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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令第十五

【题解】

重令,治国要以法令为重。本篇提出法令是治国最重要的工具,令重罚严是安国之本,并且是最重要的根本。因此,凡是增减法令、不执行法令、扣留或不服从法令的人,都要处死而不能赦免。提出了唯令是视、一切都看法令的著名观点。法令之所以如此重要,本篇以为法令关系到君主的尊严、国家的安全、社会的正常、功业的成就。为了保证法令的施行,本篇提出了要严格地依法行事,要防止亲戚、权贵、财货、女色、巧佞之徒、玩好之物的影响,要做到“不为六者变更于号令,不为六者疑错于斧钺,不为六者益损于禄赏”。

凡君国之重器,莫重于令。令重则君尊,君尊则国安;令轻则君卑,君卑则国危。故安国在乎尊君,尊君在乎行令,行令在乎严罚。罚严令行,则百吏皆恐;罚不严,令不行,则百吏皆喜。 〔1〕 故明君察于治民之本,本莫要于令。故曰:亏令者死, 〔2〕 益令者死,不行令者死,留令者死,不从令者死。五者死而无赦,惟令是视。故曰:令重而下恐。

【注释】

〔1〕喜:喜悦。此有轻慢之意。与上文“恐”相对。恐,畏惧,有恭敬之意。〔2〕亏:减少。

【译文】

君主治理国家的重要工具,没有比法令更重要的。法令有力量君主就尊严,君主尊严国家就安全;法令没有力量君主就卑微,君主卑微国家就危险。所以要使国家安全,在于使君主尊严;要使君主尊严,在于施行法令;要施行法令,在于严明刑罚。刑罚严明,法令施行,百官就都恐惧谨慎;刑罚不严明,法令不施行,百官就都轻慢马虎。所以圣明君主认识到治民的根本,没有比法令更重要的根本了。因此说:减少法令的处死,增添法令的处死,不执行法令的处死,扣留法令的处死,不服从法令的处死。有以上五种情况的处死,绝无赦免,一切都只看法令。所以说:法令受重视,下面就敬畏了。

为上者不明,令出虽自上,而论可与不可者在下。夫倍上令以为威, 〔1〕 则行恣于己以为私, 〔2〕 百吏奚不喜之有?且夫令出虽自上,而论可与不可者在下,是威下系于民也。威下系于民,而求上之毋危,不可得也。令出而留者无罪,则是教民不敬也。令出而不行者毋罪,行之者有罪,是皆教民不听也。令出而论可与不可者在官,是威下分也。益损者毋罪,则是教民邪途也。如此则巧佞之人, 〔3〕 将以此成私为交;比周之人, 〔4〕 将以此阿党取与; 〔5〕 贪利之人,将以此收货聚财;懦弱之人,将以此阿贵事富,便辟; 〔6〕 伐矜之人, 〔7〕 将以此买誉成名。故令一出,示民邪途五衢, 〔8〕 而求上之毋危,下之毋乱,不可得也。

【注释】

〔1〕倍:通“背”,背弃。〔2〕恣(zì自):放纵,恣肆。《吕氏春秋·禁塞》:“夫无道者之恣行,幸矣。”〔3〕巧佞:用花言巧语谄媚人。〔4〕比周:结党营私。本书《法法》:“行邪者久而不革,则群臣比周。”〔5〕阿(ē婀):偏袒,庇护。与:同盟者,党与。《荀子·王霸》:“约结已定,虽睹利败,不欺其与。”〔6〕郭沫若校读为“将以此阿贵富,事便辟”。译从。阿,迎合。便辟:读为“便嬖(bì闭)”,君主亲近宠爱的小臣。〔7〕伐矜(jīn今):自夸骄傲。伐,自我夸耀。〔8〕衢:道路。

