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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犀牛铜灯

用这种方式警告我,比说一万句道理都管用,让我顿生“孙猴子跳不出如来佛手心”之感。

难怪文启胜从心底里敬畏老爸,原来是真有道理的。

“道长,我钱没带够,能不能……”

“你见过有谁在庙里赊账的?”他不耐烦的道。

我也是有脾气的,顿时就上火了,大声道:“我又不是想赖账,能不能客气点?”

他也没含糊,道:“只要你能拿走,就是你的。”说罢,将犀牛铜灯摆在地下。

我想也没想,弯腰就捡,谁知道巴掌大小的一盏铜灯,仿佛生根一般,牢牢黏在地下动也不动。

我使出了吃奶的劲,累的都快吐了舌头,却没能提起一寸。

罢了,高人自有神通,我认输。

想到这儿,我准备起身,却发现手松不开了。

不但手无法松开,连气力都不能松懈,仍是浑身提劲,用力提拔。

力气是强迫使用,消耗却是出自本体,到后来我连嘴巴都无力合上,眼看口水滴答落下,却仍旧一副“鲁智深倒拔垂杨”的出力造型。

“还想继续吗?”他冷冷道。

我累的,只能用哼哼声表达认输的决定,张道士将犀牛铜灯拿了起来,我顿时觉得卸力,发觉身上早被汗水浸湿,虚弱的无法站立,只能瘫倒在地。

休息了很久,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准备起身回车,哪知睁开眼,就见张道士一张阴森森的大胖脸,悬在我头部上方。

“我去。”吓的我浑身一抖,赶紧摆出防守造型。

“如果嫌再跑一趟麻烦,我可以替你点燃铜灯。”说罢,他双指一搭,也不知用什么东西点燃了火。

“那钱怎么办?我给你转账?”

“交给需要的人,就行了。”说罢,他用燃着火的双指,在灯芯上轻点一下,铜灯亮了。

我也不明白,点燃一盏造型奇特的油灯,跟“驱离灵气”有什么关联?本来是想问的,可是张道士一副高冷模样,打消了我的“求知欲”。

我当然知道,这个“命令”其实是老爸下的,所以张道士也无需叮嘱,他知道我一定会老老实实把钱送出去的。

苦头也吃了,教训也得了,回去还得把钱送出去,这日子,没法过了。

可没法过也得过,我叹了口气道:“张道长,钱,我肯定一分不少的交出去,可,这都是文启胜给的,他想见老爸一面,我该怎么办?”

“这事儿我管不着,别问我。”言简意赅一句话,他进了道观内。

我心知老爸绝不会为文启胜这种人做事,更不会替我出头解决这种麻烦,唉,我也是鬼迷心窍,居然收这种钱。

忽然,我想到明天就要去“水月庵”看奶奶了,她老人家最宠我,肯定替我“平事儿”。

我暗松口气,驱车返回家里。

这一趟,真是累的够呛,回家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小歇片刻,然而,猛然觉得一阵刺骨寒气透体而入,冻得我瑟瑟发抖。

“它”又来了。

果不其然,只见身着孝衣的纸人再度出现了,跪在我身前不停磕起头来。

按理说张道士已经做了驱离,纸人不该出现了?

这次我不至于太慌张,沉思片刻道:“如果非得给我磕头,那随你,我是无所谓的。”

忽然,纸人僵住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它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只见纸人上半身逐渐竖直,仰起诡异古怪的脸,与我正面相对。

谁能受得了这种场面,我吓的汗毛直竖,赶紧撤下一块沙发布,将它兜头盖住。

只见高高耸起的“沙发布”一动不动,僵持片刻,我越发觉得恐怖,又抽出沙发布垫,狠狠砸在纸人脸上。

它微微晃动几下,忽然发出一阵尖细的小儿声音道:“杨闯,你干嘛打我?”

