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同志,这四个字肯定不是我写的。”
“车子里只有三人,其中王大力已死亡,文启胜受伤极重,根本动不了,所以,不是你能是谁?”
他说的好像没错,我汗顿时顺着额头往下淌。
车祸发生后,我并没有失去意识,记忆中绝对并没有“题字留画”。
可不是我,又能是谁?
“我们有对正笔迹的技术,所以,即便你否认,我们也一定能查出来。”
我挠了挠头,心里乱成了一锅粥,张先才道:“你别急,仔细想想。”
“文启胜他们几个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杨东升意味深长道:“所以,只要解释清楚写这四个字的目的,就没事儿了。”
我能怎么说?难道说是在完全无意识状态下,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拽着我胳膊写的?
正急的挠头,一名护士推着轮椅跑进了病房道:“杨闯,文启胜要见你。”
送进手术室之前,奄奄一息的文启胜突然吵闹起来,说不见我绝不做手术,主刀医生只能让护士请我过去。
“警官同志,先听文启胜怎么说,行吗?”
杨东升递给我一个录音机道:“全程录音。”
由于这次“见面”原因特殊,张先才不能同去,而我虽然能走路,医院安全起见,还是用轮椅把我推了过去,见到文启胜,他面色苍白,虚弱到了极点。
“唉,都是命啊。”他居然哭了。
“文总,你现在这个状况,别太激动,有什么事儿,好好说?”
“对不起啊,是我拖累你了,这次住院所有费用,我会承担的。”
“都这个时候了,小事儿咱们就不说了。”
“我看到他了,字、就是他写的。”
文启胜居然看到了写字的人,我浑身一激灵,赶紧问道:“他是谁?”
“我知道,就是他,那个后、后脑……”话说到这儿,文启胜忽然呼吸变得困难,一阵阵的抽气。
“快,执行抢救。”一堆医护人员立刻围了上来,现场乱成一团。
也没人管我了,于是我下了轮椅,步行回病房,将录音机交给杨东升。
听完之后,他微微点头道:“看来,现场还有第七个人。”说罢,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张先才道:“我猜,文启胜为了摆脱梦魇,请了‘冤家’入门,被下‘险器’,所以有今日之灾。”
“张叔,你细说说,其中的道理。”我顿时来了兴趣。
“有些人心急平事,不惜代价寻求能人襄助,请对了为‘师父’,请错了便是‘冤家’,因为他不但坑你钱财,甚至会危及你的运势命门。”
“至于险器……”他轻叹口气道:“世上法器,表面上分为‘佛道’两家,其实细分为‘天地双设、阴阳双求、神鬼双门、生死双修’八宝,所以又被称为‘八宝灵器’。”
“文启胜为求奇效、甘愿冒险,所以求了生死双修中的险器……”
听到这儿,我立刻明白了,道:“老爸说的没错,文启胜就是活该。”
张先才微微一笑道:“道理真的很简单,但真懂的人也不多见,否则这世上,也不会有许多吃亏倒霉的人了。”
又聊了一会,夜已深,病房外淅淅沥沥响动,下起了小雨,张先才不再逗留,告辞离开。
我万万没有料到,一场“荣耀”,正在向我“迎面而来”。
我一觉睡到晌午九点多,洗漱之后,正打算吃早餐,就听有人敲门。
门并未关,敲门人恭恭敬敬站在门口,看模样贼眉鼠眼、钩背含胸,瘦的跟猴子有一比,偏生竹竿粗细的脖子上,金链子比小拇指都粗,看来异常扎眼。
这是个典型的“社会人”,他陪着笑脸道:“杨总,我叫吴英俊,说起来,我和您的母亲,席娟女士还是小学同学。”
我还真听老妈说过他。
吴英俊当时也算个人物,他在城南开了一家“红暴”舞厅,两年时间,出了三起命案,之后爆出幕后老板就是他。
得知此人后,老妈说过,上小学时吴英俊就坐在她后面,当时就能看出这人必定不走正路,在学校里整日欺负女生、整蛊男生,打架时手特别黑,五年级,就用板砖把高一年级的学生,砸了个满脸花。
三年级时,他用火柴烧了老妈一条辫子,为此,老妈难过了很长时间。
最让老妈反感的是,吴英俊很小就说脏话,整日翻来覆去说,特别讨厌。
“吴老板,你好。”说实话,我有点惴惴不安,因为担心他是为文启胜“复仇”来的。
“您好、您好,非常荣幸见到您。”他赶紧上来招呼,将一大兜子高级补品摆在床头。
“吴老板找我,有事儿吗?”
“听说咱们席大姐的公子受了点小伤,我作为老同学,必须到场,杨总没事儿吧。”
“非常感谢,我没事儿。”
话音未落,又有人敲门,只见一名五短身材、面相忠厚的男子,领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
“巴老怪,你也来了。”吴英俊认识此人,转而招呼。
很快,病房里进了八个人,慰问品堆满大半个病房,一股刺鼻的烟臭味,熏得我气都喘不过来。
我当然知道这些与我毫不相干的人,来这儿的目的,他们把文启胜一帮人出事儿的原因,归结到了我身上。
看样子,当地这儿出名的老杆子基本到齐了,还有一些“辈分低”的,只能站在门口打招呼,压根没资格进来。
没人明说来此的目的,所有人掩盖了自身戾气,低声下气的与我说着话。
“你们如果忙,就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老爸的警告,言犹在耳,我可不敢继续招惹这群“麻烦精”。
“要不然,我在这儿陪杨总?”吴英俊道。
“这里没人比你忙,你有空、大家都有空。”巴老怪道。
“我和杨总母亲是同学,说起来,可不是外人。”
别人没料到吴英俊与我有“这层关系”,无不露出羡慕眼神。
我却怒火暗生,面对一屋子老杆子,脸顿时就拉了下来道:“老子就想安静点,你们这些人非得在这杵着,捂蛆呢?”
每个男孩,小时候都会有英雄梦,想要仗剑披风行走江湖,然而随着年纪增长,接受了“社会大学的教育”,绝大多数人会明白,自己骨子里就是个“怂货”。
我是真没想到,居然能有呵斥一屋子大流氓的机会,偏生这些人还不敢回嘴,个个“夹着尾巴”走了出去。
护士小姐姐终于能进来完成工作了,她戴着头巾口罩看不清模样,但仅凭皮肤白皙、眼睛明亮,便可知绝对是个漂亮姑娘。
“看不出,你这个年纪,居然有这么大的势力。”
男人,有几个不爱在女人面前显摆的,我装模作样道:“这不算什么,反正我说什么,他们必须照办。”
“你为什么能吓住这些人?”
“因为……”话音未落,就见一名三十多岁男子出现在门口,他着一身得体西服,带着金丝眼镜,模样儒雅文静。
这么好的摆谱机会怎能错失,我赶紧当着女孩面,冲那人摆摆手道:“走吧,我今天不想和人聊天了。”
“我来不是和你聊天的。”他微微一笑道:“有没有空,听我说个故事?”
看着他那对笑眯眯的双眼,我觉得似乎在哪见过,仔细一想……
难道、是、是……
他似乎看出我心中念头,微微点头道:“没错,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