【译文】

作为君主而昏庸糊涂的,法令虽然由上面发出,但评定法令之可行与否的权力却在下面。如果违背上令以行威,就会放纵自己行私,百官安有不喜之理?况且法令虽然由上面发出,但评定其可行与否的权力却在下面,这样君主的权威就受到百姓牵制了。君主的权威受到百姓的牵制,而希望君主没有危险,就不可能了。法令发出而扣留的人无罪,这是教百姓不要尊敬君主。法令发出而不执行的人无罪,执行的人反而有罪,这都是教百姓不要听从君主。法令发出而评定法令之是否可行的权力在官吏,这是君主的权威分给了下面。增减法令的人无罪,这是教姓走上邪路。像这样,弄虚作假的奸人,就用此来达到私利而作交易;结党营私的人,就用此来庇护同党,联合同盟;贪图财利的人,就用此来收罗货物,聚集财宝;软弱无能的人,就用此来曲从富贵的人,侍奉君主左右的小臣;自夸骄矜的人,就用此来收买荣誉,成就名声。这样,法令一发出,就引导百姓走上五条邪路,而希望君主没有危险,臣子下民不作乱,是不可能的事。

菽粟不足, 〔1〕 末生不禁, 〔2〕 民必有饥饿之色,而工以雕文刻镂相稚也, 〔3〕 谓之逆。 〔4〕 布帛不足,衣服毋度, 〔5〕 民必有冻寒之伤,而女以美衣锦绣綦组相稚也, 〔6〕 谓之逆。万乘藏兵之国,卒不能野战应敌,社稷必有危亡之患,而士以毋分役相稚也,谓之逆。爵人不论能,禄人不论功,则士无为行制死节,而群臣必通外请谒, 〔7〕 取权道, 〔8〕 行事便辟,以贵富为荣华以相稚也,谓之逆。

【注释】

〔1〕菽粟:粮食。菽(shū叔),本为大豆,引申为豆类的总称。〔2〕末生:末业。此指“末事”,即下文的“雕文刻镂”“锦绣綦组”之类的奢侈品生产。〔3〕稚:意为骄傲。尹知章注:“稚,骄也。”下同。〔4〕逆:违背。此指违背法令。〔5〕度:限度。《国语·周语》:“用物过度,妨于财。”〔6〕綦:王念孙云,“綦当为‘纂’,字之误也”,形相似而误。“《汉书·景帝纪》并曰‘绵绣纂组,害女工者也’是其证。”〔7〕谒:请见,进见。〔8〕取:选取,采用。道:术。

【译文】

粮食不足,奢侈品的生产却不禁止,百姓必定有受饥饿的样子,而工匠还在以雕刻的花纹相互夸耀,这叫做违背法令。布帛不足,衣服却没有限度,百姓必定有受寒冷的伤害,而女工还在以制作华美的衣服、绣绵织带相互夸耀,这叫做违背法令。有万辆战车兵备充足的大国,士卒却不能上战场应付敌人,国家必定有危险被灭亡的祸患,而武士还在以没有服役的职分相互夸耀,这叫做违背法令。任官不讲究才能,赏赐不讲究功劳,武士们就不肯执行命令,不肯为国殉节,臣子们也一定交通外国请求接见,采用权术,讨好君主左右的小臣,以升官发财为光荣来相互夸耀,这叫做违背法令。

朝有经臣, 〔1〕 国有经俗,民有经产。何谓朝之经臣?察身能而受官,不诬于上; 〔2〕 谨于法令以治,不阿党;竭能尽力而不尚得,犯难离患而不辞死;受禄不过其功,服位不侈其能,不以毋实虚受者,朝之经臣也。何谓国之经俗?所好恶不违于上,所贵贱不逆于令,毋上拂之事, 〔3〕 毋下比之说, 〔4〕 毋侈泰之养, 〔5〕 毋逾等之服, 〔6〕 谨于乡里之行,而不逆于本朝之事者,国之经俗也。何谓民之经产?畜长树艺, 〔7〕 务时殖谷,力农垦草,禁止末事者,民之经产也。故曰:朝不贵经臣,则便辟得进, 〔8〕 毋功虚取,奸邪得行,毋能上通。国不服经俗,则臣下不顺,而上令难行。民不务经产,则仓廪空虚,财用不足。便辟得进,毋功虚取,奸邪得行,毋能上通,则大臣不和。臣下不顺,上令难行,则应难不捷。仓廪空虚,财用不足,则国毋以固守。三者见一焉,则敌国制之矣。

