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江山代有贤女出

窦氏倒台,意气风发的刘肇扬眉吐气接过了权力交接棒后,开始考虑个人问题,派出专人在世族贵戚中选择适龄的未婚少女以充六宫之选,极力培养打造新的后宫之主。

通过“海选”和“复赛”,历经层层选拔和PK,两位佳丽脱颖而出,成了刘肇最宠爱的“绝代双娇”。这对绝代双娇是阴氏阴皇后和邓绥邓贵人。

阴氏的曾祖父是光武帝皇后阴丽华的哥哥阴识,父亲名阴纲,母亲邓氏,是光武帝大功臣邓禹的孙女。永元四年(92),朝廷举行了一次大规模的选秀。13岁的阴氏凭着貌不惊人死不休,语不惊人死不休,才不惊人死不休的“惊艳表演”,经过层层筛选进入后宫。

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再加上她善解人意,刘肇非常宠爱这个“白富美”,很快就给了她一个名分——贵人。

和阴氏的显贵出身一样,邓绥也属于“白富美”,如果只用一句话来形容她的出身,那就是累世公侯!

邓绥从小只喜欢读书,六岁读《史记》,十二岁通《诗》《论语》,她的见解往往在哥哥们之上,连父亲邓训遇到事情也要和她商量,人们称她为“诸生”(儒学生员,大致相当于明清两朝的高级秀才,也就是现在好学生的意思)。她不喜欢做针线活,对家务琐事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随着年龄的增长,母亲阴氏对女儿的爱好开始表示不满,说:“你不好好学女红针织,成天抱着书本,难道想做女博士吗?”邓绥不愿违背母亲的话,从此白天学习女红家务,晚上仍然读书不倦,既和大家和睦相处,又不放弃自己的人生志向。

相对母亲阴氏对邓绥的“不认同”,她的奶奶高密侯夫人却对她“宠爱有加”。有一次,高密侯夫人亲自给她剪发,不慎把头皮剪破。一个五岁的女娃娃,特别是侯门千金娇小姐受这样的伤,抱头大哭大闹是很自然的事。但五岁的邓绥却选择了“沉默是金”——没有吭一声。事后,有人问她这是为什么。邓绥笑道:“奶奶给我剪发是疼爱我,如果知道戳破头皮会很伤心的。”邓绥之早慧和善解人意可见一斑。邓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及笄之初的邓绥凤采鸾姿,身材高挑,气质不凡,光彩逼人,史书上称“虽淡妆素裹,难掩灼灼其华,见之者疑为仙女。”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集才貌智慧于一身的奇少女,和小阴氏相比,这位大姨妈却输在了起跑线上,小阴氏被刘肇立为贵人时,她还在宫外独自徘徊,黯然神伤。原因是她错过了永元四年的“选秀”大赛。其实,这次选秀大赛,邓绥是和阴皇后一起报了名的,然而就在她准备和阴皇后一起参加特选时,不幸不期降临,她的父亲邓训突然病故了。对此,一直视父亲为靠山的她做出惊人之举,放弃选秀,为父服丧尽孝,做到了“哀毁骨立,亲人不识”。

有一天,邓绥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实现了“飞天”,但见天上白云飘飘,青青荡荡,正感到口渴,抬头看见青天上的钟乳,就仰面吸吮起来了。邓绥把这个奇异的梦告诉邓家人后,邓家马上请来相士问“凶吉”。相士左掐掐右算算,半晌才沉吟道:“昔日帝尧曾经梦见自己攀天而上,商汤也梦见登天而食,这都是千古帝王的先例。如今你家姑娘也做这样的梦,她将贵不可言。”

此话一出,邓家上下都笑逐颜开,大有拨开乌云见日的扬眉吐气之感。但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他们都选择了“隐忍”。唯独他的叔父邓陔选择了“高歌”:“我听说救千人之命,子孙可得侯封。当年邓训奉命去修石臼河,见工役困苦,向皇帝上奏,得以停工,保全了几千河工的性命。老天必有回报,我家肯定能有大福。太傅公曾说,他作为率领百万之众的将领,从来不曾在战事中妄杀过一人,后世必有大兴大旺之人。”

三年后,邓绥的服孝期满,邓陔还在高调发表言论时,邓绥选择了低调复出,从悲伤中挣脱出来,怀着玫瑰色的梦想,踌躇满志地再次参加了后宫的选秀比赛,结果验证了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这句话,邓绥以“黑马”的态势杀出重围,顺利进入后宫。

从此,刘肇将原本给了阴氏的心收回来,对邓绥宠爱有加。

永元八年(96),刘肇18岁了,举行完成年礼后,他马上给了自己身边女人名分:册立17岁的阴氏为皇后,入住长秋宫;册立16岁的邓绥为贵人,入住嘉德宫。

其实,刘肇这样做也是情非得已,阴氏毕竟拥有先入为主的优势,尽管邓绥一来后宫,刘肇就“移情别恋”,恋上了邓绥,但阴氏毕竟是他第一个真正喜欢的女人,因此邓绥沦为“二奶”也就在情理之中。

