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太阳照在周源脸上,摸了一把脸,周源迷迷糊糊清醒过来,昨天晚上酒喝多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记得了。
一睁开眼只见润娘坐在他旁边手上,拿着针线,温柔似水。
见人醒过来,润娘连忙站起来,轻声细语的道:“早饭煮好了,您赶紧起床吃饭吧。”
周源有些不自在,嗯了一声坐起来,缓和半天,脑子嗡嗡作响,“你吃了么?”
润娘点点头,“大家都吃了。”
她们天不亮就起床了,润娘要侍奉婆婆,徐蓉做早饭。
而周源今日本是放假,又喝了酒,才睡了个懒觉。
人逢喜事精神,大仇得报,周源只觉得浑身上下轻松不少,可谓是飘飘欲仙,“辛苦你了。”
润娘低笑一声,“是我应该的。”
吃完早饭,周源拿着一本书在看,润娘依旧是在做针线,时光静好,他竟然有点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微微侧头,他看向润娘,她低着头露出优美的下颌线,嘴巴微微嘟起,秀气的鼻子可爱的让人想要捏一下。
润娘长得并不美,但是却很清秀。
感受到周源的目光,润娘白皙的脸微微一红,身体一侧,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周源笑了笑,将书放下,“我去一趟府衙。”
昨天还热闹腾腾,今日却鸦雀无声,一个人都没有,周源疑惑的逛了一圈,只见二狗子疯狂跑着,手中拿着木桶。
他赶忙拉住他,问道:“这是怎么了?”
二狗子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吞一口口水,干巴巴的道:“着火了,大牢着火了。”
大牢怎么会着火,不知为什么,周源只觉得有一丝不妙。
“莫名其妙怎么会着火呢?”
二狗子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呀,“可能是天气太干燥了。”
一瞬间周源反应过来,左手紧紧捏着二狗子的胳膊,“犯人呢?”
“你放心吧,犯人全部都救出来了。”
周源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便没什么了,“赶紧去救火吧。”
两人紧跑慢跑往大牢那边跑。
火势通天,半边天空都是红彤彤的,整座大牢都被烧着了啊,好在附近没有人家,要不然都能把旁边的房子连带烧着。
浓烟滚滚,呛得人眼泪直冒,主簿站在几百米之外,看着大牢唉声叹气,府衙中都没多少工银,这着火了,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重新修理呢。
“你今日不是休沐么,怎么来了?”一看见周源来了,主簿略微有些不自在。
“在家中无聊就过来看看。”周源抿唇,说不上来的诡异。
“怎么就莫名其妙着火了呢,还这么大的火势。”主簿嘀咕一句。
“着火的时候那些牢狱都在做什么?”他问道。
做什么?主簿看向旁边的牢头。
牢头颇为拘谨,实则是心虚,那个时候他喝了早酒脑袋迷糊着呢,谁知道会着火呀,“平日里这个时候都在吃早饭呢。”老头子含糊其辞。
“周亮呢?”周源又问道。
一群犯人被看押在一旁,没有人敢动弹,全部都蹲在地上,一眼扫过去,周源并没有看到周亮。
“不就在那吗。”主簿随意说着,那一双眼睛依旧是看着大牢方向,心都在滴血。
可是周源看了一圈依旧没看见人,不由有些急了,“没有周亮!”
“怎么可能。”主簿嗤笑一声,“你看花眼了吧,二狗子去把周亮叫过来。”
案子刚审下来,周亮的罪名显然是死罪一条,如今关在死囚犯那边,二狗子走过去,死囚犯一共就八个,他傻眼了,咋回事!人呢!
他赶忙跑到周源旁边,“大人,周,周亮不见了。”二狗子结结巴巴的道,完了,不会是没救出来吧,“牢头,你们是不是没把周亮带出来!”
牢头急了,“怎么就没把周亮带出来呢,人头都是数好的!”
这火起的太突然了,当时为了活命将犯人全都放出来,人也没有清点过,但是现在说着他挺着胸脯高昂下巴,一脸坚定。
反正就是带出来了!
果然是有预谋的,周源面色阴沉。
来的路上他就觉得不对劲,这一场火太突兀了,原来是为了让周亮脱身呀,“待会儿说不定在大牢里面会发现一具尸体。”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什么意思?主簿眉头皱了起来,“你是说有人杀了他?”
谁会杀他呀,这件事情他是主谋,在往上也就没有别人了,难不成是仇家?主簿思索,就算是仇家也没必要呀,周亮这罪,是死罪难逃,怎么着都是一死,急着动手,反而是脏了自己的手。
“这只是一方面,也可能是金蝉脱壳。”周源冷声说道。
“若是如此,那这周亮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眼皮子底下玩这种花样,那不是自寻死路吗?马上带人去将周亮的宅子围住,一旦发现周亮捉拿归案,若是他反抗当场处刑!”
胆子不小,敢挑战他的权威,主簿脸色阴沉。
而周源却微微摇头,“即便是现在去,人肯定也不会出现的,白跑一趟。”
火被压下来之后,一群人回到了府衙,累的够呛,这一群捕头来来回回打水,现在跑得双腿发软,只恨不得赶紧坐下休息一阵。
脚步一顿,主簿脸上惊疑不定,揉了揉眼睛,菊花般的脸皱成一团,“我没看错吧。”
他突然拉住周源的衣袖。
周源抬头去看,眉头死死的皱着,竟然是老县令回来了,这个人是他杀人案的始作俑者之一!拳头紧紧捏着周源压制住身体中的怒火。
大水没把他淹死,竟然福大命大回来了,这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么。
虽说回来了,但是老县令那张脸上却是伤痕累累,身体就更加不用说了,本趾高气昂的一个人站在那里阴森森的,他穿着一身破布衣裳,脸色惨白皱巴巴的,那一双嘴唇更是干的起皮。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仿佛是一条蛇吐着蛇信子,让人头皮发麻。
“本官听说你现在是代理县令啊。”老县令微微一笑,一口黄牙,看得人慎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