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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父亲的脸色，林奇立即变得如受伤的小鸡一般乖巧，脸上一点高兴之色也没有了，只感到雷霆压顶，让他透不过气来。
从小到大，林父对他寄予厚望，极其渴望望子成龙，管教十分严厉。
“他爹你这是做什么？吃饭都不让好好吃了？”
沈兰看了林宏远一眼，道：“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跟孩子好好说。”
“啪！”
“吃吃吃，吃个屁吃！”
林宏远将手中筷子，狠狠按在桌上，瞪着林奇，大发雷霆道：“林奇，你说你今天上午干了什么？语文试卷交白卷的是你吧，你可真是长能耐了，你说自从你上高中，学业的事，我和你妈什么时候逼过你？
我们为你付出这么多，只希望你好好上学，将来读个好的大学，然后出社会能有个体面的工作。
我和你妈都有退休金，我们这么为你，你以为是指望你给我们养老？以前，我听你妈的，也知道天水一中学习任务重，不想给你太大压力，让你学在哪在哪，可现在看，我不能听你妈的了。
慈母多败儿，我们将老房子卖了，几乎花光我和你妈几十年的积蓄，买了这学区房，为了什么？还不只是为了你……”
面对父亲噼里啪啦的数落，林奇低下头，只有默默地听着，他知道父亲的脾气，只要他敢在这个时候，顶一句嘴，那面对的将是，更加疾风暴雨般的言语攻击。
所以，他只有听着，只是很奇怪，老爹怎么这么快知道，他交白卷的事情了？
“林宏远，别说了！”
沈兰皱眉，声音放大了分贝：“吃饭！”
“吃饭？我还有心情吃饭？”
林宏远瞪着林奇，怒道：“这畜生考试都敢给我整个白卷，你可知道，刚才徐天清给我打电话，我只恨没有地缝让我钻进去，为了你能进六班火箭班，我可是没少求徐天清，可你这小畜生呢，自上高一，这大大小小十几次考试，次次倒数，徐天清都不知道跟我说几次了，说他承受的压力也不小，要把你调到平行班去。
我说了不知多少好话，才让他勉为其难，今天你倒好，考个试不好好考，还给我交白卷，我这一张老脸算是被你丢尽了，这次月考结束，我都不知道，再怎么开口求他让你留在六班。”
“原来是教导主任徐天清。”
林奇恍然，但听老爹这口气，他们教导主任徐天清，好像和他爹关系不一般，不由好奇问道：“爸，我们教导主任，和您什么关系啊？爸你之前说的，找关系让我进的天水一中，该不会就是他吧？”
“你问这作什么？”
林宏远瞪着林奇，气不打一处来，停顿了下，叹气道：“跟你说也罢，没错，就是他，要没这层关系，你的成绩能上天水一中？我跟徐天清是从小玩到大的同学，我们那年月，上高中的少之又少，我和他是我们那村，唯二读过高中的，也在天水一中读，我们那年代的同学情，可不比你们现在，虽然十余年没怎么联系，求他办事，也是一句话的事。
去年让你进天水一中找他，还包了个一万块的红包，准备给他，可人家说什么都不要，还请我到黄山大酒店海吃了一回，叙旧一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有事求我……”
“没看出来啊，爸，您还是我们天水一中的老校友呢，怎么从没听你说过呢。”
看到林宏远提起徐天清，面色有些和缓，林奇不由打趣道。
“亏你还笑得出来！”
看着林奇嬉皮笑脸，林宏远脸色立即板了起来：“你要是到我这年纪，你怕是哭都哭不出来，混成你爹这样，你也不会好意思，说自己是天水一中出来的。”
林奇耸了耸肩：“那既然徐天清和老爸你是老同学关系，为什么还老是让我到平行班去？”
“徐天清也是你直呼其名的吗？没大没小！”
林宏远冷哼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成绩太说不出去，考个中不溜的成绩，徐天清也不会对我说这些，因为你的事，学校已有不少师生议论了。我们求人办事，人家帮是情义，但我们总不能老是给别人添麻烦不是？这次，我实在没脸再求他让你留六班了，等月考结束，你就等着去平行班吧。”
“爸，您放心，您儿子再没本事，也不会去平行班的！”
林奇笑了笑，道。
“不去平行班，你什么意思？”
林宏远直瞪眼：“你难道要退学？？？好小子，你要是嘴里敢蹦出想退学三个字来，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爸，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有想退学的心思呢？”
林奇乐了，道：“像我这么爱学习，怎么会想退学呢？”
一听这话，沈兰都忍不住笑了，你爱学习，你爱学习语文交白卷，老娘都不兴跟你爸一样说你，你连这话都说得出口？
“你爱个屁的学习！”
林宏远却笑不出来：“不想退学，又不想去平行班，那你小子想怎样？莫不是还想呆在六班当吊车尾，让我去求徐天清？”
“爸，您呢，也不用求人，反正这次月考结束，凭成绩说话！”
林奇一脸认真道：“如果成绩出来，徐老师还要我到平行班去，那您也不用再求人，我自会乖乖去平行班就是！”
“哼，说话倒是硬气！”
林宏远摇头如拨浪鼓，道：“只可惜，考试可不是贫嘴就能考出好成绩，你那水平，语文不交白卷，或许能和你们班那赵强，争个班级倒数第一。这次，语文0分，那争也不用争了，班级倒数第一，铁定就是你！”
“爸，多说无用，等这两天考试结束，您就瞧好吧。”
林奇被老爹这话，都逗乐了，笑了笑，道：“现在，我总可以吃饭了吧。”
……
吃完午饭。
林奇小眯了一觉，便离家到学校。
下午第一场考试，是考数学，林奇到学校的时候，是一点半左右。
一来考场，教室外面走廊，已来了很多学生，站在走廊，一个个手里拿着数学课本和习题集，正在忙碌地复习。
虽然这一层考场，都是年纪排四五百名之后的学生，但能进天水一中的，即便是平行班的学生，绝大多数都很有上进心。
毕竟，要是完全不想学，那也不会费牛劲，进天水一中了。
“瞧，那位同学就是林奇，上午语文考试，交白卷的好汉来了。”
“啊？他就是林奇吗？”
“……”
一看到林奇走来，人群中几人惊呼，然后几乎所有同学都停止复习，抬起目光，像看大熊猫一样，注目在林奇身上。
这阵仗，让林奇恍惚有种当上大明星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