好在邓绥并不甘心一直屈居“二奶”,她以倔强顽强的追求精神,隐忍的性格,无限的生命力,恶劣条件上尚存的美丽幻想,马上进行了奋起直追之旅。

具体表现有三:

一是谨慎。邓绥深明事理,处处小心谨慎,做事一板一眼,自到后宫后,一切行动均遵循礼法,即便是成为贵人,但对阴皇后却还是显得恭敬有加。宴会的时候,皇妃们都不愿放过这个在皇帝面前展示美色的机会,个个盛装打扮,可以用光芒四射、花枝招展来形容。唯独邓绥素衣布服,看见身上有和阴皇后同色的饰物赶紧摘掉。和这些“白天鹅”相比,她显然是个毫不起眼的“丑小鸭”。刘肇接见嫔妃们时,小阴氏是娇小玲珑型的美女,身材修长的邓绥为了表示谦恭,拥有“鹤立鸡群”优势的她从不敢正坐直立,都是侧着身、猫着腰,唯恐显得“高人一头”。刘肇如果向后妃们询问什么事情,邓绥也绝不当众抢阴皇后的风头,一定要等阴皇后发言后,才毕恭毕敬地说。

效果很明显。对此,刘肇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修德之劳,大概就是像邓绥这个样子吧!

二是体贴。邓绥对待宫女、内侍们十分体贴。在汉和帝跟前,她十分自抑,不让皇上对她有特别的恩宠。有一次,邓绥生病,连日卧床不起。刘肇十分怜惜,恩准她可以召家人进宫探视,并且不限时日。邓绥却竭力推辞,说:“宫廷禁卫森严,如外人久久滞留宫内,会使群臣批评陛下徇私情,讥讽臣妾不知足,于公于私都不宜。”和帝十分赞叹,对邓贵人除了宠爱,又增添了不少敬重。

三是大气。为了让皇帝的雨露广洒后宫,邓绥要求刘肇专宠分淡一些,还亲自在宫中选择美女送给刘肇,要他广种“博”收,邓绥的主动分惠不仅赢得了后宫妃嫔们的众口称赞,更让刘肇觉得她有母仪天下的潜质,赞不绝口。

对于邓绥的举动,刘肇爱之入髓,阴皇后却恨之入骨,于是处处给邓绥小鞋穿。然而,邓绥谨言慎行,严守礼法,阴皇后找不到她任何的纰漏。

刚开始的时候,刘肇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愧对表妹,在邓绥入宫得宠后不久,就将阴皇后的父亲阴纲特别晋封为吴防侯。然而,这些出于“青春的补偿”却无法挽回他年轻驿动的心。此时,相比邓绥的“优秀”,阴皇后却展示出“卑鄙”,她骄横跋扈、独断专行、趾高气扬的一面很快展现无遗,甚至在和帝面前也会使小姐脾气。

这些都让刘肇越来越疏远阴皇后。

这样一来,阴皇后就越恨邓绥,一心只想找到邓绥的过失,动用皇后的权威处治她。

永元十三年(101),和帝刘肇忽然得了重病,御医甚至一度下达了病危通知单,听闻消息,后宫闹翻了天,纷纷以“及时雨”表达哀伤之情。

唯独阴皇后却是个例外。她听闻消息,不但没有悲伤,而且喜笑颜开,说了这么两句话:

第一句话:皇上如果仙去了,皇子幼小,我是皇后,朝中大权自然归我来掌管了。

第二句话:我一旦大权在握,第一个开刀的就是邓贵人和邓氏家族。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阴皇后的话起到了作用,她的话音未落,刘肇就“复活”过来了。

紧接着,阴皇后的话马上就以“隔墙有耳”的方式传遍了后宫。邓绥自然也不例外,她知道阴皇后这话中的深刻含义,“伤不起”的她马上使出撒手锏:一哭二闹三上吊。

众所周知,这三样是女人最大的秘密武器。当然,她没有傻到选择到刘肇那里去上演,如果那样,会把她原本修为极高的形象给彻底毁灭,而且效果不一定会好。

于是,嘉德宫里一幕好戏就上演了。邓绥首先是哭,她当着众多侍从宫女的面哭泣道:“我竭尽全力侍奉皇后,仍然不能得到她的认可,如今竟获罪到这步田地。虽说女人没有随丈夫从死的义务,但是当年周公祈求替死周王,越姬也愿为丈夫替身。我决定效法古圣先贤,一来可以报答皇上的恩情,二来可以纾解宗族之祸,三来也不至于使皇后像当年吕雉那样制造‘人彘’,损害阴家的名声。”