我一听,顿时愣住了,随即,整个人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这是我儿时最好的同桌兼朋友,王震的声音。

“嘻嘻,好长时间不见了,你想我吗?”

我眼泪夺眶而出,想说话,却被哽咽住了。

王震,是我内心永远的伤痛,而这个秘密,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六岁上的学前班,老师分配座椅时,安排王震和我坐在一起。

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孩,兴趣相同,整日有说不完的话,一起玩、一起写作业,甚至“同仇敌忾”,一同反击“高个同学的欺辱”。

一年级,是我求学生涯中记忆最深的学年,因为有王震,他出现在我最天真、最快乐的年纪,陪着我整整一年。

一年级结束后的暑假,我们几乎玩疯了,田野地头,哪里都有我们的身影,直到八月那天……

每年八月那天,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我的眼中,总有一片无法抹去的血红。

事发当天,我们约好踢球,然而,抱着皮球路过一片树林时,我忽然“灵机一动”,提议改掏鸟蛋。

小男孩都有一颗冒险的心,能走“邪路”绝不走正路,爬上一株高大的白桦树,一定比在地下踢球更有吸引力。

首先爬树的是我,然而在往上的过程中,我不小心扎破了手,所以半途而废,王震随即“出发”,他身形灵巧的爬上树梢,凑近之后,他伸手进了鸟窝……

两个孩子,没谁想到,游戏其实也有巨大的风险。

我仰着头,满心期盼他能掏出一两只孵化出的小鸟,然而,最多只有一口海碗大小的鸟窝里,忽然飞出一只公鸡大小的黑鸟,王震猝不及防,受惊时双手下意识挡在眼前,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后,一个倒栽葱,从树上栽落。

王震是面颊着地,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脖子拧断,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鲜血从他的鼻子、嘴、耳朵里渗出,很快淌满了一大片。

两方家长赶到现场,只能为王震收尸,虽然他的家人悲伤到极点,却没有怪我,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是我提出的掏鸟蛋,是我将王震引向死路。

“他”还是7岁时的高度,顶着沙发布,慢慢走到我面前道:“你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吗?”

“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话没说完,放声大哭起来。

“唉……”王震轻叹口气道:“别哭了,虽然是你亲手送我上的死路,但是我不怪你。”

“我不是故意的……”

“十四年过去了,看看你现在过的,真不错。”

“我宁可,死的那个人是我?”

“但死的是我,对吗?”说话时,一只指甲尖利的手,悄无声息从沙发布中伸出,对我脖子而来。

他想掐死我?我心里一惊,本能想躲,然而四肢关节犹如被钉入了楔子,半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卡住我的脖子。

随着五指逐渐收紧,我呼吸越发困难,想要呼救,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的脖子断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他越发用力,我的脖子发出“咯咯”声响,骨节随时都会断裂。

带有儿音的诡笑声,在空旷的屋子里响起,刺的我耳朵嗡嗡作响。

然而,“王震”的笑声忽然停顿了,与此同时,地面隐隐传来震动。

呆立片刻,他忽然松了手,着急忙慌的起身就想逃跑。

然而院子里骤然亮起刺眼光芒,继而,一头身形巨大、体表布满绿色铜锈的“犀牛”疾冲入屋,强烈的劲风,吹的一堆物品东摇西晃、哗哗作响,只见犀牛脑袋上的尖角,狠狠撞在“王震”身上。

受这力道惊人的冲撞,“王震”连人带布被撞成碎片,顿时化作无数纸片与布条,飘散空中。

而我的四肢,又能动了。

“我天。”我大喊一声,坐直身体,大口大口的吸气,因为缺氧而模糊的意识,逐渐变的清晰。

只见我脚旁,那盏巴掌大小的“犀牛铜灯”,悄无声息的立着,其上所燃的火焰,形如蜜蜡,黄里透红。 VMfUvDkAXWbgN/R9uMrGYVWEiEYefgoXWyvDSZopbat3OqJBtdZoHQZ/wx7phd2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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