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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元老霍光

“草根皇帝”汉宣帝在“民间大学”修炼多年,他时来运转地登上皇帝的宝座后,按照先皇遗留下来的惯例来了个祭祀宗庙。整个过程里,大将军霍光骑着高贵的汗血宝马与汉宣帝“并驾齐驱”,成了贴身“护皇使者”。

这样的场面盛大庄严,众人无不称赞,唯有坐在舆中的汉宣帝非但没有体会到登基的美好感觉,反而深深地体会到了这样一个关键词:如芒在背。(《汉书·霍光传》:“宣帝始立,谒见高庙,大将军光从骖乘。上内严惮之,若有芒刺在背。”)

霍光,字子孟,河东平阳(今山西省临汾市)人,他是著名将领霍去病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他的父亲霍仲孺先在平阳侯曹襄府中为官吏,与平阳侯的侍女卫少儿私通生下了霍去病,后来又娶妻生下了霍光。再后来霍去病在京城发迹任将军后,才知道他的亲身父亲霍仲孺。

汉武帝元朔四年(前119),二十一岁的霍去病以骠骑将军之职率兵出击匈奴,路过河东时开了个“小差”,父子俩正式相认,霍去病为其父购买了大片田地房产及奴婢。当时,霍光仅十多岁,一下子由“贫寒窘迫”变成了锦衣玉食,当真是时来运转。

随后,霍去病得胜回京时,又将“小弟弟”霍光带至京都长安,把他安置在自己帐下任郎官,后升为诸曹侍中,参谋军事。两年后,霍去病去世,霍光做了汉武帝的奉车都尉,享受光禄大夫待遇,负责保卫汉武帝的安全。所谓“出则奉车,入侍左右”。在跟随汉武帝时期,他谨慎小心,受到汉武帝的极大信任。同时,他也从错综复杂的宫廷斗争中得到锻炼,为以后主持政务奠定了基础。

都说伴君如伴虎,但霍光在朝中为官二十余年,居然没有任何过失,可见霍光为官之精到。再加上霍光多多少少和卫子夫沾亲带故,“巫蛊门”致使太子刘据和卫皇后双双毙命,在朝廷的“一片漆黑”中,霍光好歹也算是自己人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汉武帝首先想到的就是霍光。

此时汉武帝早已把刘弗陵立为接班人,但没有向天下人公开,于是他画了一幅画送给霍光。用一句话来概括这幅画就是:成王坐在周公的背上朝见天下诸侯。

其实汉武帝是“醉翁之意不在画,在乎画中喻义也”。这幅画是什么意思呢?周武王临终时,儿子成王还很小,周武王就将成王托付给他的弟弟周公姬旦。现在汉武帝送这幅画给霍光,就是要他效仿周公,辅佐少主刘弗陵。

出乎汉武帝意料的是,画送给霍光后,便如牛泥入海,没了音讯。是霍光没有看懂还是另有隐情?

答案随后揭晓,后元二年(前87),汉武帝病危,霍光泪流满面地问道:“陛下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可以立谁为太子继承皇位呢?”

汉武帝道:“你难道不知道我送你那幅画的意思吗?”

霍光自接到画后就知道了汉武帝的意思,只是他一直做事谨慎,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乱说。此时见汉武帝问,他仍然装糊涂地说:“臣很愚钝,请陛下明示。”

汉武帝道:“朕决定立刘弗陵为太子继承我的位置,你要承担周公的责任,辅佐少主的事就交给你了。”

霍光推托道:“臣才短识浅,还是金日磾更适合些。”

金日磾当时就在场,连忙跪在地上说:“我的祖上不是汉人,还是霍光更合适些。”

汉武帝毅然道:“辅佐幼主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就这样,霍光和金日磾同时被列为辅政大臣。

后元二年(前87)二月十四日,70岁的汉武帝死后,霍光作为首辅大臣,充分显示其办事能力的老到和干练,手持宝剑,亲自把只有八岁的刘弗陵“请”上了皇帝的宝座,但见他的宝剑剑光闪闪,寒气逼人,剑光寒气笼罩下的是朝中文武百官的臣服。刘弗陵便是汉昭帝。

