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感悟,往往也在瞬间完成,因为需要特定环境、造成特殊影响,四平八稳的世界里,人们只会享受生活,不会思考命运。
这也是我第一次,明白信仰对于一个人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所以我极有可能被人栽赃陷害,而对方所布下的圈套,是我根本无法逃脱的,但是,只要我坚定相信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那么这场危机必然离我而去。
想到这儿,我坦然问道:“马警官,有什么话您直说,能解释清楚的,我一个字都不会隐瞒。”
或许是没想到我会先发制人,马警官愣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道:“接到你的电话,我立刻安排警员突袭贩毒窝点,抓捕之前要确定作案现场,但仓库大门关闭着,无法确定里面是否有人交易毒品,我们也不好轻举妄动,一直埋伏,直到有血液从门缝流出,我才强行破门,结果……”
说到这儿,他从椅子下取出一个文件袋道:“照片有点血腥,你敢不敢看?”
我心知吴英俊出事儿了,接过文件袋,取出里面照片,只见偌大的仓库里没有半个人,只有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依墙而坐,从穿着来看,就是吴英俊,只见脑袋和四肢全都不见,残破的尸体表面布满牙印,应该是遭到动物啃咬。
我又看到他右侧身边,有一张长方形、类似于照片的东西,仔细看,应该是身份证。
马警官道:“那张身份证,你猜是谁的?”
由于早有了心理准备,我的情绪平静如水道:“估计,只能是我的了。”
“从常理判断,你即使不是凶手,也与这起凶杀案有关联,除非你能证明自己,与此无关。”
我思来想去,无奈的摇摇头道:“暂时没办法证明。”
“那就,只能跟我回警局了,等案件调查明白,确定与此事无关,你才能离开。”
“马警官,假如这件案子最终没能找到杀人凶手,是不是证明,一定就是我了?”
“从我在警校掌握的知识,以及多年办案的经验来看,的确是这样,不过我相信你不是凶手。”
“谢谢你的信任,对了,现场一定没有毒品了?”
“我们搜查了所有的区域,也上了缉毒犬,没有发现任何与毒品相关的蛛丝马迹,所以这起案子暂定为凶杀案。”
说实话,当时我忽然觉得慌张,甚至有些绝望,暗中责怪自己自不量力,与身负诡术的犯罪分子博弈,结果输得一败涂地。
“相信警方,如果你确实是清白的,我们一定能还你公道。”
藏身客问道:“马警官,我是不是也要拘留?”
“暂时没有发现,你与这起案件相关联的线索,但是,你需要接受调查。”
到这份上我只能认输,当然,是暂时的。
我相信天网恢恢、也相信邪不胜正,时间一定会还我公道,因为善良与勇敢不仅仅是美德,也会赋予我好运。
进了公安局,我和藏身客分开做笔录,对于我所有的问题,最终导向的结果,就是没有任何“具备资质”的人,能为我证明,吴英俊死时我不在现场。
于是我被拘留了,奇怪的是,进入拘留所之前,接受检查时,临检人员没有发现我贴身携带的“天命刻刀”。
这件法器是用鱼肠包裹、挂在脖子上,愣是没人见到。
绝对不是工作人员疏忽大意,而是他压根无法看见。
拘留室里还有一名犯人,他穿着一件花衬衫、脏兮兮的牛仔裤,个子比我矮半头,十分瘦弱,等警察走开,他贼兮兮凑到我跟前道:“你是为啥进来的?”
“你呢?”我反问。
“是我先问的,按规矩你先答。”
“跟你说不着。”我懒得理他,靠铁栅栏闭目养神。
“行,真能沉得住气,看得出是老手。”他不吝“赞美”。
我之所以沉着,是因为知道一切必然回归正途,所以度过慌乱期,情绪便稳定下来。
心理不亏,我闭上还真就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一阵奇寒刺骨,冻得我牙齿咯咯作响,心里暗道:不好。睁开了眼。
只见所有灯不停忽闪,电流声四处响起,看守着急忙慌联系人检查电路,我却发现花衬衫阴森森的坐在我对面,面无表情的脸上苍白如雪,不见半点人气。
对视片刻,他露出一丝神经质般的笑容,接着左手轻轻一抛,一颗“黑色球体”抛入半空,落下后他抄在手里再度抛起,如此翻来覆去数次,我猛然发现,他抛的是一颗眼球。
“你……”我顿时明白来者是谁,道:“我都倒霉成这样了,你们也不能放过我?”
“找麻烦的人不是我。”说罢,他像“打弹子”一般,拇指轻轻一弹,眼球一路滚到我脚旁。
这时脚步声响,看守回来。
我没办法,只能捡起眼珠藏进口袋,然而花衬衫左手伸开,又出现一颗眼球,他凌空抛来,我没办法,只能伸手接住。
花衬衫忽然指着我道:“警官,他身上藏了两颗人眼球,太可怕了。”
这下,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看守立刻用报话机请求支援,很快赶来两人,我心知没有逃避的可能,干脆主动取出两颗眼球,摆在地下。
我被戴上手铐、送进审讯室,没多一会,满脸疲惫的马警官走了进来,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他微微摇头道:“可惜,我信任了你。”
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可以确定的是没法说实话,因为没人会相信。
“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比如这两颗眼球,你是从谁的眼眶里挖出来的?”
“我猜、应该是吴英俊。”
马警官盯着我看了半天,道:“杨闯,我是真没发现你如此冷血,杀了一个人,你怎么做到如此冷静的?”
“说了你可能不信,我之所以冷静,是因为问心无愧。”
“行,你都快成精了,刚才你说死者叫什么名字?”
“这对眼珠子是吴英俊的,不过他已经死了几天,是心脏病发,人民医院有他的就诊记录,可以证明我说的话,所以我最多算是侮辱尸体,谈不上杀人。”
“送来这对眼珠子”,王大有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今天晚上,估计要气的抽烂自己的臭嘴巴,否则,如何解气?
我忍不住、想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