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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相如:凤求凰

司马相如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位很有名气的才子,他被班固、刘勰称为“辞宗”,被林文轩、王应麟、王世贞等学者称为“赋圣”。同时,他出使西南夷,将西南夷民族团结统一于大汉疆域,被称为“安边功臣”,名垂青史。特别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演绎的“凤求凰”经典爱情被誉为“世界十大经典爱情之首”,闻名中外。

司马相如,字长卿,蜀郡成都人,年少时喜爱读书与剑术,因为崇拜战国时的蔺相如,于是改名相如。汉景帝时,司马相如任武骑常侍。景帝不好辞赋,梁孝王刘武来朝,司马相如才得以结交邹阳、枚乘、庄忌等辞赋家。后来他因病退职,前往梁地与这些作家相交数年,其间作《子虚赋》。

令司马相如没有想到的是,这首饱含真情的《子虚赋》一经出台,竟然很快红遍大江南北,司马相如之名一时间名扬四海。然而,一炮而红并没有给他的仕途带来好运,相反,霉运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降临了。原因是梁王刘武死了。刘武是因为争取太子之位未遂,郁闷而死的。他的死导致司马相如等一干文人都光荣地下岗了。因为新继任的梁王和汉景帝一样,不喜欢文人骚客。

就这样,“净身出户”的司马相如不得不回成都老家,此时他父母都早已病亡,家里可以用的东西很少,但可以形容的词却很多:家徒四壁、家贫壁立、室如悬磬、一贫如洗、环堵萧然……眼看家里待不下去了,走投无路之下,司马相如想起了自己的朋友临邛县令王吉。司马相如求学时曾与王吉同窗,两人的关系铁得不能再铁。两人都曾承诺,将来不管谁富贵发达了,不相忘。

果然,面对一贫如洗的司马相如的到来,王吉不但“不相忘”,随即出台的“建设家园”的计划更是令司马相如感动得眼泪横流。

王吉为司马相如“建设家园”的计划分两步走:

第一步,“建设家园”就必须得有住的地方。王吉给他安排了“三星级”的住处——都亭。这虽是一个临时的家,但好歹司马相如不用再风餐露宿、夜宿街头了。再说这个“都亭”就是临邛县里一个亭子,属于“公共场所的公共建筑”,供常人挡雨避风、供达人(达官显贵)休闲品茶、供情人花前月下之用。但因为王吉是这里的父母官,说白了司马相如等于初来乍到就来了个“占亭为家”,不可谓不牛气。

第二步,“建设家园”就必须得有个“贤内助”。没有老婆,那算是啥家?司马相如落魄到这种地步,能有这个住宿的地方就已经感到是“前世修来的福”了。然而,王吉却并不满足,都说送佛送上天、帮人帮到底,他决定帮自己的好友帮到底——给司马相如找个老婆。

司马相如现在这副穷酸模样,能混口饭就应该很满足了,居然还想娶老婆,这简直是白日做梦。然而,事实证明,司马相如不但白日做了梦,而且梦想成了真。

第一步计划,王吉不费吹灰之力就实现了;第二步计划,又马上付诸行动。按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则,王吉的身份马上由县令转为“媒婆”了。

司马相如虽然现在“穷酸”,但长得并不寒酸,他身高八尺,面如冠玉,眉清目秀,一表人才,怎“英俊”两个字能形容得了?因此,“男媒婆”王吉给他物色的对象便是临邛县城第一美人——卓文君。

卓文君年方二八,长得那个眉如远山、面似芙蓉、肤如凝脂、手如柔荑,怎“漂亮”两个字可以形容?由此可以推断,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属于“金童玉女”型。但要想撮合这对“金童玉女”走到一起,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因为卓文君不但拥有“年轻漂亮”先天独厚的优势,还拥有另一大优势:富裕。

卓文君的父亲卓王孙在当地有绰号——临邛第一富豪,连王吉这个县令都“唯卓是尊”,可见卓家的富裕程度。

按理说,一贫如洗的司马相如想高攀富得流油的卓文君,无异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然而,事在人为。接下来王吉对司马相如的包装和炒作堪称后世泡妞之范本。

自从入住新家——都亭后,司马相如便深居简出,王吉放下堂堂一县之令的架子,每天都去都亭“问候”。

春去夏来,夏去秋来,临邛县马上出了一条爆炸性新闻,新闻的标题大致是:都亭住神秘天外来客,县令这般优待为哪般?