【注释】

〔1〕经:正常,规范。尹知章注:“经,常也。”〔2〕诬:以无为有,意谓假冒。尹知章注:“无能受官,谓之诬上。”〔3〕拂(fú弗):违背。《礼记·大学》:“是谓拂人之性。”〔4〕比(bǐ彼):勾结。《论语·为政》:“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5〕侈泰:奢侈。《韩非子·解老》:“多费之谓侈。”泰,过分。〔6〕服:服饰。〔7〕畜长:饲养牲畜。尹知章注:“畜长,谓畜产也。”树艺:种植。《孟子·滕文公上》:“树艺五谷。”〔8〕便辟:善于逢迎谄媚。《论语·季氏》:“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

【译文】

朝廷要有正经的臣子,国家要有正经的风俗,百姓要有正常的生产。什么叫做朝廷的正经臣子呢?根据自身的才能接受官职,不在君主面前冒充有才能;谨慎地依照法令治理国家,不偏袒私人的党羽;自己竭尽能力而不追求私利,国家遭受危难就不惜牺牲生命;接受俸禄不超过自己的功劳,接受官职不超过自己的才能,不凭空白白地领受君主赐赏的,这就是朝廷的正经臣子。什么叫做国家的正经风俗呢?百姓喜好的和厌恶的,不违背君主的要求;百姓看重的和看轻的,不违背法令的规定;不做违上的事,不说结党的话,不过奢侈的生活,不穿越级的衣服,谨慎地在乡里行事,没有背叛朝廷的事情的,是国家的正经风俗。什么叫做百姓的正常生产呢?养好牲畜,搞好种植,抓紧农时,增产粮食,努力发展农业,开垦荒地,禁止奢侈品的生产,这就是百姓的正常生产。所以说:朝廷不重用正经的臣子,那些善于逢迎谄媚的小人便能往上爬,没有功劳的人便能白白地领受爵禄,邪恶的奸臣便能为所欲为,无能的人便能得到君主的重用。国家不推广正经的风俗,臣子和下民就不顺服,君主的法令就难以推行。百姓不进行正常的生产,国家的粮仓就会空虚,财用就会不足。善于逢迎谄媚的小人能够往上爬,没有功劳的人能够白白地领受爵禄,邪恶的奸臣能够为所欲为,无能的人能够得到君主的重用,大臣们就不协调。臣子下民不顺服,君主的法令难以推行,国家就不能顺利地应付危难。国家的粮仓空虚,财用不足,国家就不能固守。这三种情况中只要有一种,国家就会被敌国控制。

故国不虚重,兵不虚胜,民不虚用,令不虚行。凡国之重也,必待兵之胜也,而国乃重。凡兵之胜也,必待民之用也,而兵乃胜。凡民之用也,必待令之行也,而民乃用。凡令之行也,必待近者之胜也, 〔1〕 而令乃行。故禁不胜于亲贵,罚不行于便辟,法禁不诛于严重,而害于疏远,庆赏不施于卑贱二三, 〔2〕 而求令之必行,不可得也。能不通于官,受禄赏不当于功,号令逆于民心,动静诡于时变, 〔3〕 有功不必赏,有罪不必诛,令焉不必行,禁焉不必止,在上位无以使下,而求民之必用,不可得也。将帅不严威,民心不专一,陈士不死制, 〔4〕 卒士不轻敌, 〔5〕 而求兵之必胜,不可得也。内守不能完,外攻不能服,野战不能制敌,侵伐不能威四邻,而求国之重,不可得也。德不加于弱小,威不信于强大, 〔6〕 征伐不能服天下,而求霸诸侯,不可得也。威有与两立, 〔7〕 兵有与分争,德不能怀远国, 〔8〕 令不能一诸侯,而求王天下,不可得也。

