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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警方盘查

廖家所在别墅区有些年头了,房子简直有些陈旧,但地段难得,饶是十多年前算郊区,这会俨然是市中心了,而且,那个时候的别墅才叫真正的别墅,前院后园,每家占地都在一亩以上,中间有多层绿植与邻家隔开。在如今寸土寸金的海城,这小区的每一幢别墅都价值上亿。其实,廖星儿与雷秒平时不住在这里,他们在江边有一套600平米的空中别墅,是廖广权给女儿的结婚礼物,想必是因为雷秒出事了,廖星儿才搬回老宅来。

有钱人的心思很奇怪,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星辰集团的科技创新走在世界的前沿,可是,廖宅的管家和保姆却穿着一式的白衫黑裤,像穿越回了民国。

“许医生?”面孔严肃的管家低声向许曼姿确认,然后沉默地拉开了大门,黑色铸铁拉花的大门外,另有一道电动门,有点多此一举的味道。一条大道通向廖宅的主楼,两侧,则是繁花似锦,这不是一幢别墅,分明是一处庄园。许曼姿跟着管家,走向廖宅的大厅,突然,她看见辅道上停着一辆白色的警车,虽然隐身在绿树丛中,但还能看得真切。许曼姿的心里动了一动,坊间传闻雷秒死于他杀,想必警方也是这么认定的。

“星儿在小偏厅里等您,许医生,另外,喝点岩茶好么?”管家商量着问。节气已经入秋,廖宅的茶也换过了,许曼姿边想着,边点点头。

小偏厅其实很大,推门,低回的似有似无的音乐流了出来。

许曼姿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廖星儿,她的两侧,坐着一男一女两个警察。见到许曼姿,三人都点点头。

“星儿,你还好么?”许曼姿走向廖星儿,廖星儿点点头,低声说:“曼姿,是警察找你。因为医院里人多嘴杂不方便,所以来家里了。”

“你好,你是星辰医院的许曼姿医生?”男警察很年轻,一脸友好的笑容,口气十分敬重。

“是的,我是。请问找我什么事?”许曼姿坐下来,管家的茶也到了,无声无息地放在许曼姿的手边,退了出去。

“许医生,你在星辰医院工作,雷先生的事想必也知道了,这是个天大的不幸,好在廖小姐很坚强。”女警察开口,她的年纪大些,显然是这个两人组的领导。

“是,我听说了一些,一开始,简直不敢相信是雷先生。”许曼姿低下头,难过地说,“警官,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许医生,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事发的前一晚,你见过雷先生?”女警官问的客气,一双眼睛却凌厉地看着许曼姿。许曼姿点点头,她眼角的余光也接收到了廖星儿的目光,她也在看着自己,眼神与女警官如出一辙,许曼姿做了一个无声的深呼吸。

“是的,前天快下班时,雷先生打电话给我,说想问我一些事情,约我在星辰大厦他的办公室见面。下了班后,我就去了,大约八点半离开大厦的。这个,星辰大厦那么好的安保系统,应该有进出记录的。”许曼姿镇定地说。

“你说得对,时间地点全部吻合,许医生,我们不是怀疑你,但例行公事,雷先生最近接触的人,我们都要盘查一遍,方便告诉我们那天你们聊了什么吗?”女警官仍然语气温柔,眼神凌厉。

“呃,这个不方便说。”许曼姿把目光投向廖星儿。廖星儿立马有了反应,她说:“没关系,如果是丢丢的事,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

“对,是丢丢的事。丢丢前不久来医院做了个全面的检查,雷先生想要检查的结果,我就送过去了。”许曼姿小心地答道。

“就这个事,雷先生居然亲自打电话给你?”女警官问。

“是的,我想在雷先生心里,没有比丢丢更重要的人了,呃,除了星儿。”许曼姿玩笑道,“而且,每个人的体检数据都应该是私密信息。我想雷先生相信我。我和星儿也是多年的朋友。”