这条新闻自然也很快传到了临邛县第一富豪卓王孙耳朵里,这位富豪在临邛县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了,王县令虽然对自己一直“毕恭毕敬”,但也没有到“每天必去问候”的地步啊。都亭里究竟住着哪位神仙,这是大家心里的疑问,也是卓王孙心里的疑问。一是疑问;二是不服,卓王孙决定宴请这位神秘来客到家里来做客,以识“庐山真面目”。

王县令等的就是卓王孙的主动上钩。至此,王县令的包装和炒作已取得了预期的效果。

接下来,就看司马相如的表现了。

司马相如等的就是卓王孙的家宴。当然,饶是如此,他还是故意“推托”了几次,直到卓王孙第三次派人来请他,他才勉强答应。

当然,司马相如去之前,还要进行一番形体上的包装。他拿出当年梁王刘武赏给他的两件值钱的东西:鹔鹴裘和绿绮琴。

鹔鹴裘披在身上,绿绮琴拿在手中,再加上王吉派来的马夫和轿子,司马相如马上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阔少爷。

宴席上,卓王孙自然对这位仪表出众、衣着华丽的阔少“另眼相看”。酒过三巡,该是司马相如一展才华的时候了,他抱起“绿绮琴”,即兴发挥,弹了曲《凤求凰》。按理说,大厅里都是浓眉大眼的大老爷们,司马相如唱这样一曲表达男女爱情的婉约词曲,只怕有点不合时宜吧?

然而,事实证明,司马相如的选择是非常对的,卓王孙的女儿卓文君早已被司马相如美妙的琴声吸引过来,躲在屏风后朝司马相如“频频暗瞥”。她见司马相如相貌堂堂神采飞扬,已是芳心暗动。此时再听得司马相如唱起这段《凤求凰》,她不由满面红晕,目迷神摇……

良久,宴席散去,卓文君仍然不能自已,沉醉在司马相如的“挑琴”之中。一琴之威,如此之大,不得不令人感叹司马相如的“功力”之深。

此时,司马相如早已用重金买通了卓文君的侍女,侍女马上就对卓文君进行了“攻心”。卓文君本来就已经动了心、动了情,听说司马相如很“中意”自己时,更是觉得“缘来时得把握,缘去时莫后悔”。思来想去,最后便来了个“月夜出走”,直奔司马相如所住的都亭,成就了一段“露水情缘”。

第二天,司马相如便带着“挑琴”而来的妻子卓文君私奔了。私奔后,卓文君才知道她所找到的如意郎君原来是穷光蛋一个。卓文君最终选择了“回头路”,重回临邛县,当然,跟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司马相如。

卓王孙虽然不同意这门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但无奈此时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生米已煮成熟饭,由不得他不答应啊。

后来司马相如的才华得到了汉武帝的赏识,先是拜为郎官,再又接连提拔,使得他在仕途上青云直上。俗话说:高官得做,骏马得骑。人可以改变环境,环境也可以改变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多情的才子。春风得意的司马相如,灯红酒绿中早就忘记了当年的糟糠之妻。于是,他考虑良久,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休妻,便写了一纸休书。这封休书很有水平,信里居然没有一个字,只有十三个数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

这是典型的打哑谜,但司马相如相信聪明的卓文君会明白他的意思的。卓文君是何等聪明的女人,自然知道夫君哑谜的意思,这句话里每个数字都有,唯独没有亿,无亿便是无忆,意思已不言而喻。

伤心也罢,痛苦也好。卓文君就是卓文君,她很快从伤痛中走出来,同样回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却很独特,只是将司马相如这十三个数字正写了一遍,又反写了一遍,作了一首数字诗:

“一朝别后,二地相悬。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依栏杆。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仲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秉烛烧香问苍天,六月三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红似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忽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做男。”卓文君眼看口口声声说爱她一生一世的夫君“变心”后,她并没有用最俗的那些“忘记你我做不到”之类的话来挽留司马相如的心。而是以“暗讽”的方式来刺激司马相如的良心。

果然,司马相如看到卓文君的回信后,羞愧难当。回想起自己穷困潦倒时文君的种种好处,他的良知终于复苏过来,于是来了个浪子回头,决定不再休妻。便立马高车驷马,亲自登门迎接卓文君入京了。

卓文君的放手一搏,终于让司马相如这个风流多情的男人回心转意了。后人有藏头诗《望江亭》以咏此事:“当垆卓女艳如花,不记琴心未有涯。负却今宵花底约,卿须怜我尚无家。”

元狩六年(前117),一代杰出的辞赋大家司马相如悄然殒世。 Bd6cKSbZoUb+ammMeJANwqbh3DC8Q4nwfYVUrve4iAdNXEi8/VlNMDy2M24Aqb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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