意见》《关于民商事案件繁简分流和调解速裁操作规程(试行)》等文件。与此同时,最高人民法院支持和鼓励地方各级人民法院深化司法体制机制改革,就知识产权案件繁简分流速裁机制建设开展积极探索,及时总结成功经验进行推广。在此基础之上,各地法院结合地方实际,针对著作权案件数量多,特别是系列化案件多的特点,积极运用信息化技术手段,开展繁简分流机制探索。
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建立完善与北京互联网法院的衔接机制,专设网络著作权二审案件合议庭,积极尝试涉互联网法院二审案件的线上审理模式。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大力推进裁判文书简化工作和“两表指导、审助分流”快审工作机制。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在辖区两级法院试行涉KTV著作权案件裁判文书简化工作,对原告相同、诉讼标的种类相同、侵权事实与侵权人类型相似的KTV侵害著作权纠纷实行裁判文书简化机制,制作了“要素式”“简略式”“令状式”三种裁判文书简化模板。武汉知识产权审判庭2019年受理的涉“索隆”KTV案件4155件,适用该裁判文书简化机制,全部于2019年8月底结案,平均审理周期为45天,极大地提高了审理效率。
人民法院坚持把非诉讼纠纷解决机制挺在前面,坚持和发展新时代“枫桥经验”,推进多元解纷体系建设,鼓励当事人通过非诉讼方式化解纠纷,进一步提升著作权纠纷解决效率。最高人民法院成功调解了北京典范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与西安曲江影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侵害著作权纠纷一案,解决了各方十余年的纠纷矛盾。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成功调解了首起知识产权一审案件——中广影视卫星公司诉中国电信安徽分公司侵害广播组织权纠纷案,标的额逾1亿元,社会关注度较高。黄山市中级人民法院针对当地大量KTV经营场所因未经授权使用音像制品而被起诉的情况,积极推进源头治理,主动协调黄山市文化娱乐业协会,促成当地KTV经营业主代表同中国音像著作权集体管理协会安徽地区负责人进行了多轮协商,最终签订了《黄山市KTV经营场所音像著作权版权收费标准》,成为推动类案调解的重要参照,促进了当地KTV经营场所的规范经营。广州互联网法院坚持多元纠纷在线化解,落实“协商+调解+判决”三级维权机制,依托“在线调解+在线庭审+在线旁听参与”的示范调解模式,成功调解了广州纬泉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与各大音乐平台侵害录音录像制作者信息网络传播权纠纷案件近1万件,全年以调解、撤诉方式结案20845件,占结案数的94.36%。该院还联合15家音乐版权公司和网络音乐平台共同签署《关于共同构建网络著作权纠纷三级维权机制的倡议书》,为推动多维保护互联网文化产业智力成果、适应网络空间治理的多元解纷需求做出共同承诺。重庆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通过版权纠纷行政调解平台,委托当地文化行政执法部门多方调解处理著作权侵权纠纷,调解、撤诉率达到94.94%。
各级法院积极总结著作权案件审判经验,推动著作权法律的不断完善,同时针对著作权案件呈现出的涉网络比例增大,系列化、新类型案件增多等特点开展调研。最高人民法院参加全国政协“网络环境下的知识产权保护”和“著作权法的修订”双周协商座谈会,向全国政协反映著作权案件中的主要问题及对《著作权法》修订的建议;参加全国政协关于《著作权法修正案草案》民间文学艺术作品保护相关会议,积极参与《著作权法》的修订和相关法律法规的制定。最高人民法院还就图片著作权前沿问题进行研讨,明晰了裁判标准,回应了社会关切。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为加强对全市著作权案件审判工作的指导,举办两次“北京法院版权沙龙”,针对集体管理组织提出的相关具体问题和“视觉中国”事件,研究形成了KTV著作权案件赔偿问题和涉图片类案件审理工作两个座谈会会议纪要,既统一了著作权案件裁判标准,又及时回应了社会热点问题。广西壮族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也组织召开“《著作权法》修改座谈会”,围绕《著作权法》修改中的重难点问题、知识产权司法保护与行政保护的协调等问题展开讨论,形成《著作权法修改座谈会意见整理稿》,为全国政协开展《著作权法》修改专项调研积极建言献策。