【注释】

〔1〕胜:制服。《孙子·谋攻》:“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2〕二三:宋本无“二三”两字。注家以为“庆赏不施于卑贱”下当有脱句,但不能确考。译文从宋本而删“二三”二字。〔3〕诡:违反。《吕氏春秋·淫辞》:“言行相诡,不祥莫大焉。”〔4〕陈:“阵”的古字。阵,阵地。制:此指军令。〔5〕轻敌:轻视敌人。此指不怕敌人,敢于迎战。〔6〕信:通“伸”。伸展,延伸。〔7〕两立:并立。尹知章注:“下亦有立威者。”〔8〕怀:安抚。《左传·僖公七年》:“怀远以德。”

【译文】

所以国家是不会凭空能强大的,军队是不会凭空能取得胜利的,姓不是凭空能起作用的,法令是不会凭空能施行的。大凡国家要强大,必须等待军队取得胜利,国家才能强大。大凡军队要取得胜利,必须等待百姓起作用,军队才能取得胜利。大凡百姓能起作用,必须等待法令的施行,百姓才能起作用。大凡法令能施行,必须等待法令制服亲近君主的人,法令才能施行。所以禁律不能制服君主的亲戚贵族,刑罚不能施行到君主的左右小臣,法令禁律不是诛杀罪行严重的人,而是损害君主疏远的人,庆贺赏赐不施行到卑贱的人,却希望法令得到坚决地施行,这是不可能的。有才能的人不能做官,受到赏赐的人与他的功劳不相称,号令背离百姓的心愿,举措政策违反时代的发展,有功的不坚决赏赐,有罪的不坚决惩罚,有令不坚决执行,有禁不坚决停止,在上位的君主不能差使臣下,却希望百姓能坚定地起作用,这是不可能的。将帅不威严,军心不一致,阵地上的战士不肯死于军令,士兵没有不怕敌人的气概,却希望军队必胜,这是不可能的。国内的守卫不能保证国土完整,国外的攻伐不能保证敌国屈服,战场上的战斗不能制服敌军,攻战不能威震四方邻国,却希望国家的强大,这是不可能的。恩德不能施加到弱小国家,威势不能伸展到强大国家,征战不能使天下各国顺服,却希望称霸于诸侯,这是不可能的。论威势有能与自己不分上下的,论兵力有能与自己相互抗衡的,恩德不能安抚远方国家,号令不能统一诸侯,却希望称王天下,这是不可能的。

地大国富,人众兵强,此霸王之本也,然而与危亡为邻矣。天道之数, 〔1〕 人心之变。天道之数,至则反, 〔2〕 盛则衰;人心之变,有余则骄, 〔3〕 骄则缓怠。夫骄者,骄诸侯,骄诸侯者, 〔4〕 诸侯失于外;缓怠者,民乱于内。诸侯失于外,民乱于内,天道也,此危亡之时也。若夫地虽大,而不并兼,不攘夺;人虽众,不缓怠,不傲下;国虽富,不侈泰,不纵欲;兵虽强,不轻侮诸侯,动众用兵必为天下政理, 〔5〕 此正天下之本而霸王之主也。

【注释】

〔1〕数:自然之理。《荀子·富国》:“万物同宇而异体,无宜而有用为人,数也。”〔2〕至:极,顶点。〔3〕有余:盈余,富足。与“不足”相对。尹知章注:“不足者必谦。”〔4〕陶鸿庆云:“‘骄诸侯骄诸侯者’七字,当为衍文,此承上文言之”,“今本涉上下文而误重耳”。译文从之。〔5〕安井衡云:“‘理’下文作‘治’,此作‘理’者,唐人避讳,而后儒未订也。”