廖星儿插话道:“许医生是我们夫妻俩多年的朋友,更是私人医生,丢丢的事,我们也不找别的医生,所以,许医生所言确实无疑,我累了,麻烦两位先回去吧。”

许曼姿代替廖星儿把两位警察送出门,回来时,看到廖星儿已经躺在沙发里,面孔埋在垫子里。

“星儿,你还好吧,丢丢呢?”许曼姿问。

“丢丢在楼上,走,我们上去看看她。”说到丢丢,廖星儿像打了强心针一样,坐了起来。两人上楼,来到儿童房,丢丢正在睡觉,保姆也坐在边上打瞌睡,动静让她醒了,指了指小床,说:“刚刚睡着,你们轻一点。”

小床上的孩子约摸三个月大,胖乎乎的,白皮肤,眉目玲珑,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比上回见到,块头大了不少,廖星儿的眼睛有些移不开。许曼姿把她拉到窗,轻声问:“还乖吧?体检表你拿到没有?”

“乖,乖得让人心疼,吃了就睡,从来不哭。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和我那么投缘。曼姿,真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丢丢,这次我无论如何也扛不过去,你放心,为了丢丢,我也要好好活着。”泪水涌进了廖星儿秀美的眼睛里,突出眼眶,流了一脸。许曼姿轻轻抱住了她,拍着她的背,让她安静下来。

“雷秒他到底为什么?警方又为何认定他是他杀?”许曼姿低声问。

“走,我们去楼下说。这种事,丢丢听了不好。”廖星儿抹了把眼泪,拉着许曼姿下楼。

“警方只不过是例行公事,排除他杀可能,曼姿,我也认为雷秒是自杀的,但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为了我们没有孩子,可我们现在有丢丢,为了公司的事?虽然公司这两年颇为艰难,但爸爸说已经在好转,而且,公司的压力,大部分是爸爸在承担。除非,雷秒有什么秘密,让他不得不出此下策。曼姿,依你看,雷秒有没有可能得了抑郁症?听说那种患者才会自杀。”廖星儿哀求地看着许曼姿。

雷秒有抑郁症?虽然许曼姿只见过他几次,也不足以诊断,但以她对雷秒的了解,不太可能。

“他平时失眠么?抑郁症患者多半是严重的失眠症患者。”许曼姿问。

“有失眠症的是我,为了不影响我睡觉,晚归的雷秒一般都睡在客房,但他从来就是倒头就睡的。”廖星儿摇摇头。

“星儿,人死不能复生,你要面对现实,振作自己,你现在是一个母亲,是丢丢最大的依赖,万一你再有点什么事,丢丢怎么办?本来,我昨天就想打电话给你的,我怕你接不了。今天看到你,我放心多了,星儿,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许曼姿再次抱了抱廖星儿,拿起包,准备告辞。

“曼姿,你等一下,我心中有一个疑惑,一直不敢说。还记得你刚来海城时,我和雷秒去见你那一次,我和你说过,雷秒和我爸爸之间有一份协议,如果雷秒出轨,他就从星辰净身出户。”廖星儿拉住许曼姿的手臂,让她重新坐下来。

“是的,我记得,当我得知你无法生育时,我提醒过你,雷秒会不会在外面生孩子,你说不会的,因为你们有协议。”许曼姿当然不会忘记。

“是的,所以,我在想,会不会雷秒在外面有了人,那人逼得他走上了绝路?”廖星儿双目炯炯地看着许曼姿,这目光让许曼姿不得不移开了视线,她不知道,眼前的女人要的是什么样的答案,如果一切如她猜测的那样,那会不会对她是雪上加霜?可是,她问错人了,许曼姿怎么可能知道雷秒有没有外遇呢!