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针对广东游戏产业大省的定位,牵头完成“网络游戏知识产权司法保护对策研究”专题调研,形成了全面系统的调研报告,起草了《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关于网络游戏知识产权民事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审判指引》,对促进网络游戏知识产权创造和运用有重大意义。针对涉图片类著作权纠纷频发、有关裁判规则亟待明晰的情况,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还组织全省法院调研骨干力量集中研究,出台了《关于涉图片类著作权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解答》,指导全省法院依法审理相关案件。
人民法院积极顺应司法改革要求,推进以庭审公开、裁判文书公开为核心的全流程、全方位、深层次的司法公开,以公开促公正、以公正树公信,回应全社会对著作权案件审判的高度关注。除邀请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社会公众到院旁听庭审以外,各级法院创新庭审公开形式,充分运用电视和网络媒体,开展庭审直播;精选典型案例,不定期到社区、学校、企业、工业园区等地进行公开审理。上海市徐汇区人民法院精选具有社会广泛关注度的涉中华老字号“沈大成”著作权权属纠纷一案,进行庭审电视直播,邀请多家媒体旁听庭审,接受社会公众监督。内蒙古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在内蒙古财经大学开展“庭审进校园”活动,公开审理侵害著作权纠纷案,300余名师生观摩了庭审,新浪网进行了网络直播,内蒙古电视台法制专线等新闻媒体全程参与并对法官及学生进行了现场采访。
此外,各级法院还积极利用举办新闻发布会、发布白皮书、公布典型案例、开展法律咨询等形式,加强保护著作权的宣传。最高人民法院在2019年全国知识产权宣传周期间,发布《中国法院知识产权司法保护状况(2018年)》(白皮书)以及2018年中国法院知识产权司法保护十大案件和50件典型案例,总结了全国法院的著作权司法保护情况,推出了多个著作权案件。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民三庭与张家口市中级人民法院共同主办“奥标保护暨‘4·26’知识产权宣传日”活动,将“4·26”宣传活动与《奥林匹克标志保护条例》宣传相结合,宣传有关法律法规以及党和国家的决策部署,普及奥运会标识使用知识,收到了良好效果。贵州省贵阳市中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庭与贵州省版权局等单位联合举办以“世界知识产权日,版权宣传保护周”为主题的专题讲座,近200名贵州大学师生参加,该活动增强了在校大学生的版权保护意识,营造了重视保护版权的社会风气。
人民法院坚持以政治建设为统领,不断提高政治站位,大力推进审判队伍革命化、正规化、专业化、职业化建设,着力锻造一支政治坚定、顾全大局、精通法律、熟悉技术并具有国际视野的著作权审判队伍,为做好新时代著作权审判工作提供坚实组织保障和人才保障。一是扎实开展思想政治教育活动,将政治建设摆在首位,深入开展“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活动,充分运用好党内政治生活各项制度,唤醒守初心意识、增强担使命本领。二是筑牢干警廉洁自律思想防线,贯彻落实中央八项规定及其实施细则精神,整治“四风”,反对形式主义、官僚主义,将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不断向纵深推进。三是加强队伍司法能力建设,着力打造一支忠诚干净有担当的高素质审判队伍。最高人民法院加大统筹协调和对下指导力度,推动各地法院制定专门人才培养和储备规划,建立形式多样的人员交流机制。各地法院以提升司法能力为重点,充分运用专题培训、专题研讨、在职培养、交流挂职、庭审观摩等形式,打造学习型审判队伍以适应著作权审判工作新形势、新要求,队伍专业化、职业化水平不断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