【译文】

土地广大,国家富足,人口众多,兵力强盛,这虽然是称霸称王的根本,然而也就同危亡接近了。这是天道的发展规律,人心的变化情况。天道的发展规律是,到了极点就要走向反面,发展到极盛就走向衰亡;人心的变化情况是,富足就会骄傲,骄傲就会松弛懈怠。如果骄傲,在国外就失掉了诸侯的支持;如果松弛懈怠,在国内百姓就造反作乱。在国外失掉了诸侯的支持,在国内百姓造反作乱,这正是天道的表现,这正是危亡的时候。如果土地虽然广大,但不搞兼并,不搞掠夺;人口虽然众多,但不松弛懈怠,不傲视臣下,国家虽然富足,但不奢侈浪费,不放纵私欲;兵力虽然强盛,但不轻视欺侮诸侯,兴师动众必定是为了把天下的政事治理好,这是匡正天下的根本,称王称霸的基础。

凡先王治国之器三,攻而毁之者六。明王能胜其攻,故不益于三者,而自有国正天下;乱王不能胜其攻,故亦不损于三者,而自有天下而亡。三器者何也?曰:号令也,斧钺也, 〔1〕 禄赏也。六攻者何也?曰:亲也,贵也,货也,色也,巧佞也,玩好也。三器之用何也?曰:非号令毋以使下,非斧钺毋以威众,非禄赏毋以劝民。六攻之败何也?曰:虽不听,而可以得存者;虽犯禁,而可以得免者;虽毋功,而可以得富者。凡国有不听而可以得存者,则号令不足以使下;有犯禁而可以得免者,则斧钺不足以威众;有毋功而可以得富者,则禄赏不足以劝民。号令不足以使下,斧钺不足以威众,禄赏不足以劝民,若此则民毋为自用。民毋为自用则战不胜,战不胜而守不固,守不固则敌国制之矣。然则先王将若之何?曰:不为六者变更于号令,不为六者疑错于斧钺, 〔2〕 不为六者益损于禄赏。若此则远近一心,远近一心则众寡同力,众寡同力则战可以必胜,而守可以必固。非以并兼攘夺也,以为天下政治也,此正天下之道也。

【注释】

〔1〕斧钺:兵器,刑具。借指刑罚。钺(yuè越),大斧,古代的兵器。〔2〕疑:怀疑。错:停止。《史记·张仪列传》:“则秦魏之交可错矣。”

【译文】

先代君主治国的工具有三个,进攻并毁灭国家的原因有六个。圣明君主能够战胜六个进攻,所以治国的工具虽然不超过三个,却能保有国家并匡正天下;昏乱君主不能战胜六个进攻,所以治国的工具虽然也不少于三个,却据有国家而走向灭亡。三个工具是什么呢?是:号令、刑罚、禄赏。六个进攻是什么呢?是:亲戚、权贵、财货、女色、阿谀奉承的人、可玩赏的器物。三个工具的作用是什么呢?是:不用号令就不能差使臣下,不用刑罚就不能威慑众人,不用禄赏就不能勉励百姓。六个进攻的破坏性是什么呢?是:虽然不听从号令,却可以平安无事;虽然触犯禁律,却可以得到赦免;虽然没有功劳,却可以得到富贵。凡国家有不听从号令却可以平安无事的,那么号令就不能差使臣下;有触犯禁律却得到赦免的,那么刑罚就不能威慑众人;有没有功劳都可以得到富贵,那么禄赏就不能勉励百姓。号令不能差使臣下,刑罚不能威慑众人,禄赏不能勉励百姓,像这样,百姓就不肯为君主尽力了。百姓不肯为君主尽力,那么攻战就不能取得胜利;攻战不能取得胜利,那么守卫就不坚固;守卫不坚固,那么敌国就能制服他了。那么,先代的君主是怎么办的呢?那是:不为六个原因而改变号令,不为六个原因而怀疑或停用刑罚,不为六个原因而增减禄赏。做到这样,远近的人就能同心同德;远近的人能同心同德,那么无论人多或是人少都能齐心协力;无论人多或是人少都能齐心协力攻战就可以必胜,守卫就可以必固。这不是为了兼并或掠夺,而是为了把天下的政事治理好,这就是匡正天下的准则。 xvBmgxYMzCvIESfZJdJN/745o3inWdNW+JaPfDdbsFaqbx1k1egHG1Y6aX6b7b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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