“有这份协议在,星儿,不能说你的怀疑没有一点道理,可是现在,雷秒已经不在了,追究这个也没有意义。”许曼姿说。

“有意义!一来,我能知道雷秒为何而死,二来,我能知道他对我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廖星儿的面孔发着光。

“真情还是假意,你们做了多年夫妻,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许曼姿的好奇是真心的。

“曼姿,当一桩婚姻裹挟了太多东西时,真的很难分辨的。雷秒那么优秀,星辰那么有钱,我又不能生育,我真的很难知道他对我是不是真的,但我知道,外面有许多女人觊觎他,还把他评为海城十大帅什么的,我常常不得不怀疑,雷秒他真的愿意和平凡的不能生育的我相守一辈子么?”廖星儿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这笑容让她看起来有些诡异。

“那,这么多年,你心里有没有怀疑的对象?”许曼姿不由得有些同情眼前这个应有尽有的女人。

“有啊,你就是一个,当我知道你和雷秒是老乡时,我真的这么想过。”廖星儿认真的地说。

“哦,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就放心了,并且,请你放心,我这辈子见过雷秒的次数不超过五次,除了前天晚上,其他的几次都有你在场。”许曼姿说。

“我知道,曼姿。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让你帮我查一下,雷秒在柠乡有没有要好的女性朋友,毕竟他在二十岁之前都是在那里度过的,他的中学同学什么的,有没有一起来海城发展的。至于他从国外回到海城的那几年,我都有所了解。当然,你没有必要刻意,你留意着就行了。正如你说的,雷秒已经不在了,弄清这些事情,本质上是没有意义的。可是,作为他生命中最亲密的人,我总得知道,他为什么而死啊。”廖星儿的眼圈再次红了。

许曼姿一时无法离开这个伤心的女人,也无法给予安慰,或者说,她的安慰不过是老生常谈,她对廖星儿说,为了丢丢,好好活下去。可正是这句话,让廖星儿抬起头来,她说:“曼姿,你不觉得丢丢很像雷秒吗?特别是眼睛,真是亮若晨星。”许曼姿点了点头,是啊,特别是眼睛。

小偏厅的门突然被敲响,随之,管家带进来一位个头高高的年轻男子,他穿着黑色带帽休闲外套,一条牛仔裤,板鞋,背着一个巨型的双肩背包,面目英俊,清爽板寸,让他看起来年轻干练,然而,整个人却有一种明显的疲倦,眼睛里布满血丝。

“嫂子!”年轻人走到廖星儿身边,轻轻揽住了廖星儿的脑袋,许曼姿不惯这样的亲热,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站到了管家身边。

“这是雷家二少爷。”管家体贴地解答了许曼姿的疑问。许曼姿闻言,怔在当场,以她对雷秒如此的了解,尚不知道他还有个弟弟?不,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从哪冒出来的?可是,连管家都知道,想必也不是秘密。

年轻人终于放开廖星儿,站起来擦眼睛,廖星儿也是,一边擦拭眼睛,一边对许曼姿说:“曼姿,这是雷秒的堂弟,雷科,你们算是老乡。小科,这是许医生,我们的朋友。”

“你好,许医生。”雷科对许曼姿伸出手来,许曼姿有片刻的晕炫,但很快镇定了内心,与他轻轻一握。是了,雷秒的弟弟,纵然他的眼睛里充满泪水又布满血丝,可他朝许医生那礼节性的一笑中,那种基因自带的热烈天真的眼神,许曼姿太熟悉了。这双眼睛是属于雷家人的。

“管家,你带小科去休息吧,他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赶来,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觉了。”廖星儿伸手捏了捏雷科的手臂。许曼姿感觉得到,他们的感情很好,亲密,像真正的一家人,可是,这个雷科是从哪冒出来到呢?

