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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其实,苗若婷的猜测一点也没错,她历来聪明,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妻子。自己的枕边人有了异动,最先感知的必是另一半。这点,谁也隐瞒不了。

霍利自己也没想到,只是一次出差,在火车上遇到的一个女子竟然不依不饶地给自己打电话,且在电话里又不依不饶地诉说衷肠,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在电话里聊了几天之后,女子甚至丢了自己的工作,心甘情愿地跑到这边来,一心想跟霍利天长地久。

这时候的霍利才开始了后怕。他甚至开始后悔,当初怎么就骗人家说自己是单身呢?这下子,人家扑了来,单身正自由,而自己却有一个心细如发聪明无比的妻子,他生怕自己有这点风吹草动让洞若观火的苗若婷发现,所以尽量找借口拖延,他也想过早早解决那个女子,可不料,女子实在是痴心地可以,一心只想跟他好,敞开自己心扉的同时还敞开了自己的身体,她娇小的身体似乎带着引力,吸引着霍利迷了方向,就那么跟着女子一起飞,一起死,再一起重生。

重生完了,霍利才意识到,大错已然酿成。或许男人就是如此,总是先做错,然后才意识到错。可让他感觉棘手的是,女子更加不舍得他,每日不仅是电话,短信,还在他公司附近租了房子,每天煲汤,做饭,贤惠得像个小媳妇。

老婆永远是这世界上鼻子最灵敏的动物。霍利的变化自然逃不过苗若婷的眼睛,再怎么说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她知道男人善变的永远是心,女人善变的仅仅是脸,女人变脸就像六月变天,有晴有阴并不可怕,反正总有晴朗的那天,但男人变心是件很可怕的事,心若飞了,就像人还在,那也只是一堆空骨架。

要一副空皮囊在身边相伴,无异于将自己安枕于坟墓。只有肉体没有灵魂的身体,之于情人或许尚能接受,之于妻子却是一种耻辱。

回到家里,苗若婷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就觉得一切都毫无生机,随手为自己下的面坨成坨,分不开了,便让她觉得有些乏味,索性不吃,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怎么办?她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如果霍利真的跟大哥一样,出了轨,自己是否会跟大嫂一样忍受吞声?虽然自己跟大嫂的情况完全不同,有工作,有一定的社交圈子,但之于婚姻,这些对女人来说又算什么呢?哪个女人期望的不是婚姻的天长地久?哪个女人想要的不是一份安稳的生活?就算自己再倔强再有个性,毕竟是婚姻中人,说离真的那么容易吗?

越想越乱,索性,将面倒进马桶,面被水流卷下去的那刻,苗若婷突然在脑海中涌出一个念头:为什么不弄清楚?为什么不问清楚?就算背叛,也绝对不允许对方把自己当瞎子当聋子!这样一想,便不顾夜深人静,披了衣服冲出门外去。

出了门,苗若婷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分左右,她不知道霍利人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只好一个人在街上晃荡着,徘徊着。秋风乍起时,浑身冷到打颤,可她却觉得心里有一股火,不停地往外蹿,生怕一个捂不住,火苗便会将整条街道燃烧成灰烬!她气,气霍家兄弟如此不争气,大的不像大的,小的不像小的,个个沾花惹草;她恨,恨一向自恃清高的自己怎就挑来选去,落得这么一个丈夫;她还有些迷惘,无论怎样,婚姻不是恋爱,大不了一拍两散,拍拍屁股转身走掉,归还你的碧海,成全我的蓝天。

女人赌爱情,赌婚姻,其实就是在下赌一个男人,输赢成败,靠智慧,也靠运气 。苗若婷始终不肯承认自己已然失败,她甚至跟许慕芸一样,很傻很天真地认为,只要不捉奸在床,对方只要回家,或许一切还有转机。可真是这样吗?转念一想,兀自笑了,笑着笑着,眼睛就溢满了晶莹。

为什么所有背叛的版本中,只要是男人出了轨,先妥协的总是女人? 所谓的婚内牺牲,是让我们牺牲自己的小个性换得幸福,而不是牺牲自己的尊严换得耻辱。尊严告诉我们,可以牺牲,但绝对不出丑。 如果一切当真发生,自己会妥协吗?这个问题涌上苗若婷的心头时,她又冷冷地笑,孤单行走在暗夜里的寂廖女子,显得如此无奈。她觉得, 婚姻就像一台生活必备的冰箱,本意是想保鲜爱情,结果却把它放凉了。 爱情一凉,心也冷了,想要继续,怕难。

苗若婷伸手抚一下自己的双臂,依然纤细,再抚一把自己的脸蛋,还是那么光滑,青春的尾巴还不曾溜走,且没有孩子拖累,这样的女人如果离了婚,会不会依然有市场?

如此一想,苗若婷哭笑不得地赶紧摇头。想什么呢?自己一天之内有了这么多次离婚的念头。可不想行吗?远游的男人还没回来,不知此时在哪个温柔乡里流浪,不知在他乐不思蜀的时候,是否想过彼此间一起经历的那些过往?一个男人,再没有良心,可总还是有记忆的吧?如果连甘苦与共的记忆都忘掉了,女人是不是应该立即丢掉他呢?

起风了。心头依然沸腾着,暴躁的热。

苗若婷突然转了方向,她想回家等待霍利,今夜,一定要将问题弄明白。

刚走出没几步,便听到身后有一对男女的叫嚷声,女人是一腔东北口音,带着哭泣,很委屈的样子在追问着:“我为什么不能去你家?你不希望我见见你父母吗?你不想我们两个早点结婚吗?”

男人急切地把女人往后拉扯:“小昔,你现在不能去我们家,我父母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就算要让他们知道,也得等到天亮吧?是不是?你听话,回去睡觉,我明天再去看你,好不好?”

“不好!”女声突然尖锐起来:“我们都要结婚了,就算我住到你们家去,那又怎么样?”

男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小昔,别胡闹了,这人深夜静的,让楼上的邻居听到多不好,你今天真是太任性了,你不该偷偷跟踪我到这里来,你再这样闹下去,我可真生气了。”

“你生气?那我岂不更委屈?我为了你别说家人,连工作都不要了,千里迢迢跑到这个小城市来,你说,我容易吗?来了这么久,你竟然连你的家门都不让我进!我不就是想尽一下儿媳妇的孝道吗?我的一番好心你竟然不理解,还这样冤枉人,有你这样的男人吗?呜呜……”女人的哭声很悠长,她的话一字不落地让马路对面的苗若婷听了个清清楚楚。

而男人的声音,苗若婷就算闭上眼睛,不,瞎了眼睛,也能听出来,不是霍利,还会是谁?突然记起前两天在商场遭遇小三来袭的大嫂许慕芸,当初许慕芸二话不说扑上去痛打小三儿时,她在心里还耻笑过对方鲁莽,不理智。如今这一切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突然也有了打人的冲动!

三步并做两步,穿越马路,仿佛从天而降一般,苗若婷冷着一张脸出现在霍利跟那个女人面前。三人相见,宛如三个剑客,人人心中一把剑,所不同的是,苗若婷想杀的是两个人,而霍利想杀的是自己。 ZBtGCXhtL4Fs3LL6MQxxSzOgPYtSF8Yl8XM77T2y+OTO3QTLdZEZXhyYD4lDfwZ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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