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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3.入伍的波折

1959年12月的一天,一辆“解放牌”汽车,满载着已经进入参加体检行列的应征入伍的青年,从苏家小市场出发了。汽车后面,有一个圆圆的脸庞、个子不高的青年,正紧跟着车尾着急地奔跑着,生怕被车子甩远。

这个青年人就是雷锋。

1959年11月,辽阳县兵役局的人来到雷锋所在的焦化厂征兵。12月3日,矿山党总支书记向青年们做了征兵动员报告。从那一刻起,雷锋的内心就再也没有平静过。

他没有忘记,刚解放的时候,在家乡,他就曾经提出过参加人民解放军的要求。可是那时候,部队嫌他年纪小,没有接受他的请求。现在他已经20岁了,年龄早就够了。

当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手握钢枪,保卫祖国的美丽江山,保卫我们的红色政权,这不仅是一种无限的光荣,也是每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青年应尽的义务。雷锋这样反复地想着,整夜整夜地难以入睡。

当然,他也想到了,自己所在的这座新建的工厂,眼看就要投入生产,一旦离开,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呢!最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以前我是个孤苦伶仃的穷孩子,现在我已经是国家的主人,应该积极报名当兵去!

那时候正是北方的隆冬时节,外边下着大雪。规定早上8点开始报名,雷锋在凌晨3点钟就起床穿衣,早早地跑到办公室。

他想争取报头一名。他以为,报名越早,越容易被批准。晚了,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团总支书记开了门,一见是雷锋,就苦笑着说:“三更半夜不睡觉,你这是在折腾什么呀?”

“我……李书记,我来报名参军呀!”

“那也不能这么着急呀!”团总支书记把他叫进屋子,故意问道,“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当兵?”

“道理很简单呢,我是穷苦孩子出身,吃过旧社会的无数苦头;是毛主席、共产党救了我,让我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李书记,你不是常常教导我们说,这幸福生活来得不容易吗?受过苦的人,谁不想亲自去保卫它!亲自为祖国、为毛主席和党中央站岗放哨?”

团总支书记点点头说:“说得很好嘛!这种朴素的感情是对的,是真挚的!”

雷锋一听,高兴地说:“这么说,李书记,您同意了?”

“不过,雷锋同志,我必须明白地告诉你,组织上支持你报名参军,可是……”李书记说,“你个子不高,身体也并不壮实,你知道,当兵入伍是要经过严格的体检的,我可不敢保证检查能够合格哟。”

雷锋说:“只要厂里同意,我才不怕检查呢,小个子当兵,打仗才灵活哪!”

回到宿舍后,雷锋激动不已,一口气写出了一封足足有1100字的入伍申请书,马不停蹄地交给了厂领导,并且在入伍申请书上写下了“我坚决要求参军”的豪言。

然而,经过体格检查站检查后,焦化厂接到入伍通知书的只有4个人,其中并没有雷锋。

这天,领导干部和工人们专门开了欢送会,欢送入伍人员去辽阳市集中复查。于是,就发生了前面说到的,雷锋跟在车子后面追赶而去的那一幕。

团总支书记深深懂得雷锋要求参军的迫切心情。考虑再三,他最后只好答应雷锋,再和辽阳市人民武装部联系一下。雷锋步行到了辽阳市人民武装部之后,武装部的余副政委接见了他。

雷锋十分恳切地向部队首长诉说了自己的经历和想要参军的理由。余副政委看着这个朝气蓬勃的小伙子,先就有了几分喜欢,可是估摸着他那比较矮小的身材达不到入伍标准,就安慰他说:“小伙子,不要着急,你还是先到体检站去检查检查体格再说吧。”从余副政委的话里,雷锋感到了一线希望。他激动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就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泪花,一溜烟似的奔向辽阳县小屯体格检查站。在体检处量身高时,雷锋悄悄地踮起了脚尖。不料,这个举动被体检员发现了,体检员笑着说:“同志,弄虚作假可不行哦!”