随后,因为汉昭帝刘弗陵年龄太小,朝政一直被霍光所把控。而汉昭帝病逝后,霍光力扶草根皇帝汉宣帝刘病已继位,其实当然也有私心,便于掌控。

而本着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原则,上任后的汉宣帝马上对朝中官员进行了人事变动。他重用了两个人。

汉宣帝首先重用的人是一个老头——一个不折不扣的糟老头。他的名字叫蔡义。蔡义老到了什么程度了呢?如果按古人的“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七十古稀,八十九十耄耋,一百期颐”来看,蔡义则是属于典型的“耄耋”——已年过八旬。

但汉宣帝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姜还是老的辣。此时,正好老丞相杨敞没来由地就病故了,汉宣帝二话不说,就把蔡义提升为丞相,接着又封他为阳午侯。总之一句话,蔡义立马成了朝中的栋梁之材。

汉宣帝其次重用的人是一个年轻人。年轻到了什么程度呢?用一句话来说就是还处在“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阶段,但汉宣帝却不管这一套,立马晋升青年俊杰左冯翊田广明为御史大夫。

也正是因为这样,有人为霍光鸣不平了。这个空缺的丞相之位,再怎么轮也轮不到蔡义这个离“一百期颐”不远的糟老头来坐啊?难道我堂堂大汉就没有人才了吗?

众人有疑问很正常,但汉宣帝却很清楚,他之所以重用一老一少的蔡义和田广明,是想打压朝中实权在握的“一把手”霍光。

要知道自从托孤五人组在汉昭帝时上演“内耗”战、导致上官父子被诛后,霍光实际上已成为朝中的“摄政王”,一切大权都掌握在他手里。而刚刚上任的汉宣帝自然对这个三朝元老“敢怒不敢言”,但又不甘心这样一直做霍光这朵“花魁”的“绿叶”,于是,搬出了比霍光年龄更大、资格更老的蔡义来做“探测仪”,想试试霍光的反应。

事实证明,霍光就是霍光,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自然非等闲之辈。面对汉宣帝的“投石问路”,他显得从容而淡定,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反而笑着这样对众人说:“蔡义精通‘四书’‘五经’,而且还是先帝的老师,这样的人才难道不配当丞相吗?”而面对小毛孩田广明,他没有不屑一顾,而是谦逊地道:“时代在进步,现在各部门各单位都重视后备人才,田广明的上任说明我们国家后继有人啊!”

眼看立了一老一少,霍光不为所动,汉宣帝还想再立一“老”——立结发妻子许平君为皇后。

当年“巫蛊门”,皇太子刘据全家被杀,当时尚在襁褓中的汉宣帝刘询被囚禁于监狱中。在这个危难之际,一个叫张贺的人挺身而出。他曾经在太子府上当过“保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曾对刘询悉心照顾,使得这颗“皇种”得以保留下来。

光阴荏苒,转眼间刘询已长成翩翩少年。俗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老好人”张贺开始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劳起来。他本想把他弟弟张安世的女儿许配给刘询,却遭到张安世断然拒绝。他认为,刘询虽为汉武帝的曾孙,但此时只是庶民一个,根本不配娶他女儿。

“内部联亲”计划失败后,张贺把目标转向了另一个人——许广汉身上。

许广汉原本是汉武帝的贴身卫士。有一次,也许是心血来潮,他拿了别人的马鞍放到自己的马背上,结果因“从驾而盗”罪被判死刑,后来动用了大量的关系才改判为宫刑。待到汉昭帝在位时,上官安联合燕王刘旦、鄂邑长公主等人谋反。东窗事发后,霍光派许广汉为“钦差大臣”到上官安府中搜查证据,这件事如果办好了,许广汉将“前途无量”。然而,许广汉却辜负了霍光的期望,因为办事不力,被判三年有期徒刑。

许广汉的命运是悲惨的,他的女儿许平君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十四岁时就许配给欧侯氏为“童养媳”,然而,还没等她成人,丈夫便来了个“病逝”。也正是因为这样,原本就落魄的许广汉正在为“闺女未嫁夫先死”发愁时,听说张贺为皇曾孙来提亲,当即拍着胸脯就答应了下来。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就被老婆泼的一盆冷水给浇熄:“我曾为女儿卜卦,说女儿将会大富大贵。皇曾孙是叛逆之后,若把女儿嫁给他,我们还能有什么指望吗?”