说完,她当众就要来个悬梁自尽。

事实证明,这虽然是邓绥的作秀表演,但效果却非一般的好。嘉德宫里的宫女侍从当然不可能让邓贵人当着她们的面就这样死掉,于是都极力去阻止邓绥这一举动,结果拉的拉,扯的扯,拖的拖,推的推……场面怎一个“乱”字了得。

众人这一“闹”正是邓绥想要的效果,因为这样一来,刘肇自然知道了这件事。刘肇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首先,阴皇后的言行严重地伤害了他幼小而弱小的心灵。其次,邓绥的举动,极大地震撼了他纯真而纯正的心灵。

终于,忍无可忍的刘肇产生了废后的想法。

然而,废后的历程可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

刘肇还在寻找理由和借口时,阴家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想先下手为强,以确保阴皇后的地位。

有一天,阴皇后召外祖母邓硃入宫叙旧,谈到伤心处,不由泪水涟涟。

见外孙女这般伤心难过,人比黄花瘦,邓硃大为心疼,于是安慰阴皇后说,别伤心难过,既然和帝那小子对你这般不好,他不仁我们也就不义了。邓硃说出了一个妙计:巫蛊之术。

按理说这是个馊主意,但此时“病急乱投医”的阴皇后在想不到更好办法的情况下,决定走外祖母指引的这条邪路——使用巫蛊之术来消灭眼中钉肉中刺邓绥。

我们从历史经验都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使用巫蛊之术的人的结果往往不成功便成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除此之外,别无他选。

然而,邓绥也不是吃素的,自从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后,她已经吹响了和阴皇后正式PK的号角了。在这场明争暗斗中,她也时时注意着阴皇后的一举一动,也正是因为这样,阴皇后的小伎俩自然不能逃过邓贵人的眼。

永元十四年(102)四月,也就是刘肇病重后的不到半年内,有人给刘肇打了一个小报告,告发阴皇后。告发缘由:阴皇后与外祖母邓硃合谋行巫蛊之术,欲行不轨。

告发者的幕后指使者当然就是邓绥了。

刘肇正愁找不到对阴皇后下手的机会,这个报告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于是,他马上派出中常侍张慎和尚书陈褒组成了“稽查二人组”,要求通过“望闻问切”来彻底调查这件事。

调查的过程很平淡,证据确凿。

调查的结果很单一,事件属实。

接下来便是抓捕行动,阴家很快被一网打尽。再接着是审讯环节,阴家上下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这句话,都选择了抗拒。眼看阴家上下头可破血可流,就是不肯低头认罪,审讯官也不是吃素的,马上搬出十八般刑法,进行严刑逼供,饶是如此,阴家上下还是将“不屈”进行到底,最终邓硃的儿子邓奉、邓毅,阴皇后的弟弟阴辅以死捍卫了自己最后的尊严。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毅力的,面对生死,还是有个别的人最终忍受不了这种生与死的折磨,承认了阴皇后伙同阴氏家族施行了巫蛊之术。

物证有了,人证也有了,在铁证面前,刘肇底气足了,废后这件事也就不再埋藏于心,而是付诸行动了。

六月,刘肇派司徒鲁恭“一鞭先著”地叩开了封闭很久的长秋宫,“一文如命”地没收了阴皇后的玺绶,“一柱承天”地把阴皇后请到了另一座别宫——冷宫“桐宫”中。

“一掷乾坤”的吴防侯阴纲得知儿子死了、女儿被废后,知道形势“一泻千里”,他很识时务地选择了“一走了之”——自杀。

阴纲死后,刘肇下令对“一朝之患”的阴氏家族“一网打尽”。只剩下“一鳞半爪”的阴纲的另两个儿子阴轶、阴敞连同邓硃被定罪为“祠祭祝诅”,流放日南郡(今越南中部地区)比景县去当奴隶,其他内外宗亲一律免官赶回老家新野去种红薯。

就这样,阴氏集团彻底倒了,“一息尚存”的阴皇后在桐宫中回味着七年皇后的美好和风光,品味着七年皇后的辛酸和痛楚,更承受着沦为布衣的失意和落寞。一步登天,那叫喜悦;一落千丈,那叫悲苦;一孔之见,那叫无知;一无所有,那叫轮回。最终,一穷二白的阴皇后知道一木难支,选择了一了百了——自杀。

听闻阴皇后“一鹤飞天”了,刘肇选择了“一脸漠然”。最终,阴皇后的尸首被几个奴仆草草埋葬在临平亭部,一代皇后,一败如水,一钱不名,一暝不视,自留一瓣心香,诚为一觞一咏也。 bXP6f7+VQvCd6PadJHzXYL78IFt+JufW6B8qFb0VnFudM+0cKzhaQ0okA7nHNcMY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