雷锋只好不情愿地站直。标尺固定,再看指数,只听体检员高声报出:“身高一米五四。”这个数字显然不那么理想。雷锋赶紧强调说:“同志,别看我个头小,我当过拖拉机手、推土机手,浑身都是劲儿!”

体检员笑了笑,没有吱声,继续检查下一个项目。

开始称体重了。雷锋憋足了劲,将身子用力往下压,结果也只“压”到了47公斤。

“怎么样,医生,我的体重还可以吧?”雷锋故作自信地问道。

“够呛,连50公斤都没到呢!”

“那是因为我没吃早饭就跑来了,要是吃饱饭,肯定可以远远地超过50公斤!”

体检员忍不住笑出了声:“真有你的!吃一顿饭能增加3公斤体重,那不成了饭桶了吗?”

最后,体检员安慰他说:“你的身高,算是勉强达到了国家规定的最低标准,可是体重呢,实在不够条件哟。这个,我们都爱莫能助呀!”

雷锋有点儿慌了,好一阵子都说不出话来。这可怎么办呢?难道自己美好的愿望就要“卡”在几公斤体重上了吗?突然,他看见体检员正拿着钢笔,准备往体格检查表上填写检查结果,就连忙上前,几乎是央求般地说:“医生,您就给我写50公斤吧。您放心,过几天我肯定能补上。当了兵,我一定会好好锻炼身体。”

可是,医生只能善意地笑笑,让他进行下一个项目:外科检查。

雷锋按照医生的要求,脱下了内衣。医生一眼就发现了雷锋的脊背上有一片疤痕。医生问道:“你什么时候生过疮吗?脊背上怎么留下了这么大的疤痕?”

提起疮疤,雷锋的心头立刻涌上一阵酸楚,眼泪随即夺眶而出。

他告诉医生:“医生,您不知道,这疤不是生疮生的,是旧社会地主恶霸在我身上刻下的仇恨哪。正是为了让人们永远不再受这样的苦,我才坚决要求参军入伍的!医生,您会明白我的心情吧?”

“同志,我十分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很支持你光荣参军。”医生想了想,就指点雷锋说,“我建议你去找人民武装部首长同志谈谈,也许,他们会根据你的具体情况,同意你的请求的。”

“谢谢医生,您太好了!”雷锋给医生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于是,雷锋再次赶到人民武装部,向一位征兵助理员讲述了自己的情况,最后恳求说:“批准我当兵吧!我一定会做一个好战士的。”

征兵助理员说:“雷锋同志,你的经历我们已经了解了一些。不过,兵役工作是要按条件办事,你条件不够也不能勉强。建设祖国、保卫祖国,岗位不同,但都一样光荣和重要。我想,这个道理你是懂得的。”

“这么说,我参不了军了?”雷锋着急地问道。

“不,现在还没有结果。你回去等通知吧。”

雷锋一听要自己回去“等通知”,就以为是批准了,便高兴得差一点儿跳起来。他说:“我先回厂生产。等你们的好消息。你们可要快点儿通知我呀!”征兵助理员对他笑了笑,目送他离开了武装部。

一个月后,一辆火车慢慢驶进了辽宁营口车站。站台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部队首长和老战士们用最热烈的掌声和口号声,迎接了一批光荣入伍的新战友。

雷锋,就是这批新战士中的一个。他美好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在“欢迎新战友入伍大会”开过的当天夜里,雷锋在日记里这么写道:“这天是我永远不能忘记的日子,这天是我最大的荣幸和光荣的日子。我走上了新的战斗岗位,穿上了黄军服,光荣地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我好几年来的愿望在今天已实现了,真感到万分的高兴和喜悦,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PoeNohCcScKwa43c5yzI7bH3hvZM5mQClIyCba5OXAShcqRN7h05J7hl7kqlCyJ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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