“生活就像是潮水,时涨时消。当你迎向它的时候,它悄然而退;当你离开它时,它又悄无声息地扑了上来。世事难料,贫富难定,一切随缘吧。”许广汉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一向“妻管严”的他这回竟然强硬了一回,执意让女儿嫁给了这位落魄皇孙。

“只羡鸳鸯不羡仙”,婚后小两口两情相悦,琴瑟相和,羡煞不少人。也正是因为这层患难的关系,当落魄皇孙时来运转登上皇位后,许平君便成了皇后的不二人选。

然而,这只是汉宣帝一厢情愿的想法,要想立许平君为皇后还得经过“摄政王”霍光的同意。

而霍光此时心目中的皇后候选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小女儿霍成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霍光这样做也是出于巩固自身地位考虑的。

一场PK大战即将上演。汉宣帝也不含糊,他对身边的侍者说:“朕当年寒微时的佩剑在哪里,去为朕取来。”

众臣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汉宣帝这是表明自己不弃糟糠之意。于是,大家争先恐后地上疏请求册立许氏为皇后,场面甚为壮观。汉宣帝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故意推托了几次,最后假装勉为其难地册立许平君为皇后。

这一回合的较量,因为汉宣帝先发制人,而且使用的是暗招子——“化骨绵掌”,霍光猝不及防,还来不及出招就败下阵来。眼看生米已煮成熟饭,他心里虽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选择了沉默。

沉默算是默认,但沉默也是爆发的前奏。果然,当汉宣帝想得寸进尺地再立许平君的父亲许广汉为侯王时,霍光选择了“爆发”,他站出来,坚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不同意。搬出来的理由是汉高祖刘邦的经典语录:“非刘氏宗亲不得封王,非有功之臣不得封侯。”补充理由是:“许广汉已经是个废物(和司马迁的遭遇一样,受过宫刑),这个侯爷他当不合适啊!”

由于霍光的阻挠,汉宣帝不敢“霸王硬上弓”,做出让步,封许广汉为“昌成君”了事。

按理说事情到此可以暂告一个段落了,然而,通过这两件事一闹,霍光不干了,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对汉宣帝上了一道菜,一道口味很地道的菜——炒鱿鱼。

接到霍光的辞职申请,汉宣帝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是吃惊,第三反应是心惊。震惊是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霍光会主动要求辞职;吃惊是因为他也被霍光打了个措手不及,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心惊是因为他的心里被一种叫恐惧的东西所占满。对于雄心勃勃的汉宣帝来说,霍光的主动“让贤”本来是再好不过的事了,然而,他也明白霍光这是对他这个“草根皇帝”做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举,目的同样是以退为进的“投石问路”。刚上任的他,皇位都还没有坐热,如果没有霍光做后盾,只怕离“废帝”的日子不远了。

于是,汉宣帝马上召开了一次“庆功会”,霍光作为首要功臣增添食邑一万七千户,车骑将军张安世食邑一万户;此外,列侯填充食邑十人,新封侯五人,赐爵关内侯八人。总之一句话,老一辈执权者皆大欢喜。

非但如此,汉宣帝为了稳住霍光的心,还给他吃了这样一颗“定心丸”——凡事先“请示”霍光,然后再呈上来。说白了,就是大臣有事要向皇帝汇报,必须先到霍光那里拿张“通行证”,方有上疏的机会。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汉宣帝用这样自我“牺牲”的办法成功地“稳”住了霍光,暂时稳住了内政。 0VW7QnoTwGof8IHghhdvukCYq/6LYU3muadLhRosLnhv8p0npQdROF0Zc4Pj+09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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