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道:“是人是鬼很好分辨,有实体是人、没实体那就是鬼了。”
“所以,我也分不清他到底是有实体,还是没有实体。”
我挠了挠头道:“王菊,我问一句不太得体的话,你们两三年的时间,难道没有身体上的接触吗?哪怕牵个手呢?”
“有啊,当然有,但是……”她想了很久才道:“就像你做梦一样,有时候在梦境里的状态,也是非常真实的。”
看她的状态,我暗道:她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这事儿我是有切身体会的,在我很小的时候,隔壁邻居赵奶奶对我非常好,经常给我点小吃零嘴。
赵奶奶年纪比奶奶大的多,只是辈分小,否则,起码应该喊她“老太”,所以奶奶对她很是尊敬,就是这么一位年高慈祥的老人,一天突然被鬼附了身。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大年初一的早上,我起床就给赵奶奶拜年,因为肯定有切糕糖和一毛钱的压岁钱可收,可刚进她家门,就见老人盘腿坐在床上,翻着白眼不停的说话。
她说的都是家族曾经往事,我也听不懂,但是喊她也不理,就这么不停的自言自语。
赵奶奶儿子拉着我回到自己家,他找奶奶求救,说老娘被“黄大仙”附了身。
那时候奶奶还没有进庙里修行,在我们大队,那绝对是十里八乡的“能人”,虽然她从不管闲事,但村民们家里出事儿,必然要上门说一声。
这一次,奶奶破天荒给赵奶奶“稳了一次魂”,具体怎么做的我没看到,但做完之后奶奶告诉她家人,老人并没有被附身,她的神智非常稳,建议带老人去医院瞧病。
赵奶奶的儿子也没啥文化,听说这种明显附身状态是生病,他根本不信,可请来了四里八乡的“能人”,该做的“法事”全都做了,赵奶奶还是没有半点好转。
没法,最后送去了医院,结果在省城的脑科医院,诊断出赵奶奶得了一种名为“附身症”的精神疾病。
“附身症”就是臆想的一类,病人觉得自己被鬼神附体,并会强迫自己表现出这种状态,而赵奶奶之所以会得附身症,在于她的小脑发生萎缩,无法控制神经思想所致,与古灵精怪没有半点关系。
“你觉得我得了精神病,是吗?”王菊看出了我的想法,直接问我。
“没、没有,绝对没有。”
“就是有,也不奇怪,我自己都觉得是精神问题,也去医院检查过,但是检查结果没有任何问题。”
“那可真是奇怪了。”我也不知道说啥,只能顺着往下说。
“杨闯,你能不能帮我算算,我的男朋友,到底是人还是鬼?”
我当然不会拒绝美女的“求援”,正好借此培养感情,争取把这位千娇百媚的姑娘,拉到自己身边。
于是我将车子停靠在路边,装模作样的算了起来。
这一过程并不复杂,只是我装的很复杂,凸显自己“本领无双”,算出一点眉目之后,果然如我所料,王菊并无男友命相。
男情女爱也是命相,因为另一半进入你的生活,如果确是两情相悦,彼此都会对对方产生影响,所以推断命相,多有可以寻找的线索。
比如说女方原本是“高命”,但是爱上了一个“五六不靠”的烂仔七,再好的运势也会发生动摇,反之也是一样。
王菊本是“一顺百遂的顺水命”,再怎么算变化,也没有波动,这说明近期内,并没有任何因素介入她的生活。
再看面相身形,正所谓“遇暖男肤白貌美、内分泌顺条。遇渣男面黄气虚、暴脾气总到”,而王菊外形如常、心止如水,那里像是遇到真命天子的模样。
“我也就是个二把刀,说的话,你别当真。”
“哎呀,别废话了,赶紧说结论吧。”她连连催促。
“我看不出,你有男朋友的迹象。”
王菊面色顿时有些发白,道:“那我是真遇到鬼了。”
“别啊,我的话哪能当真,听听得了。”
说着话,车子已经开到天苑小区门口。
九十年代中后期,封闭式小区凤毛麟角,有一个就显得很稀罕,我羡慕的望着小区入口道:“哪天我有钱了,也在这里买一套,跟你做邻居。”
王菊却将手包贴在胸前,坐姿僵硬、一动不动。
“你不会真被我吓到了吧?没必要拿我的话当真。”
“杨闯,我真的没有骗你,绝对有一个鬼魂,再和我交往。”她越发紧张起来,瑟瑟发抖。
美女哭泣、如梨花带雨。美女恐惧、则我见犹怜。总之美女做啥都特别吸引直男,我顿时起了强烈的保护欲望道:“你放心,如果真是、假如说真有什么不对劲,你随时打我拷机,24小时随传随到。”
“你、你能陪我回家吗?”她怯生生的提了一个要求。
我顿时傻了,这么快……
赶紧晃了晃脑袋,乱了、乱了,别胡思乱想,一定要镇定。
深吸口气,我道:“叔叔阿姨……”
“我爸妈都在外地,这里就我一个人,否则我干嘛要你陪?”
我的心脏顿时“嘣嘣”狂跳,脸都红了,好在王菊并没有注意到我皮肤颜色的变化。
“就这么贸然去你家,合适吗?”
“如果你看到我家里的状况,就会知道我没有胡说。”
既然女主人“盛情相邀”,我也找不到推辞的借口,于是把车子停好,跟着她一路进入小区内部。
至于高档小区里什么模样,我压根就没注意,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才能“坐怀不乱”,稀里糊涂走到22栋4单元楼梯口,她家在3楼,打开门,只见是一套标准的三室两厅、南北通透的商品房,装修的也十分考究。
入口处是一块造型奇特、颜色古朴的寿山石,只见石头表面深灰色的纹理分布,竟然近似于“招财进宝”四个汉字。
《地龙卧岗》虽是一本分辨地形地貌,用于风水测算的书,但并未接触家庭风水格局,对于这些“招财、辟邪”的风水法器,我所知甚少,不过这块石头的纹理,确实太讨彩了。
“这块石头,是我在南方,花高价请回来的,也确实有用,我的财运好了太多。”
客厅铺了木地板,四周墙壁装了当时非常流行的“墙裙”,上有水晶灯、下有皮沙发,墙壁正中,摆放着一台40寸东芝彩电。
“你这个年纪,怎么能赚这么些钱?”我是真心佩服她。
“我在外面吃得苦,是你们无法想象的。”她伸开五指,只见整个掌心皮肤晦暗,老茧丛生,与她光鲜亮丽的面部皮肤,天壤之别。
“一个女孩子,真不容易。”
“你跟我来卧室。”
我毫无心理准备,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汗毛都竖了起来,整个人木木登登进了她的卧室,一股香味儿扑面而来。
这是少女特有的体香气息,像是木瓜、又像是黄瓜,站在里面,就不想出去了。
“你看,这怪不怪?”她指着摆设整齐、一尘不染的屋子问道。
我赶紧“凝神不动”,待恢复了些许理智,重新打量屋子,只见粉红色的漆面、白色的大衣柜和公主床,除此之外再没有半点异样。
“我没看出有啥奇怪的?”
“你看不出,他的裤子、就挂在床头的支架上?”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床尾左侧的支架上,挂着一条黑色的布袋子,比一口帽子大不了几分。
“你、确定这是裤子?”
“是啊,你看不出吗,这是一条杜鹏的西裤啊。”说罢,她走上前,拎起口袋,对我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