“他从美国来,在佐治亚大学读设计,接到消息就第一时间上了飞机。”廖星儿解释道。

许曼姿点点头,说:“星儿,我要回去医院了,今天虽然不门诊,但住院部是满额的,我早上都没查房呢!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慢慢来,会好的。”廖星儿点点头,握住许曼姿的手说:“你去吧。”

雷科,从美国来,和雷秒一样,他们都有一双乔治·克鲁尼一样的眼睛。

回到医院已经是半下午,杨朗正在和于小可聊天,见了她,两人像见了鬼似的,脸色惊异,一下子刹住了话头。许曼姿知道,肯定是于小可把她刚刚去廖家的事和杨朗说了,因为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没有什么交际的许主任会和廖星儿扯上关系,还专门打电话来叫她过去。

许曼姿目不斜视地走到办公室,没想到,杨朗跟了进来,并且掩上了门。

“怎么了?和小可还没八卦够?”许曼姿白了他一眼。

“我才没有和她八卦呢。我问你,你和雷秒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的死与你有关么?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杨朗一脸正经地问。

“发什么神经啊,你和雷秒什么关系,我就和他什么关系。”许曼姿放下包,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感觉很疲惫,昨天没睡好,今天在廖家的那几个小时又高度紧张,不累才怪呢。她这个人有个毛病,一奔波就觉得特别累,只有在医院里,身心才能宁静下来。

“曼姿,你和我说实话,刚刚,就在刚刚,警察来找我了,问我前天晚上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我就奇了怪了,往常,约你什么都不肯的,前天突然约我看电影,昨天又肯和我一起吃饭,若说你和雷秒之死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是铁定不信的,说吧,我就在这等着。”杨朗平素嘻嘻哈哈的样子一旦严肃起来也挺吓人,许曼姿在心里组织着语言。

“杨朗,是这样的,我刚刚也被警察叫去了,因为前天下班后,我去给雷秒送了他女儿的体检表,结果,我成了雷秒最后见到的那个人,所以,警察也找了我。我刚从廖宅出来,警察说,他们是例行排查,找你,估计是想证明我说的是实话。可是,星辰的安保系统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实话啊。”许曼姿镇定地说。

“星辰大厦的安保系统几百年前就坏了,还没钱修,哪里能证明你的出入时间。电影院的监控装置倒证明了我们一起在影院里。这雷秒也真是,诚心要害你还是怎么的,都要自杀了,还叫你去送体检表,让你成为他最后见到的人。”杨朗已经回过神来,对许曼姿说。

“唉,反正就这么回事吧,清者自清,不烦这事儿了。”许曼姿挥挥手。

“廖星儿怎么样?”杨朗关切地说。

“比我想象的好很多。现在她有了丢丢,是个母亲,心里状态就不一样了,放心吧。”许曼姿说。

“曼姿,你确定你和雷秒没有关系哦!刚刚那两小时,真是度日如年,你无法知道我的心里是多么的煎熬。”杨朗靠近一点,说。

“雷秒是什么人,我能和他扯上关系?你想太多了。”许曼姿到水池边洗手,这是她的习惯,从外面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医用肥皂,大力搓洗,不知怎的,左手小指上的一枚银指环叮地一声,掉在了水池里,吓了曼姿一跳,她忙捡了起来,这是一枚普通之极的银指环,细瘦单薄,说不出任何款式,岁月磨蹭出特有的光泽,许曼姿把它放在掌心,看了又看,才小心放在贴身的口袋里,真奇怪,她戴了它那么多年,今天居然自己掉了下来,冥冥之中给予的提示么?

“你今天休息?”见杨朗还没走,曼姿问。

“我昨天夜班,就是为了刚刚的问题,我才来医院的。”杨朗说。

“回去接着睡,啥事也没有,谢谢关心。”许曼姿坐到桌前,翻开了病历,杨朗只得离开,不过,他又转过身来说:“曼姿,我被你吓着了,你请我吃个晚饭补偿下?”

“行,哪天吧。”许曼姿头也不抬。

“哪天?”杨朗穷追不舍。

“哪天我们都有空吧。”

“我哪天都有空。”杨朗不肯放弃。

“那等我有空。”许曼姿才不肯上当。

“毫无诚意,狠心的女人。”杨朗只好走出去,又折回来:“你欠我一顿饭。”

许曼姿挥挥手。 NcRGsdXmOu/cSmZqvEaJg9a20wbFqyekF1EBlqeRUcyb58tHh+xNb73NEEBXt6o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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